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打一个电话给钱司令。 汉阳兵工厂这样的地方，比较复杂。 主要是里面的枪械很多。可能隐藏有坏人。不可不防。 他一个督察专员，确实能镇住很多人。但是也有例外。 之前的兵工总署，就有人不太服管的。 还得钱司令先出马。 老军头毕竟是老军头。肯定有些自己的本事。 「司令……」 「听说你回来汉口了？」 「司令的消息好快。我刚刚在码头上岸。」 「现在关注你的人很多啊！」 「谢谢司令关心。」 张庸表示自己听懂了言外之意。 就是他的一举一动，时刻被各方关注。切不可大意。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张庸对孔家有所动作，那些老家伙立刻就感觉到了异常气氛。 要不怎麽说谷家反应有点慢呢，确实没有跟上节奏啊！ 之前西北事变，也是嗅觉不够灵敏。 现在换张镇来做宪兵司令，谷正伦退出，其实是好事。 否则，宪兵司令的反应如此迟钝，光头怎麽可能放心？ 万一再出事，就真的要杀人祭天了。 「司令，我有正事。」 「说吧。」 「我要去汉阳兵工厂视察，请你帮忙通知一声。」 「带够人。」 「我带了145师一个团。」 「好。」 钱司令没有再说什麽。 张庸当然不是去视察。有什麽好视察的？ 肯定是盯上汉阳兵工厂了。 图穷匕首见。 这个小家伙，行动就是快。 除了他，别人确实不敢扛那麽多事。也没能力扛。 四枚国光勋章护体。 又是宋家的准女婿。 关键是，这个小家伙的命是真硬啊！阎王亲自来都收不走。 「谢谢。」 「好说。」 挂掉电话。 休息一会。 等川军一个团到达现场，部署完毕，张庸这才出发。 这件事，只能他自己参与。所以，用的都是他自己的部队。甚至连黄埔生都不敢带。担心横生枝节。 汉阳兵工厂，估计很多人都耳熟能详了。历史悠久。 曾经一段时间辉煌过。 后来国府将重心逐渐转移到金陵兵工厂。 随着金陵陷落，汉阳兵工厂又变得非常重要。日夜加班加点生产。 但是只能生产一些简单的武器。比如说掷弹筒丶小口径迫击炮等。 全面抗战爆发以后，巩县兵工厂又将一部分生产线转移到汉阳兵工厂，生产中正式步枪。 后来日寇逼近汉口，又将生产线迁往重庆。所以，眼下的汉阳兵工厂，是无法生产中正式步枪的。但是可以生产汉阳造。也就是德制八八式步枪。 虽然汉阳造是老古董步枪。但是，一样是可以打死日寇的。 其实栓动步枪并没有实质性区别。部队的战斗力区别，主要还是在重武器上面。 可惜，这一切，华夏都没有。 目前，华夏已经无法自己生产75毫米山炮。 奉天兵工厂丶金陵兵工厂丶太原兵工厂，都已经全部落入敌手。 倒是日寇，如果需要的话，完全可以重启这些兵工厂。 事实上，奉天兵工厂已经被日寇重新利用，每年都生产大量武器弹药。 之前曾经有日寇的独立混成旅团，装备全部都是东北军的武器。就是奉天兵工厂生产的。 「专员，到了。」 「好。」 张庸没有立刻下车。 而是悄悄观察四周。 雷达地图显示，川军145师已经控制各处战略要点。 汉阳兵工厂的负责人，已经在门口等待。意外的，里面还有两个熟人。俞大岳丶曾昭六。 都是以前在金陵见过的。兵工总署的署长和副署长。没想到都在这里。 之前因为查案，张庸和俞大岳是有一些雠隙的。 当然，此时此刻，估计对方是绝对不敢记仇了。 「专员大人！」 「专员大人！」 果然，俞大岳和曾昭六都主动迎上来。 非常热情。同时内心有些忐忑。总是感觉张庸的到来，没有那麽简单。 众所周知，张庸这位专员大人，是自带煞气的。 去到哪里，哪里就可能出事。 「你们好。」 张庸下车。整理一下中山装。 看看四周。感觉有点荒芜。估计生产业务都已经搬迁了？ 现在留下来的人，主要就是生产汉阳造了吧。 「我来这里，是查看仓库的。」 「是。」 俞大岳和曾昭六面面相觑。 不知道张庸突然发什麽神经。怎麽忽然就要查看仓库了？ 「走吧！」 「是。」 张庸摆摆手。 带着队伍往前走。 很快就来到目标仓库面前。 果然，很大的仓库。有二十多个。 都是用来存储原材料的。但是现在肯定不需要了。 「打开。」 「专员，里面都是危险品……」 旁边有人说道。 张庸侧头看着对方。不说话。 