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时间，才中午。

准备找个地方吃饭。

想吃顿好的。但是又不想自己掏钱……

忽然，雷达地图显示，有熟人在附近出现。

查看，发现是狄更斯。

哦哦，正主儿出现了。

对方和凯萨琳，到底是军情五处，还是军情七处，不清楚。

但是，有一点张庸是知道的。就是如果事情重要，严肃，关键，出面的肯定是狄更斯。

无论在哪个国家，女性都是辅助角色。真正挑大梁的都是男人。情报部门当然不例外。

看来，是自己发出的电报，引起了英国人的关注。

他们开始高度重视自己了。

人就是这样。

刀不割肉不知疼。

看别人打生打死无所谓。

但是如果自己受到威胁，那就无法淡定了。

故意站在空旷的地方，等着狄更斯找过来。

果然，狄更斯很快出现了。

他看到了张庸。

观察四周片刻，狄更斯就走过来了。

「张。」

「狄更斯。」

两人不咸不淡的打着招呼。

没有客套。没有虚情假意。

张庸就知道对方是要直奔主题了。要实质性谈判。

「张，我们找个地方……」

「我还没吃饭。」

「正好。我也没吃。我请你。」

「谢谢！」

张庸点点头。午饭有着落了。

两人进入租界。找到一家葡萄牙人开的里斯本航海家餐厅。

位置挺偏僻的。感觉应该很少人能找到这里。

将餐厅开在这里，是不想赚钱？

「这个餐厅的主人叫做拉斐尔先生，是一位资深航海家，去过南极和北极。」

「还有一位丽璐小姐，是阿歌特商会的继承人。」

狄更斯简单的介绍。

来到餐厅外面。狄更斯拉响一个铃铛。

片刻之后，一个醉醺醺的白胡子老头出现了。酒糟鼻。满脸红光。

脸上和脖子上有很多的疤痕。估计身上更多。

确实像是老水手。饱经风霜。

「拉斐尔先生……」

「站住！你还欠我七英镑五便士！」

「我现在给你。」

狄更斯掏出八张英镑纸币。都是面值一英镑的。

白胡子老头接过去。收好。没有找零。然后看着张庸。点点头。什麽都没有说。

「拉斐尔先生。」张庸礼貌的问候。

「我是不会叫你专员大人的。」拉斐尔絮絮叨叨的回应。

张庸：……

好吧。你知道我是谁。

这麽偏僻的餐厅，如果没有人带路，我是不会来第二次的。

「请！」

「请！」

进入餐厅。

里面没有任何客人。

空荡荡的。

坐下来以后，张庸打量四周。

餐厅的墙壁上，挂着很多航海画像。还有很多航海工具什麽的。

还有很多的燧发枪。长短都有。

查看雷达标志。发现有所提示。

也就是说，这些燧发枪，是可以发射的。还能使用。

看到这些东西，才会让人想起来，在几百年前，葡萄牙，好像也曾经是这个地球上的霸主之一。

在大航海时代，葡萄牙也曾经有过自己的辉煌。

现在虽然已经落幕了。但是海外殖民地还是很多的。巴西就是葡萄牙的殖民地。

在华夏的最南边，还有个澳门……

低头看菜单。

暗暗皱眉。好贵。

一份很普通的牛排，就要五美元。

在上海租界的康乐园西餐厅，同样的牛排，只要一个大洋！

价格相差十倍以上！

看来，这家餐厅是不想营业。

难怪大中午一个客人都没有。

偏偏好像面积还很大，也不知道是如何维持生计的。

总感觉哪里不对……

「好贵。」

「物有所值。」

「你请客。」

「当然。」

狄更斯含笑回答。

张庸于是放下菜单，懒得看了。

这麽贵，自己是不可能掏钱的。除非是别人请客。

都是奸商……

「喝酒吗？这里的葡萄酒很不错。」

「好。」

张庸表示没问题。

白酒他是喝不了。红酒还能尝一点。

于是叫来一瓶葡萄酒。

标价居然要五十美元。

真是疯了……

