“你说的啥?再与我说一遍!” 李善长的心头突的一跳,猛然的起身,身子前倾,脸几乎都要怼到前来禀告之人的脸上了! 他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 说出来的话又急又冲,以至于都变了一些腔调。 哪里还有丝毫方才和李琪说话时的那份淡然,与智珠在握? 原本那如豆的烛火,极限闪动了几下后都要挺过来,继续大放光明了。 可此时,被李善长这猛然起身所带动的风这么一吹,再也坚持不住,彻底熄灭。 房间之中,一下子陷入到黑暗里。 蜡烛熄灭后产生的青烟无声升起,不太好闻的油脂燃烧的味道,也随之弥漫,钻入人的鼻腔。 但这个时候,包括听到动静连忙折返回来、一向怕黑的李琪,都没有丝毫想要将这蜡烛给点燃的意思。 全部的心神,都被此人所说的,那不亚于石破天惊的消息给占据了! 让他们一时间,根本就来不及去考虑别的。 “老爷,是……是锦衣卫突然出动,大举拿人,捉拿的都是那些地方上来报税的官员。” 来人不敢怠慢,忙又把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 说这话时,声音都有些打颤了。 一方面是这个消息,确实足够骇人听闻,另外一方面,则是有被自家老爷此时的反应给吓到。 要知道,哪怕是之前中都城时,皇帝突然间对自己家老爷说,他有儿子提前来到了中都城。 且随后带着自家老爷从那劳役群里,把三位王爷给捞出来,自己家老爷的反应都没有此时大。 李善长再次确认这消息,呼吸都不自觉粗重了,并觉得脑袋一阵阵的眩晕。 这个消息着实太过于猝然,也太过于让人吃惊和难以接受了! 皇帝他怎么敢?! 明明自己这次打到了皇帝的七寸上! 明明皇帝面对自己的这种无解的攻势,只能低头服软,且也已经向自己低头服软了。 可怎么现在,却突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眩晕和极度的惊怒交加之下,他心里也瞬间意识,自己被朱元璋戏耍了! 之前让自己主持朱老四婚礼的邀请,以及朱元璋和马大脚两人在坤宁宫设宴招待自己,都不是真的向自己服软。 而是为了麻痹自己。 让自己放松警惕,再突然出手。 原来,在这件事上,居然是自己儿子一直看的非常准确,是自己这个当爹的人看走眼了。 朱元璋他居然真敢这般做! 火折子被吹亮,蜡烛被管家点燃,驱散了黑暗。 但是却驱散不了这满屋子说不尽的恐慌、惊怒等诸多情绪交织的压抑氛围。 重现光明的房间里,李善长的目光和自己儿子交汇,看出了自己儿子那满心的惊慌,以及有着无数话要说的样子。 这让李善长越发的心慌,面庞都禁不住的为之发烫。 只是短短的对视,他就移开了目光。 这是多年一来,他第一次在和自己儿子的对视里,主动移开目光。 烛火摇曳之下,将他的一张脸照的阴晴不定。 努力压下那种,丢人丢到儿子这里的,极度难堪情绪。 李善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去想其余有的没的。 此时最重要的,是把全部的心神,都给放到这件事情本身上。 必须赶紧做的相应的决断,来应对这次的突发情况。 但想要做出正确的、行之有效的决断,就得先弄明白了皇帝这样做的意图,和底气。 也正是因此,李善长现在是越想越茫然。 因为他看不到朱元璋这样做的底气,以及真正的意图。 自己带着各地官府对抗朝廷,朱元璋对这些地方官员没有什么什么好感,想要杀之而后快,这点李善长是能理解的。 可哪怕是现在去看,李善长也依然觉得朱元璋只能忍气吞声,不可能做出这等事。 因为这些地方上的众税官,根本就没有做什么错事,也没有什么可以被朱元璋抓到的,那种极其严重的把柄。 就算是朱元璋想要惩治人,也得找一个能让人信服的罪名,不然不足以服众。 尤其是现在,突然间这般大的动作,一次性针对这么多人。 要是没有确切的罪证,接下来他就等着自己带人,和他死抗到底吧! 