曾昭六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 你算什麽东西？要你开口了吗？这里有你开口的份吗？ 专员大人要查看什麽，你就老老实实的给他查看。你要是想死就自己去死。不要连累我们！ 「吱嘎……」 「吱嘎……」 沉重的防火门被打开。 俞大岳和曾昭六互相对望一眼，都是感觉不对。 怎麽回事？ 不是空仓库吗？ 怎麽里面那麽多包裹？ 好像是棉布？ 怎麽会有那麽多的棉布？ 「两位，你们还是去忙自己的事情吧。就不麻烦你们了。」 张庸忽然说道。 他不想俞大岳和曾昭六牵扯进来。 这件事，是他和孔家人的碰撞。没必要连累不相干的人。 唉，说到底，自己真是好人啊！ 「这……」 「你们快走吧！」 张庸摆摆手。请俞大岳和曾昭六离开。 俞大岳和曾昭六终于醒悟过来。这里面的水很深。他们没资格参与。 否则，随便一个漩涡，都会将他们吞没。 于是默默低头离开。 张庸摆摆手。 刚才那个说话的人立刻被按住，然后上了手铐。 「我没犯法……」 「我没犯法……」 对方开始还嘟嘟囔囔的，逐渐闭嘴。 却是周围的气氛，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辩解是没用的。别人不吃这一套。 专员大人才不管你有没有犯法。他本身就是法。 督察专员。战区司令都能查。 你一个小小的汉阳兵工厂官员算什麽东西？中校军衔而已！ 「专员，我们什麽都不知道……」 「真的，我们什麽都不知道……」 其他的军官都是急忙辩白。 张庸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无论是否知道。 他要的是棉布，又不是要抓人。 其他人如获大赦，急忙散开。暗自庆幸捡回一条命。 「你，过来。」 「是。」 「总共存放了多少棉布丶棉纱？」 「我……」 那个中校嗫嚅着，还想找藉口。 张庸伸手一巴掌，就将对方扇的直接飞出去。牙齿脱落好几个。 「打！」 冷冷吆喝一声。 立刻有人上来，抓住目标暴揍。 白痴！ 在我张庸面前还想抵赖？ 我看你是不知道什麽叫做痛苦！不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果然，一顿暴揍以后，目标老实了。 「我说……」 「我说……」 含糊不清的叫喊着。声音奄奄一息。 却是被打的只剩下最后一口气。随时都会一口气接不上来，然后丧命。 但是张庸没有叫停手。继续打。打死活该。 东西都在这里。你说不说都无所谓。自讨苦吃。没苦硬吃。 结果…… 一会儿以后，白点消失。 真的是将人打死了。摆摆手。直接拖到一边。 安排人简单清点。 好家夥，数量的确是非常惊人啊！ 怎麽说呢？这里面的棉布储备，足够制造十万人的军装。 不是一人一套。是一人两套。 换言之，就是足足二十万套！ 还有半成品的棉纱。如果全部加工成棉布，也能做二十万套军装。 很好。 算是到手第一批货。 这仅仅是开始。对孔家也是没有丝毫影响。 四十万套军装的价值，也就是十几万大洋。在孔家人的眼里，根本是打发叫花子的存在。 所以，肯定还有更多的棉布，更多的棉纱，囤积在其他地方。 必须将其全部挖出来。才算是一点点成绩。 忽然心思一动。 系统又有预警。 远处有人监视。 也是在三公里之外。距离挺远的。 军情五处？ 孔家的人？ 无法甄别。 但是没关系。谁来都不好使。 「来人！」 「到！」 「将仓库封锁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是！」 「如有人硬闯，当场击毙！」 「是！」 川军145师立刻安排警戒。 张庸这才上车。回到指挥所。然后安排后续事项。 就是集中民间裁缝，同时招募大量的难民，负责缝制军装。尽快的将棉布变成军装。 他虽然有武器弹药，却没有新军装。还得自力更生。 现在棉布有了，正好抓紧时间，给部队换新的军装。 同时，汉口拥挤了那麽多的难民，也需要活计赚钱，维持生活。帮忙缝制军装，就是一条生路。 千头万绪…… 乱糟糟的…… 一忙就是三天。 三天以后，才算是逐渐稳定下来。 第一批军装也赶制出来了。手艺一般。但是胜在结实。 什麽线头之类的没有剪，那都是小事。