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声音颤抖:“你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谢尔盖没有说话,一旁内务部少校走过来,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我们干什么?” “你怎么不先问问你自己在干什么?” 国军上尉吃痛,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哀嚎:“啊你们这是在破坏国防行动!” 少校撸起袖子,还想上前给他一拳,但被谢尔盖横臂拦住了: “等会再处理他,你先去稳住场面。” 少校冷哼一声,撇了眼地上的国军上尉:“懦夫!算你小子今天走运!” 谢尔盖转身看向赤裸上身的国军士兵们,朝现场的内务兵挥了挥手: “都控制起来!” 收到命令的内务兵立马掏出绳索上前。 一听这话,原本呆愣在原地,没弄清是怎么回事的国军士兵炸开了锅: “你们这是.” “我们是新8师的,不是鬼子.” “不是.你们抓错人了吧!” “放开我!” 场面开始混乱起来,谢尔盖眉头紧皱,掏出腰间的配枪。 “啪!” 一旁的少校意会,端着一支冲锋枪冲上去: “都给我老实点!把枪放下!” 几名国军宪兵你看我,我看你,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枪口却渐渐放低。 见局势逐渐稳住,谢尔盖放回配枪:“媒体记者们呢?怎么还没过来?” 少校打着手电,低头看了眼手表:“报告长官,应该快了,下面的路不好走,行动慢了一些.” 谢尔盖“哦”一声,走到堤坝边缘,月光洒落,借着这点微弱的亮光,他看向波涛粼粼的水面。 “这要是掘堤了,下游的人民可就惨了.” 谢尔盖心里嘀咕着。 他虽然不是中国人,但不管是从国际主义,还是人道主义的角度上讲,都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在自己的面前发生。 “真是一个腐朽的政府”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群媒体记者姗姗来迟,刚一踏上堤坝,就对着现场的情况一顿乱拍。 咔嚓! 现场保护的很好,粘上湿润泥土的铁锹,成堆摆放的炸药,已经被掘开的一条缺口. 蹲在地上被束缚住的国军士兵纷纷扭过头闭上眼睛,不知道是受不了闪光灯的强光刺激,还是羞愧心理在作祟。 与记者一同赶来的,还有蒋在珍。 为了监督掘堤进度,准时完成任务,他索性直接把师部搬到了黄河边上,方才这边枪声一响,他就立马察觉到了异常。 他黑着脸,在警卫排的簇拥下走到谢尔盖面前。 “你好,尊敬的苏联先生!” “请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的士兵?” 他说话时,将“苏联”两个字咬的很重。 谢尔盖也不和他多废话,从上衣兜里掏出证件,在他面前晃了晃:“联省守备军执行任务,保卫黄河堤坝!” 蒋在珍阴沉着脸,指尖攥的发白: “很抱歉,我们也是在执行公务!” 谢尔盖双手一摊:“那我请问,你们是在执行谁的命令?” “当然是”蒋在珍话刚说出口,立马注意到了谢尔盖身后的媒体记者,“这你还无权过问!” 谢尔盖面无表情。 一旁的少校取出一张文件:“这是联省守备分区总司令部下达的命令,白纸黑字,上面还有钢印和签字,你自己看看吧!” 说罢便将文件递了过去。 蒋在珍接过后扫了一眼。 越往下看,眉头皱的越紧。 上面的文字很多,密密麻麻,借着手电微弱的亮光才能勉强看清。 少校挎着冲锋枪,瞪圆了眼睛:“看完了没有?磨磨唧唧的” “到底是谁让你们挖掘黄河大堤的?” 被一个少校当众呵斥,还有这么多的媒体记者在场,蒋在珍险些发怒,但心中权衡利弊之后,又硬生生的压了下去,只是冷着脸把文件递回: “既然如此,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但这些士兵,我必须要带走!” “以水代兵”的战略是常凯申下达的,如何执行是程潜和商震协同制定的,整个过程,不管是哪一方,都不是自己一个小小师长能得罪的起的。 再借蒋在珍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口,只能暂时示弱,将话题不断的转移。 谢尔盖摇摇头:“这些士兵你不能带走,他们违法了守备分区军事条例,要带回去进行审判!” 蒋在珍眉头几乎要拧成了一个“川”字: “守备分区军事条例?我没听说过!” “我部隶属于第一战区,不归你部辖制!” 谢尔盖挑了挑眉毛:“隶属于一战区?” “那你部在这里挖掘黄河大堤,是受程司令的命令吗?” 身后的记者仿佛恶狼闻到了肉腥味,将镜头对准蒋在珍,按动快门声连成一片。