等着天下发生巨大动荡吧! 朱元璋不是这种人。 他既然敢这么大张旗鼓的行动,肯定找到了一击致命的机会。 这些各地来的税官,肯定会有什么大把柄落入到了皇帝手中。 可是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到这个把柄是什么。 这些税官们的作为,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啊! 李善长一时间,只觉得自己脑袋都快要炸了。 看不透的皇帝的真实意图,他这里就不好做出相应的应对办法。 不然,很有可能会弄巧成拙。 让自己这里的所有努力,都恰恰落入到皇帝的谋算之中。 李善长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智慧不够用了。 对于他这种长期处于高位,手握大权之人而言,这种完全不受控制的局势变化,最是让他难受。 也是在这等时刻,再度有人匆匆前来禀告,说是丞相胡惟庸前来求见。 “立刻让他进来!” 已经沉默了好一阵儿,因为剧烈的思考,导致额头上冒汗的李善长,立刻给出回应。 说罢这话后,他立刻走出书房,亲自朝外面迎去。 以往,李善长见胡惟庸向来都是架子特别大,在房间内坐着,等胡惟庸前来见自己。 此时居然破天荒的出去迎接。 从这里就能看的出来,李善长此时已被朱元璋这出人预料的一击,给整的阵脚大乱。 …… “恩相,不好了,皇帝那里突然有了大动作! 锦衣卫大……大量出动,四处拿人! 针对那些地方报税官员下的手。 学生得到消息就往恩相这里赶!” 胡惟庸将看到李善长亲自出来迎接自己的暗爽压下,带着一些急切的出声说道。 “我已经知道了,胡相你知道锦衣卫动手针对的是啥不?” 李善长对胡惟庸的称呼,不自觉地就从小胡,变成了胡相。 胡惟庸留意到了这个变化,心中更爽,但表面却越发的滴水不漏。 他凑近李善长,压低声音道:“恩相,说是主要针对空印文书去的。 任何被搜查到携带有空印文书的人,全都逮捕带走。” 轰! 胡惟庸压低声音说出来的话,像是平地惊雷,直接就将李善长给惊的身子为之晃了晃。 先前所有的疑惑不解,在此时都消失不见。 被诸多的错愕与惊恐所取代。 居然是针对空印文书去的! 这种带着空印文书来京师对账的事,从元朝就有了。 这么一个优良传统,这众多从元朝走来的官员们,自然将之给继承了个十足十。 再加上皇帝对税收等涉及到钱财的事情,并不怎么了解,这些年来都这样过来了,从来没有出过什么事。 以至于许多人都习以为常了。 就算是李善长也一样如此。 这也是为什么李善长在此之前,得知了皇帝突然对众多报税之人下手,却死活想不到皇帝为什么这般做的原因。 还是那句话,很多事不上秤轻飘飘不足四两,可一旦上了秤,千斤都压不住。 “恩相,您得赶紧想想办法,皇帝这次来者不善,不想出一些好办法来应对,只怕局面不是太好。” 胡惟庸再边上出声催促,声音里带着适当的着急。 一副全心全意,为李善长着想的模样。 李善长到底是从乱世里走过来,且一直大大权在握的人。 明白了皇帝的目的,虽然被皇帝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的慌了神,但还是马上就做出了决断。 “立刻想办法紧急传递消息,让那些还没有被查到的人,赶紧把手里的空印文书给销毁!” 李善长声音又急又冲的下令。 “给唐胜宗,陆仲亨,费聚,赵庸,吴良等人传讯,让他们想办法制造出来些事情,拖延锦衣卫拿人的速度!” “恩相,学生来的时候,街道之上多处地方都已设卡。 想要传讯并不容易。 别让他们被锦衣卫的人给捉拿了。” 胡惟庸小心提醒。 李善长点头表示明白。 看着那在自己命令下达之后,迅速执行命令的人,李善长心中的焦虑,却一点都没有减少。 要是胡惟庸能早过来半个时辰,自己下达这样的命令,还能挽回很多人。