有的穿就不错了。战场上摸爬滚打，耐造就行。 「来人！」 「在！」 「接九战区长官部。我找刘总司令。」 「是。」 很快，电话接通。 张庸拿过话筒。未语先笑。 「少龙，有什麽喜讯？」刘峙的心情也不错。 「刚刚赶制出一批新的军装，你们需要的话，给你们拨付五万套。」张庸十分慷慨。 其实根本没有赶制好五万套那麽多。五千套都勉强。 但是，陆陆续续的会缝制出来的。 有人，有棉布，还有钱，只剩下时间问题。 「五万套新军装？」 「对的。」 「太好了！要，要，要！必须要啊！」 「徐瑶庭还在汉口吗？我交给他吧！」 「好，好！」 刘峙感觉自己是越来越有福气了。 主要是和张庸建立了良好关系。这个小家伙有好处没有忘记自己。 五万套军装，正好给74军丶71军更换一部分。 毕竟是黄埔嫡系中的嫡系。 尤其是71军里面的87丶88两个师，是国军的门面啊！ 军政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实在是没有办法周转过来。 还是张庸办事靠谱。 「那我派人去找徐瑶庭吧！」 「好，好！」 张庸挂掉电话。派人去找徐瑶庭。 徐瑶庭还在汉口。那些义大利炮还没有全部送走。 得知又有五万套军装，徐瑶庭又是幸福，又是感慨。觉得张庸办事真是了得。 安排妥当。 张庸回到指挥所。美滋滋的睡觉。 第一批军装，肯定是给黄埔嫡系的。给的是光头最心腹的部队。 如果孔家人要闹…… 算了，估计他们是不敢闹的。 最多也就是私底下找自己算帐。或者暗杀自己。 「铃铃铃……」 「铃铃铃……」 忽然，桌面上电话响。 顺手拿起来。发现是圆通打来的。 「专员……」 「说吧。我身边没有其他人。」 「你能给我准备十张美丽国签证吗？」 「没问题。」 张庸非常痛快的答应。 对方提出这样的要求，那肯定是有重大发现了。 这个发现，一旦被孔家知道，会要圆通的命。所以，他才要想办法跑路。跑去美国。 虽然孔家也有人在美丽国。但是美丽国那麽大，不会遇到的。 眼下，要去美丽国，航线有点复杂。 需要从重庆起飞，然后去昆明，然后经过东南亚，再到印度。 很麻烦的航程。路途非常遥远。 更多的是坐飞机到菲律宾。然后坐船去美丽国。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美丽国的签证。 一般人搞不到。 即使圆通也搞不到。 有些事情，即使有钱也得有渠道。 恰好，张庸有空白签证。 麦克法兰给的。 各国情报部门都有一些特权。 尤其是签证这种惠而不费的证件，往往拿来做交易。 「专员，我们当面说……」 「好。」 「你约一个地点……」 「我知道你在集家嘴码头。你在那里等我吧。」 「哎，哎……」 圆通急忙答应着。同时暗暗心惊。 原来专员一直都知道自己在什麽位置。自己还以为没有人跟踪呢！ 没想到，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当中。 幸好自己没有做什麽对不起他的事。 挂掉电话。 张庸出门。 单独开车。来到集家嘴码头。 汉口有非常多的码头，集家嘴算是比较小的一个。 张庸下车。没看到多少人。 雷达地图也没显示有异常。 找到圆通。 拿出一沓空白签证。总共十五张。 慷他人之慨。零成本的。如果没有，继续找麦克法兰要就行。 「专员……」 「说吧。有什麽重大发现？」 「下午三点，会有一艘悬挂葡萄牙旗帜的商船经过汉口……」 「葡萄牙？」 「对。」 「好。你走吧！」 张庸点点头。让圆通自行离开。 一艘葡萄牙商船？挺好的。孔家人真的非常聪明。 自己都没想到悬挂葡萄牙旗帜。真的。 这里面是有讲究的。外人绝对不懂的。 为什麽？ 因为日本人对葡萄牙比较忌讳。 很古怪的现象。日寇疯起来，谁都不怕。唯独不敢招惹葡萄牙人。 所以，在日寇占领华夏大部分国土期间，葡萄人都是能畅通无阻的。但是葡萄牙人实在是太少。 悬挂葡萄牙旗帜，再雇佣几十个葡萄牙人，商船就可以顺利的经过长江中下游。经过金陵出海。 日寇不会检查的。 那麽，问题来了—— 商船上会有什麽呢？ 非常期待啊！ 【未完待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