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蒋在珍脸色一黑:“我并没有说过这句话!” 谢尔盖:“你说你部隶属于第一战区,归其辖制!” 蒋在珍语塞。 他看向面前几人,立马反应过来,从自己到这开始,这伙人就有意激怒自己,还拿一个连听都没听过的“条例”,意图并不是要真正的审判士兵,而是要激怒自己,把自己一步步引上圈套。 意识到这点后,他立马清醒过来,看了眼身旁的卫兵,冷哼一声后转身离去。 看向一行人离开的背影,少校叹了口气:“长官,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谢尔盖:“长官给我们下达的任务是保护堤坝,不是煽动内乱,私自扣押一个少将,风险太大了!” 少校点了点头: “可惜了” 谢尔盖扭头看向一众记者,板着的脸上露出笑容:“各位,我希望明天就可以看到相关报纸刊登出来,可以吗?” 一众记者面面相觑。 现在都后半夜了,明天的报纸估计开始印刷了,这时候加内容进去,想都不用想,肯定来不及了。 最早也要明天才能刊登。 谢尔盖皱眉。 这个要求确实有些过分了. 这时候,站在人群边缘的曼丽小姐站出来:“这位长官,如果我们能在天亮之前赶回郑州的话,或许可以,但要把早报推迟了” 谢尔盖:“推迟多久?” 曼丽小姐想了想:“估计要到晚上才能发行出来.” 此话一出,现场里面炸开了锅: “早报推迟成晚报,这怎么可能!” “这位女士,这.” 谢尔盖却点点头:“可以!我立马向上峰请示!” “这位女士我记得您,临沂会战的时候您非常勇敢,有魄力,我都不敢想象,一个女记者会随军穿行到敌军内部进行拍摄,愿上帝永远保佑您!” 曼丽小姐笑了笑,她几次出入守备军的总指挥所,对这位苏联军事顾问印象深刻: “多谢您的夸奖,我的祖国正在遭受侵略,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有人带头,其他记者犹豫片刻后,也跟着附和: “把早报推迟到晚上,或许可以争取一下。” “也可以临时赶制一版特刊。” 谢尔盖摇摇头:“还是推迟到晚上吧!” “我们携带了电台,现在可以让你们联系一下报社。” 接管内务部之后,他根据王奉的指示,略微研究过一些舆论知识,虽然只是皮毛,但也足够了。 相比起发布一版特刊,推迟发报时间,更能吸引百姓的注意。 明天一早起来,当百姓发现全郑州所有报社媒体都没有刊登新报纸的时候,舆论的势头就已经开始酝酿了,百姓一整天积压的情绪,会在晚上报纸刊登出来的那一刻得到释放。 造成的舆论效果,至少是发布特刊的两倍。 少校:“长官,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谢尔盖:“盯紧了这里,除了咱们的人以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少校看了眼蹲在地上的国军士兵:“长官,那这些人应该怎么办?” 谢尔盖想了想:“先带走,等候总司令部的命令!” 少校脚跟一碰:“是!” ———————— 6月5日。 郑州城。 “来一份报纸!” “先生,今天没有任何报纸售卖。” 买报纸的人有些惶恐:“没有报纸?日本人这么快就打过来了吗?” 报童头晃的跟个拨浪鼓似的:“还没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整个郑州城都没有任何报纸售卖” 买报纸的人:“中央通讯社的呢?也没有吗?”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报童苦笑一声:“没有.” “我也希望一切相安无事,先生您知道的,今天没有报纸卖,我可能要饿肚子了.” 听到这话,买报纸的人心中不忍,想了好久后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钱: “我先把钱给你,就当是预定明天的了。” 报童愣了一下,赶忙鞠躬: “多谢先生,一旦有了最新的报纸,我肯定会给您留一份!” 整个郑州城内突然没有报纸售卖,这让以往习惯了读早报的人十分不适应,不一会儿的功夫,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此事。 “哎,你说是不是日本人要打过来了?” “不会吧昨天不是还说,日本人离郑州远着呢吗?” “该不会是报社已经撤走了吧.” “有可能!” “不不不,我侄子在报社工作,我刚才还看到他了!” “.” 第一战区司令部。 程潜黑着脸,冷冷的盯着站在面前的商震和蒋在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奉不是已经到濮阳了吗,为什么还会插手黄河之事!” 商震没有说话,只是侧目看向蒋在珍。 “长官.这.我也不清楚.” 