「张，你的做法，已经严重伤害到我们国家的安全。」狄更斯说话了。

「你说的是那份关于你们战列舰的电报吗？」张庸神色平淡。

「对。你泄露了我们的军事机密。非常严重。」

「那封电报不是我发出的。」

「张，我是不会相信的。一定是你。」

「我说不是。」

张庸没有摇头。语调也没波动。

矢口否认。

睁着眼睛说谎话。

内心毫无波澜。

这些基本功，他都已经学会了。

和这些情报界的大佬过招，耍小聪明是没有用的。

但是，这件事，外人确实抓不到任何证据。因为那个频率，是任何人都可以使用的。

之前，就曾经有第三方在那个频率发送信息。后来又杳无音信了。

所以，他要做的，就是否认。

沉默。

一个少女侍者端上牛排。放好。

然后送上葡萄酒。展示以后，打开。给两人倒酒。

张庸伸手拍拍女侍者的后腰。从她背后掏出一把袖珍手枪。白朗宁M1906。

很漂亮的掌心雷。但是只有空枪。有弹夹。里面没子弹。

拿着手枪看了看，又插回去对方腰间。

这是真枪。不知道啥意思。

你一个侍者，还带枪上班？

芝加哥都没有必要这样吧？

「他们餐厅的特色。」狄更斯说道，「每个人都有枪。」

「但是为什麽没有子弹呢？」张庸问道。

「如果有子弹，你这样拍她屁股，她真的会开枪。」

「是吗？」

「你知道丽璐·阿歌特小姐是做什麽生意的吗？」

「不知道。」

「军火。」

「哦？」

张庸眉毛上扬。

军火？

稀罕。

葡萄牙人还做这个？

还以为只有西西里人这麽牛气呢？

「葡萄牙的商船，不会受到日本人的检查和拦截。这是很大的优势。」

「难道日本人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将军火运输过来？」

「你说错了。不是运输过来。是运输出去。从你们华夏这边，将军火运输回去欧洲。」

「等等……」

张庸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的军火生意，居然不是卖军火到华夏？

而是从华夏收集军火，然后卖去欧洲？这算是什麽操作？倒反天罡吗？

来到这个世界这麽久，还是第一次听说。

歪头想了想。很认真的想。但是实在想不出，这种反向操作能有什麽商机。

「军火到了欧洲，换一个标签，然后运到南美洲。」

「南美洲？」

「对。那边很多人需要军火的。非洲也是。」

「哦……」

张庸逐渐明白了。

敢情还是低价买入，高价卖出。

欧洲那边的武器弹药，价格都是很高的。贸易也比较正规。

一般来说，想要搞到大量的武器装备，很难。

只有混乱的华夏，存在各种可能。

从华夏收集武器弹药，然后运输到欧洲，贴个牌，对，就是贴牌，加工一下，冒充是欧洲货。

这样一来，价格飙升。然后就可以卖到有需要的地方去。

南美洲丶非洲，都有很多地方军阀。很多地方都很乱的。

「丽璐小姐真是神通广大啊！」

「当年的航海家嘛！」

狄更斯意味深长。似乎意有所指。

张庸隐约明白对方的意思。所谓的航海家，其实就是海盗。

从最早的维京海盗开始，葡萄牙丶西班牙丶大英，都曾经是海盗里面的佼佼者。作恶无数。

现在时代进步了，海盗这个名字，逐渐褪去。但是，本质不变。

她们依然是隐藏在黑暗中的鲨鱼，哪里有血腥味，就赶去哪里。

如果有机会，就咬一口。

如果没有机会，就在旁边静悄悄的看着。

当世界列强的眼光都盯着那些热闹地区，谁会关注那些黑暗的角落呢？

然而，在那些黑暗的角落里，一样有战争，一样有屠杀，一样需要武器弹药。隐藏的海盗一样可以赚到带血的利润。或许不是美元，不是英镑。而是黄金，是钻石，是宝石，是象牙……

