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方远安顿好野坂参三后,立刻按照王奉的指示,赶回了军中大营。 “报告!” “进!” 座位上,王奉抬起头,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赵方远。 “长官!” 王奉递上去一张清单:“这是我和日共代表商议出来的结果,我方对其展开军事政治援助,先送一批步枪和子弹过去,这是他们武装反抗所必需的物资。” 赵方远接过清单后看了眼: “五千支三八式步枪,二十万发有坂子弹?” “长官,这数量有些多啊,已经超出了我们的储备极限” 一想到要把这么多物资送给日本人,哪怕是日共,他也感觉到一阵肉疼。 王奉:“那就去凑,去和友军部队借,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用日本人的手来对付日本人,如果此计奏效的话,至少能使上万国人免受战火的袭扰。” “记住,枪弹廉价,而人命关天!” 赵方远敬了个礼:“是!” “我这就去筹备!” 王奉点点头:“时间紧迫,这批物资尽快发出,我害怕武汉那边等不了了。” 赵方远:“明白,还请长官放心,我可以立下军令状!” 6月13日。 诸事已定,野坂参三在长治歇脚之后,取消了接下来去延安访问的日程,直接选择打道回府,借道平津返回日本本土,筹划武装夺取政权一事。 王奉这边也没闲着,兰封会战之后,刚在长治休整来还没到半月,山城方面就多次来电催促,尽快赶到中央军校就职。 那边似乎也知道这个教务主任,对王奉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兼职,待不长久的,因此在催促就职的电报中,语气用词都相当委婉。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若是换作别人,委任状下达了这么久还没有个动静,迟迟不来就职,恐怕已经闹翻天了。 —————————— 入夜。 大雨倾盆,褐色的浓云笼罩在上空,狂风在黄河上掀起阵阵波涛,拍打着河岸。 张虎骑着一匹高头大马,马蹄深深陷入泥泞之中,每往前走一步,都好似要耗尽千钧力气。 他快马跑到吉普车旁: “长官,雨下的太大了,前面的路走不通,要不要让兄弟们就地休整一下?” 王奉坐在城内,看了眼前方,从东面涌起的黑云喷散着冷气,顺着黄河飘动,天色阴沉的吓人。 “这什么鬼天气?” “原地休整吧,注意保护好随行物资。” 张虎勒住马缰:“是!” 随后便纵马跑向一旁,将命令逐级传达下去。 王奉关上车窗,低头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14:23。 启程前往山城的第20个小时。 常凯申在把自己调到中央军校的同时,也把一纵调了过去,暂时划归到了首都警备部队的作战序列中,虽然王奉不明白这步棋的意义何在,但无论怎么讲,都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何乐而不为呢? 现在一纵在守备军中的作战定位,已经能被四纵完全覆盖。 论机动能力,现阶段的四纵确实还比不上一纵,但等休整补充完毕之后,可就不一定了,毕竟再怎么讲,四纵是摩托化部队,而一纵是纯步兵部队。 双腿再快,也跑不过车轮。 而作战能力. 目前还是一纵更胜一筹,从属性加成上看,未来也会是一纵。 近卫部队 这四个字从王奉的脑海里蹦出来,随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仔细想想,还真是如此。 闲来无事,王奉呼出系统面板。 第二次长治保卫战后,系统面板上的各项经验又多了不少,可解锁的科技选项也随之丰富起来。 “火炮科技!” 王奉第一个点开的就是陆军科技面板,随后意识就被上面的重炮科技所吸引。 虽然在不久的将来,坦克将会成为陆战的主流。 