见对方推辞,程潜勃然大怒,“蹭”的一下站起身:“蠢货!” “我不是一再强调,掘堤行动必须要隐秘进行,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蒋在珍猛地一哆嗦,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董英斌快步走进,敬了个礼:“报告长官!报社那边查清楚了。” 程潜立马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掘堤现场去了那么多记者,今天所有报纸停刊,和掘堤到底有没有关系!” 董英斌走到商震身旁:“军统那边调查了申报,中央通讯社等媒体,确实和昨夜之事有关系。” “王奉亲自给这些媒体发电,请求延迟发报,将昨夜的事情刊登上去。” 程潜:“他们怎么这么听话!” “立马控制舆论,禁止报社刊登任何有关于黄河掘堤的事件!” 董英斌面露难色:“长官,他们下手的速度比咱们快,现在这些报社媒体都被联省守备军控制了,我们的人根本进不去,除非” 程潜:“除非什么?” “把话说清楚点!” 董英斌:“他们虽然控制了报社,但士兵很少,咱们或许可以硬闯进去,但是” 程潜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纵兵硬闯,恐怕会爆发流血冲突,现在舆论的势头已经起来了,郑州城内大街小巷都在谈论此事,报社附近枪声一响,到时候更解释不清了。 只会越描越黑。 更何况控制报社的是守备军,关系甚大,真把事情闹大了,程潜也不确定王奉会怎么应对。 程潜:“印刷厂呢?” 董英斌摇摇头:“已经晚了.” 程潜猛地一拍桌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郑州城内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守备军士兵?” 董英斌:“这事应该去问军统。” 见对方无所谓的模样,程潜气的不轻:“你先出去吧,继续盯着城内情况!” 董英斌“哦”了一声,不多说什么,扭头直接离开屋内。 他本来就和程潜不对付,“以水代兵”战略提出来之后,程潜坚决执行委员长的命令,二人的分歧更重。 董英斌心里也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参谋长,和战区最高司令长官对着干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也不在乎了。 与其忍受理念不合,倒不如之前告老还乡,活的也更自在。 程潜继续看向二人:“此次事件非同小可,委座已经知晓了,中午专机就会抵达郑州,你们想好怎么应对吧!” 蒋在珍:“委委座要来?” “这程长官.” 程潜打断了他的话:“有什么事去和委座说,你先回去吧!” 蒋在珍语塞,看向一旁的商震:“长官?” 商震目光平视前方,一句话也不说。 —————————— 6月5日中午。 一架军用飞机降落在郑州机场。 登机梯在侧面放下,一战区所有高级将领站在下方,齐齐看向舱门,气氛异常凝重。 一队士兵率先走出,动作整齐划一,成排列在飞机附近站立。 程潜目光打量过去。 清一色的美式武器,斜跨汤普森冲锋枪,就连身板看着都比普通士兵要壮上一圈。 是委员长卫队无疑了。 过了许久,一名警卫从舱门内探出身子,朝程潜招了招手。 “程长官,委座找你有要事相谈!” 程潜低着头,快步登上飞机。 走进舱内,只见常凯申倚在靠背上闭目养神,一旁坐着的还有何应钦,陈诚二人。 程潜在舱门口站立,轻声呼唤:“委座。” 常凯申缓缓睁开双眼,向门口看了眼:“颂云,过来坐。” 程潜赶忙应和:“是。” 一旁的警卫们转过身,快步离开机舱。 整个军用飞机里,只剩下四人。 常凯申坐直身子:“颂云,这次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把话说清楚!” 程潜如实说:“据我调查,王奉很有可能提前知道了此事,还在兰封的时候,就一直往郑州城内安插所谓的“内务兵”,性质和特务差不多。” 何应钦皱眉,立马说:“提前收到消息?” “这不可能!” 说着他看向常凯申: “委座,这“以水代兵”的战略刚制定不久,知晓此事的人极其有限,他王奉就算能收到消息,也不可能提前这么早就往郑州安插特务!” 程潜点点头:“此事确实蹊跷,但一战区军统的调查结果确实如此.” 何应钦:“军统调查的结果也有可能是错的!” 常凯申眉头紧皱,拐杖磕了磕地板:“好了!现在不是互相推诿的时候!” “辞修,这件事你怎么看?” 陈诚想了想:“委座,依在下之建,当务之急还是应当平息舆论,只要相关事件没有刊登在报纸上,一切就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程潜:“可是现如今郑州城内各报社媒体,都被王奉控制住了” 常凯申忍不了了,厉声说:“这个王奉!