「张，你需要什麽条件？」狄更斯将话题拉回去。

「真的不是我发的。」张庸继续否认。

沉默。

低头吃饭。

「你的情报是从哪里得来的？」

「说了。电报真不是我发的。」

「我们已经调查过萨菲雅了。没有人出卖相关的情报。」

「所以，你认定是我？」

「是。」

狄更斯肯定的回答。

张庸内心暗暗怨念。

果然，大英这些家伙，是很难糊弄的。

他们也不需要什麽证据。认定是你就是你。或许采取了排除法？

在没有其他可能的情况，他张庸就是唯一嫌疑人。

「如果是我，你们想怎麽样？」

「当然是希望建立友好关系。」

「如果我不答应，你们就会干掉我，对吗？」

「这是最后的选择。」

狄更斯很直白的承认。

确实，他们不会容许这样的威胁存在。

绝对会尽一切可能，将对方干掉。哪怕是需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无论多麽重大的代价，都没有皇家海军的价值大。

如果皇家海军的情报，一直被泄露，后果不堪设想。等于是完全暴露。

「那我拭目以待。」张庸挺直腰。

威胁我？

来吧！我是吓大毕业的！

日本人都杀不死我，何况是你们。明枪暗箭都不怕。

「利益！」

「张，我知道，你想要的是钱。」

「你出卖我们皇家海军的秘密情报，也是想要获得丰厚的利益！」

「但是，德国人不会给你！他们根本没有钱！」

狄更斯忽然语调变得锋利。

张庸：……

有些刺耳。但是实情。

确实，出卖英国人的情报，德国人买不起。

小胡子为什麽要连续发动战争？不是喜欢。是除了战争，没有其他的办法。

欠别人那麽多钱，正常渠道下，根本还不起。

只有战争，直接销帐。

一了百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德国情报部门，不可能拿出美元什麽的，来和他张庸做交易。

因为根本没有啊！

而其他的东西，他张庸也不需要。

任何不能直接变现的，他都不需要。包括军火。他现在有了。

包括75毫米义大利炮，系统都能提供。

他现在需要的，只有钱。真的只有钱。

沉默。

「我们可以给你一块地！」

「什麽？」

「土地！很多的土地！」

「细说。」

「我们在海外有非常多的土地。我们可以送给你。」

「细说。」

「印度丶澳大利亚丶加拿大丶南非丶中东……」

「让我想想。」

张庸承认自己经受不住诱惑。

如果说金钱的诱惑是100，那土地的诱惑就是10000。

没有几个华夏人能扛得住土地的诱惑。

哪怕是只能种菜的土地。

他张庸也想拥有自己的私人土地。最好是独立王国那种。

在国内开疆拓土就别想了。但是可以跑国外啊！而且不想去东南亚那些地方。炎热潮湿。

主要是东南亚没什麽资源。去哪里没卵用。交通还不方便。

当然是要去那些以后有发展前景的。

逐渐霸占。然后寻找代言人。寻找幕前傀儡。

自己躲在背后操纵。搞独立王国。

「南非的种植园，你要不要？我们可以送你一个。」

「多大的？」

「一万英亩。」

「多大？」

「一万英亩！」

「啊……」

张庸脑海转动。

一万英亩是多少来着？

系统，赶紧帮忙换算。

哦，是40平方公里……

等等！

四十平方公里？

嗷，嗷，这个面积确实不小了！

可以修建很多的城堡了。算是有一个小小的独立王国。

问题是……

它是在南非啊！

那麽远！

气候也没多好。

而且，南非远离世界中心。

自己想要继续搅乱世界，距离还是太远了。

想要。但不是第一选择。

「如果是一万英亩的美丽国土地就好了……」

「张，你太贪婪了。」

「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张庸打着哈哈。

一万英亩的美丽国土地。很值钱的。

南北战争时期，美丽国西部的土地便宜的要死。甚至可以白送。

但是现在不行了。价格早就暴涨了。一万英亩土地，价值至少在一百万美元以上。甚至是几百万美元。

大英帝国当然不可能如此大手笔。

闭嘴。

这种事，就是提一嘴。

双方还在继续试探中。

有时间，还是需要多放一点情报。将水继续搅浑。

搞建设不会。但是搞破坏我最行。

搞的全世界发神经。

「张，希望你好好考虑。我们是很认真的。」

「哦，那个监视我的人又出现了。是你安排的吗？我现在要去将他揪出来了。」

「我们是有诚意的。」

「那好。我现在要去抓人，你想要去看热闹吗？」

「不。」

狄更斯拒绝。

张庸于是埋头将剩下的牛排吃完。

又将玻璃杯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

站起来。

出门。

去抓人！

【未完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