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只能说效果聊胜于无。 “胡相,你可有什么好办法教我?” 李善长也不拿架子了,望着胡惟庸询问。 胡惟庸摇头:“恩相,您还是叫我小胡吧,在您跟前,我永远是您的学生。 这……这事发突然,学生完全没有想到,皇帝下手竟这般狠! 说翻脸就翻脸。 又有空印文书在,这事着实不好办。 现在只能是这样了,恩相你的应对办法就很好。 等到朝堂之上,学生会和皇帝据理力争,坚定的站在恩相,站在百官这边!” 说完这些后,他想了一下,望着李善长道:“要不……恩相您去见一下刘伯温,让刘伯温在这件事上也出一份力? 他要是肯帮忙,想来会有很大回旋的余地。” “他不会帮忙的。” 李善长果断摇头。 “刘伯温现在不知道被皇帝灌了什么迷魂汤,心向着皇帝了。 连君与士大夫共天下都不追求了。 这家伙一向和咱们不对付,这时候见到咱们落难,不跟着落井下石,就已经极其难得了。 又怎么可能会伸出援手?” 君与士大夫共天下都不追求了吗? 胡惟庸闻言愣了一下。 但还是很快开了口:“恩相,现在事情不一样,江浙一代众多报税的官员,也同样被皇帝一股脑的抓捕。 江浙党人以刘伯温为首。 此时发生这等事情,刘伯温也一样坐不住。 休想置身事外。 真要什么都不管,他今后再想让众多江浙出身的人听他的话,可就不容易了。 人心散了,就不好号令了。” 李善长闻言,沉默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前些日子,刘伯温前来自己这里后发生的事,他没法和胡惟庸多讲。 刘伯温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帮忙的。 而他,同样也丢不起这个人! “你立刻让户部的那些人,赶紧收拾烂摊子,把屁股给擦干净了!” 李善长忽然间又想起户部的事,忙出声向胡惟庸吩咐。皇帝此番既然是冲着空印来的,那么户部在接下来,必然会被牵扯到。 此时赶紧让户部趁机紧急清理一下首尾,能少被牵连一些人,减轻一些罪责也是好的。 胡惟庸乃是丞相,此时在京师之中行走是不受阻拦的,中书省又居于六部之上。 由胡惟庸去做这事,再好不过。 胡惟庸立刻出声应下,准备依言而行。 结果刚走了几步,黑暗之中就有人再度狂奔而来。 “老……老爷,锦衣卫把户部给……给控制了。” 胡惟庸脚步顿时停住,灯笼光亮照耀下,面色禁不住为之变了变。 皇帝的动作真够快,够狠! 这一招,是他都没有想到的。 皇帝居然在搜查抓捕其余官员的时候,一并对户部下了手! 这可是户部啊!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李善长的神色,也越发的难看了,阴沉的能拧出水来! 狗皇帝这是连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留啊! 衣袍遮掩之下,他的身子都禁不住在微微颤抖。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得。 “我去见皇帝,这会儿就去!必须让皇帝停止这个错误的行为! 他这样做,是要引发天下动乱的! 是置天下,置万民于不顾! 是倒行逆施! 必须要让他停下来!” 李善长忽然咬牙说出这话来,神色显得狰狞。 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他会有如此反应实属正常,因为朱元璋这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举动,直接刨到了他的祖坟上。 他这个韩国公为什么这般威风?为什么敢和皇帝叫板? 其中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就是长期执掌中枢,许许多多官员的升迁任免,都是他来做的。 