火炮是一战的主角。 而坦克,则是二战战场上最亮眼的新星。 但王奉却并不这么认为。 凡事都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常规来讲,坦克的威力是很强,但在当下,却强不过俯瞰视角+远程大口径火炮。 这才是现阶段真正的版本答案啊! 这种组合所产生的效果,直接平替掉了前世的卫星定位+精确制导。 【改进火炮升级Ⅰ】 【升级旧火炮必有其极限,设计急需的新式火炮时,利用好新型的液压反冲装置与长炮管。】 【科技等级:Ⅳ】 【消耗经验:20K】 王奉摩挲着下巴,看了眼右上角显示的当前陆军科技经验储备余额。 【30K】 “解锁!” 没什么好说的,火炮在自己手中简直和短程制导导弹没什么区别,现阶段的轻武器已经饱和,对付日军绰绰有余,没必要把资源过多的浪费在这上面。 至于装甲力量。 现在还没到时候。 王奉心里暗自嘀咕着:“改进型火炮要是能有203毫米口径的重炮就好了。” “我是不是太不知足了” 王奉笑着自嘲道。 还记得当初,自己手里只有两门日制九一式105毫米榴弹炮,捂得跟个宝贝似的,使用的时候也谨小慎微,生怕被日军的空中轰炸机突袭。 现在不光是105毫米,更大口径的122毫米,155毫米重炮已经量产。 自己又惦记上了203毫米。 “要是射程能更远些就好了。” 王奉打了个哈欠。 车棚顶部传来一阵密集的雨点砸落声,听的人昏昏欲睡。 —————————— 6月24日。 经过10余天的长途跋涉,王奉终于领兵来到了山城脚下。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王奉感觉自己的屁股要被颠碎了,虽然重庆还算不上真正的巴蜀之地,但这一路的崎岖,他算是初步体验到了。 也难怪在南京失陷后,常凯申要将新首都定在这里,单是从地形上讲,日军就很难打过来。 这一路走来,陆路转水路,水路转铁路,又转到了陆路,舟车劳顿,着实把人折磨得不轻。 张虎勒马奔来: “长官,前面就是重庆了,派出去的侦察兵回来报告,国府方面已经准备好了迎接队伍,出城五里外相迎!” 他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 这里可是首都啊! 虽然张虎是个粗人,但在王奉的督促下,闲着没事的时候也读了不少的书,对一些过去的历史颇有了解。 古时外臣领兵进京,满朝文武若是能出城相迎,那是何等的威风。 王奉走下车,直了直腰:“取我马来,接下来的这段路,坐车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在张虎汇报情况之前,他就通过俯瞰视角,看清了前方的阵仗。 张虎咧嘴一笑:“得嘞,早就给长官准备好了。” 说罢,他朝后面挥了挥手。 一名士兵快步跑来,手上牵着马缰,绳子的那头,正是王奉的那匹白马。 虽然许久没有骑它,但平日里的照顾却是一点不落,被养的膘肥体壮,毛发油光锃亮。 马似乎知道了接下来要干什么,急躁不安地挪动着腿儿,嚼着嘴里的铁嚼子,吐着白沫。 王奉拍了拍白马,一脚踏上马镫,扶着鞍鞒。 “驾!” 胯下的白马发出一声嘶鸣,向前小跑了两步。 “走吧,让我们去会会这满堂诸公!” 张虎会心一笑,纵马跟在王奉身后。 —————————— 城外。 迎接队伍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每个人都翘首以盼,争着想要往前挤。 “王长官到了吗?” “还没呢。” “让一下,前面的兄弟让一下!” “.” 时任军事委员会参谋长的何应钦站在人群前面,身着一整套礼服,带着白手套,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的看着前方。 武汉卫戍司令,第六战区司令长官陈诚站在一旁: “敬之,今天委座不来吗?” 何应钦摇摇头:“日军进逼武汉,委座诸事缠身” 陈诚笑了笑。 