几次三番坏我大计,目中无人,实为党国之逆贼!” “等他来重庆之后,我要严办他!” 何应钦连忙说:“这还请委座三思,严办王奉,恐怕不妥。” 陈诚也跟着附和:“王奉确实应该惩办,但不应该是现在,武汉会战在即,此人现在是抗日英雄,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只怕军中会人心惶惶啊!” 常凯申冷着脸。 二人说的不错,现在的情况很尴尬,是他需要王奉来抗日,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而不是王奉需要他。 就算是要鸟尽弓藏,那也得等“鸟”全都打完了再说。 “那我还调他来重庆干什么!” “现在不解决他,掘堤应当如何进行下去!” 常凯申面容疲惫,自从掘堤命令下达之后,这几日他都没睡好觉,一天好几个电话打过去,一直在等待顺利放水的消息。 可没曾想到,等来的确是一个惊天噩耗。 常凯申:“颂云,此事你要负主要责任。” 程潜心里咯噔一下,早在候机的时候,他便已经想到了会是这样。 “是,委座。” 常凯申看向窗外:“‘以水代兵’务必要执行下去,现在要想个办法,如何处理好这些事情。” 陈诚:“委座,我们可以嫁祸给日本人。” 常凯申:“唉也只能如此了,武汉的国防工事部署需要时间,无论如何,务必要掘开黄河大堤,设下水障,延缓日军前进。” “至于王奉那边,颂云你亲自去处理一下,告诉他,切勿不可因一时意气误了抗战大局!” 程潜站起身:“是!” 常凯申不停的叹息,忧心忡忡。 有些心里话他并没有对自己的下属说。 仗打的这份上,中国内部繁华,有影响力的大都会,就只剩下武汉三镇了,他心里清楚,只要控制武汉,控制这座中国最后的大都会,他就能继续吸引全国,乃至全世界的目光。 他依旧可以对外宣称中国并未亡国,中央政府依旧存在,他仍在领导中国人民抗击日寇侵略。 若是武汉失守,这一切就都烟消云散了。 —————————— 晚上。 城内挤满了人群,几乎全郑州人都在哄抢一份报纸。 “以水代兵?” “黄河泄洪!” “竟然有人要掘了黄河大堤!这这他娘的还是人吗!” “到底是谁的命令!” 昏黄的路灯下,学生,工人自发的涌上街头,手持写好标语的彩旗,手挽着手,一路走向一战区司令部大楼。 “保卫黄河!” “反对掘堤!” “此等行径,与倭寇何异,与帝国主义列强何异!” 呐喊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随着动静越来越大,游行队伍愈发拥挤,学生代表站在一辆卡车上,手中挥舞这一杆大旗。 “不要怕!不要怕!” “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真正应该害怕的,是这些草菅人命的帝国主义走狗!” “保卫黄河!” 昏黄的路灯照在脸上,游行队伍中的百姓神色刚毅,所有人都拧成了一股绳,任由警察如何驱赶,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以往的大规模群众游行,都是为了捍卫阶级利益,国家尊严。 而这一次,黄河掘堤涉及人数众多,牵连面甚广,就连赶来镇压游行的警察,也出工不出力,甚至有些人脱掉制服,混在了游行队伍中。 所有人都在努力争取自己能活下去的权力! 此时的一战区司令部几乎空无一人。 离开军用机场后,程潜马不停蹄的赶往濮阳,亲自劝说王奉。 总参谋长董英斌早早待在家中,对外面发生的一切都冷眼旁观,他本就不主张“以水代兵”,这时候更不可能去领导镇压群众运动。 至于常凯申,何应钦,陈诚三人,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军用机场。 “枪毙蒋在珍!” “彻查叛国贼!” 外面的声音愈发响亮,夜幕降临并没有阻拦群众示威游行。 路灯昏暗,百姓便自发的燃起火把,若是王奉此时将视角切换到俯瞰界面,会发现郑州城内盘旋着一条火龙,大有焚烧一战区司令部的架势。 随着参与游行人数越来越多,警察也渐渐放弃了镇压,拿着高压水枪却不停的退让。 “局长,这可该怎么办?” 局长叹了口气:“军队不过来,就咱们这点人根本就控制不住,后撤吧” 年轻警员有些犹豫:“这身后就是司令部了” 局长看了他一眼:“嗯,言之有理,既然你这么积极,那就由你在这里拖延时间,我和其他弟兄们去请示上级。” 年轻警员一愣,见局长和其他警察越走越远,又回头看了眼逐渐逼近的游行队伍,咬牙跟了上去。 自己就这点薪水,玩什么命啊! 老警员疑惑的问:“局长,咱就这么撤了,会不会” 局长:“别走太快,上面人说不定看着呢,还有现场这么多火把,注意点别着火了!” “以水代兵.不起民愤才是怪事!” “得抓紧时间,把老娘从乡下接回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