就连如今中书省唯一的一位丞相胡惟庸,都是他当初离任时,向皇帝推荐的。 门生故吏遍天下这个词,简直就像是专门为他造的一样。 这遍及全国各地的门生故吏,就是他李善长最大的底气,每一个都像是他的一条根一样。 而现在,皇帝的做法就是要斩断他最引以为傲,觉得没人能奈何的根! 虽然这前来报税的地方税务官员,在各个地方的众多官员里并不起眼。 看上去,就算是这些人遭受了重大打击,他李善长也不会受到重创。 而且,此番遭受这等打击,也是因为持续了多年的空印账册做法,和他没多大关系。 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就是皇帝为了报复之前各个地方官府,听从他这个韩国公的号令,和皇帝作对,才会行此事。 他这个时候要是不硬顶着,把这众多的地方官员们给保下来。 那么就会让各个地方的其余官员们对自己失望,再不敢跟着自己干。 自己说话就不好使了。 用胡惟庸这家伙说刘伯温的话来讲,那就是人心散了,今后不好号令了! 朱元璋是真够狠的! 居然敢这般大动干戈! 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号令天下官府与皇帝对抗,是打到了皇帝的七寸上。 哪能想到,如今皇帝反手一刀,就插到了自己的命脉上! 自己,终究是有些大意了,小看了皇帝。 这一次的事,若是解决不好,不要说是接着修建中都城了,自己今后都得苟延残喘! 再也没有往日里的威风。 正是因为明白这些,李善长现在才是真急了。 他一语说罢,便抬步往外面走,竟是片刻都不想多停留。 “爹。” 被突然发生的大恐怖给打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琪,在此时忍不住的喊了一声,并上前拉住李善长的手。 “做什么你?现在人都把刀子架在你爹我脖子上了,你还要劝我? 你给我闭嘴! 我现在必须前去皇宫见皇帝!” 李善长终于是忍不住了,对自己儿子呵斥出声。 并用力一甩手,挣脱李琪的拉扯,继续往前走。 气势十足,带着诸多的恨铁不成钢。 “爹,孩儿想说的是……时间还早,远没到开门的时候。” 李琪的声音显得有些委屈。 正气势十足往外走的李善长,脚步顿住。 “对啊,恩相,现在距离宫门开启还要许久,过去也见不到的皇帝,不如再等一等。 江阴侯,平凉侯这些人不会坐视不理,说不得会有好消息传来。” 胡惟庸也在边上出声相劝。 “他们只怕很难有什么动作了。” 李善长摇了摇头,声音显得很是沉闷。 “连户部那里,皇帝都能想到让人在第一时间里动手,军队上的人,皇帝岂能没有安排? 徐达现在可就在京师,李文忠这个曹国公,又是皇帝的亲外甥。 皇帝在此之前,短短时间里就和三个国公结成了亲家,这亲家可不是白结的。” 越说,李善长的神色就越是难看。 他早就知道皇帝此举的用意,当时还挺不以为意。 可现在,和皇帝的其余手段叠加到一起,竟让人这般难受! 这狗东西是处心积虑,早在一开始就算计自己了。 一步步下来,竟是滴水不漏! 李善长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徐达的府邸之中,听到外面传来的一些嘈杂声,以及随后各自亲兵进来的禀告,轻松愉悦的宴会氛围,一下子就被破坏掉了。 在场的很多人,都是面色为之大变。 江阴侯吴良,平凉侯费聚等人,纷纷起身准备向徐达告辞。 徐达把手向下虚空一压,示意众人都坐下。 “咱们难得聚在一起,岂能因为些许小事就影响了兴致? 不过是上位对地方上的文官动手罢了。 咱们都是武将,没必要去担心这些,更没必要去掺和。 来来,咱们接着喝,今天不醉不归!” 徐达笑呵呵的对众人招呼,并有徐达的亲卫,将房间的门给关上。 这下子,那些起身的人,愣神之后也都坐了回去。 