日军进逼武汉,情况自然是万分危急,但自己这个卫戍司令在得知消息后,都亲自从武汉赶到山城,要说没时间,估计是没人会信。 说到底,还是拉不下脸面罢了。 “委座啊!” “何必如此呢” 陈诚在心里嘀咕。 把王奉调进山城的命令,是他亲自下达的,现在却又羞于面子做出这般行径,还真是令人难以捉摸。 “敬之,你说王奉此行山城,会在这里待多久?” 干等着也没什么意思,陈诚便和何应钦闲聊起来。 何应钦皱眉。 关于王奉的话题,已经在国府,尤其是军事委员会内部成了一个不可明说的禁忌。 哪怕是私下讨论,都会拨动常凯申的敏感神经。 “这”何应钦回答的相当谨慎,“这还要看委座的意思。” 陈诚笑了笑:“敬之何必如此拘束,你我同在委座帐下效力,我可不会干出诬陷同僚的龌龊之事。” 何应钦强扯着笑容: “辞修,我怎敢私自揣测委座意思,但据我所观.你恐怕要等不及了吧?” 他直接将问题抛给了陈诚。 自打两人碰面后,陈诚就一直在旁敲侧击此事,看这样子,恨不得让王奉明天就离开山城。 何应钦:“辞修,你接任中央政治部以来,所作功绩委座皆看在眼中,但最近,尤其是武汉政治部,似乎上下弥漫着一股沉沉腐气啊!” 一提起这事,陈诚叹了口气。 近期,武汉上下流传着一句话——“八路军英勇善战,.埋头苦干。” 起初他不以为然。 但随着周,郭沫若等人进驻汉口那栋青灰色三层小楼后,他也或多或少受了一些影响。 尤其是周。 十几年前,陈诚还是一个小小的上尉区队长,而对方就已经是黄埔军校中将级的政治部主任。 昔日的老上司,如今甘愿当他的副手。 还见面极其有礼的一口一个“部长”。 这不禁让他感慨万千。 同时,也对国军内部争权夺利的糜烂之气深感忧虑。 一些庸碌之辈见谁工作认真,有些成绩,便四处造谣,还把小报告打到了他这里,硬说这些人“通匪”。 这可让陈诚恼怒不已,自己没日没夜的干,在抗战这件事上,也做出了不少的成绩,国军中也不乏能征惯战之师,难不成在这些人眼里,国府就没有能人了吗? 何应钦笑了笑:“辞修,你此前在军政联合扩大纪念周的会议上的发言,确实有失偏颇了,这要是传到委座的耳朵里,恐怕不太好办啊!” 陈诚脸色一僵。 何应钦说的,正是和政治部的沉沉腐气有关。 陈诚直截了当地说:“敬之,你说在军政机关中,凡是敢说敢做,积极肯干的人,都是于“异党”有关的人士,在部队中凡是能打仗,不贪污,爱兵亲民的军官,都是“左倾”,照这样说,我们国军之中就没好人吗?” “真是荒唐!今后要是有人在打这样的报告,我都要查查他是什么人,他究竟想干什么!” 那天他在会议上说的话,和现如今对何应钦说的话万般无二。 就因为这事,常凯申已经找他谈过了。 现在的陈诚,倒也是什么都不怕了。 何应钦:“辞修,先不要激动,大敌当前,一定要平衡好各方势力,这不也是委座的意思吗?” “就好比王奉一般,特殊时期,委座能容忍“异党”在武汉做政治宣传,自然也能容忍这样的地方军头。” “话说这一员悍将,你打算怎么用?” 话题又聊回王奉,陈诚清了清嗓子:“我已经向委座申请,将王奉调任到武汉,任卫戍副司。” 何应钦皱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的守备分区范围,好像也包含湖北地区吧?” “况且单是一个卫戍副司,恐怕满足不了此人的胃口。” 陈诚:“这是两码事。” 守备分区只是拥有名义上的权力,说的难听点,就是王奉自娱自乐的场所,其他国军部队,还是以听从给战区命令为主。 也就只有在强制收编某部时,才会发挥作用,使行动名正言顺。 何应钦笑了笑。 他早就猜到了。 没人比陈诚更盼着王奉尽快赶来山城,之后走个过场,立马到武汉走马上任。 “辞修,此人极不稳定,既然你想要驱虎,就要当心别被虎给反咬了一口。” 陈诚皱眉。 二人对话时,一名耄耋老者从人群中走出。 “二位将军,人还没到吗?” 何应钦回头看了一眼: “林主席,估计还要再等一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