哪怕一些心急如焚的人,此时也只得将满心的焦急给压下,接着在这里吃酒。 还得努力的谈笑,尽量不将心中的着急和异样给暴漏出来。 面对大将军徐达,脾气再火爆的军中之人,都火爆不起来。 一个个老老实实的…… …… 大都督府,曹国公李文忠亦是没有睡。 他浑身披甲,亲自坐镇大都督府,严令任何人今夜无令不得出营一步。 违令者,斩! 李文忠的曹国公,乃是凭本事硬生生打出来的。 再加上他又掌管大都督府很长时间,在隶属大都督府掌管的将士心中,很有威严,而那些侯爷又被徐达设酒款待。 在等情况下,大都督所统领的十卫精锐兵马,果真无一人胆敢有异动。 各处兵马都被看住,锦衣卫又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对付一些远道而来,在京师没有什么根基的外地官员,那叫一个十拿九稳。 大量的空白印纸被搜出来,大量的地方官员被缉拿归案…… …… 户部尚书刘歆心情非常的好。 全部夏税已入京,韩国公也已出面划分了各方份额。 接下来不需要多做别的事,只需要如同往年那样,按部就班的来,就会有大量利益入手。 这巨大的份额,自然不可能是他一个人吃,但作为户部尚书,肯定不会少拿也就是了。 如此美美的盘算着,他又想起了朱元璋制定的那很低的俸禄,以及对于贪污受贿方面的严格规定。 不由的摇头暗自笑笑。 朱元璋这老叫花子,只怕打死都想不到,他自以为得计的种种规定,在自己这些聪明人眼中有多可笑! 如此盘算一阵儿,听到外面有些嘈杂声响起。 不由皱皱眉头,这怎么大半夜还有人在吵? 不过却也没有过多理会。0 反正别管发生了什么事,都和他这个户部尚书无关。 他只管好好的给朱元璋这老叫花子‘管账’,也就是了。 但没过多久他就不这么想了。 “你确认你没有看错?真的是锦衣卫在抓捕地方上的报税的官员?” 他声音急切的询问。 得到了前来报信之人确认的回答后,宛若一桶满是冰碴子的水,对着脑袋直接浇了下来! 哪怕此时八月天气,京师这里还很闷热,他也觉得浑身发冷,刹那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朱元璋这要饭花子他怎么敢啊! 站在原地足足等待了将近半刻钟,他那不断嗡鸣的脑子才算逐渐恢复一些思考的能力。 开始去想在这等情况下,他这里在接下来该怎么做。 “把我官袍取来!” 片刻后,他出声吩咐。 很快,就在仆人的帮助下穿戴整齐。 而后把心暗中一横,出了家门,连夜朝着户部赶去。 没办法,狗皇帝突然发了疯,都这般大张旗鼓的抓捕地方上的那些税官了,那接下来会牵扯到户部,乃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他身为户部尚书,乃是首当其冲。 这个时候必须豁出去,赶紧往户部赶,将一些东西给处理一下。 不然的话,很容易就会出现大问题。 沿途遇到了好几道锦衣卫设立的关卡。 好在他身上穿着官袍,又有腰牌,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倒是让他一路有惊无险的靠近了皇城。 眼看着将要顺利到达户部,可以赶紧将一些要紧东西给销毁了。 他心中暗松一口气,一些喜悦升上心头。 结果却又有锦衣卫出现,将他拦下。 他心中着急,却也不好发作,又如同之前那般,自报家门,并拿腰牌递给面前的锦衣卫,让他们查看。 等着他们核验身份后放行。 “将此人给我拿下!” 却在此时,那为首锦衣卫百户却突然沉喝出声。 立刻就有锦衣卫依命而行。 根本不给他多余反抗的机会,直接拿下。 “放肆!你们抓错了人!本官乃户部尚书!” 刘歆懵了一下后,怒声呵斥。 “错不了,抓的就是你户部尚书!” (万字更新更不动了,今天开始每天一章了,不过每章字数都至少六千字,抵上两千字章节的三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