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辱骂 红楼兵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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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平胡是去年和张吉甫敲定的事情,大方向没有变化,只是具体的过程,很容易发生变数,所以王信不得不多推动,以免迟则生变。

鬼知道太上皇和皇帝之间的争斗,会不会突然打破当下的稳定。

目前而言,自己周旋于各方,付出了很多精力和代价,效果还不错,总体上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

离开了京城。

王信骑着马赶回大同。

身下的马是草原马,并不算宝马。

在汉唐时期,因为先进的马政,如汉朝时期,从中西亚引入大量的优良种马改进东亚马匹,唐朝继承发展汉制,马政达到巅峰。

设立庞大的国家牧场,如陇右牧监,拥有数十万匹官马。

同样重视引入外血,尤其青睐突厥、波斯等地的优良马种,如突厥马、波斯马,进行杂交改良,培育出著名的“唐马”。

体型、力量、速度都极为出色错,属于六边形战士。

但是到了元朝,蒙古人养马粗犷,不善精细养马,无序混养之下,中国的马匹反而开始倒退。

体型、力量都逐渐失去。

至于耐力超强、耐粗饲、适应力极佳、不易生病,在长途奔袭、恶劣环境下表现卓越等等,本是“唐马”也具备的。

只能说相比较内地而言,仍然是不错的马匹。

一行九人。

王信打算先回雁门关,从南至北巡视大同西部,做好大战的准备,所以要先到紫荆关,通过紫荆关离开京畿,进入山西大同境内。

紫荆关位于保定府境内。

大周许多地方承袭明制,卫所虽然取消,但是民兵主要来源大多还在当地,包括驻军所在地。

指挥使千户等是世袭。

为了补偿军官,所以给军官升职,才有了大周许多节度使的原因。

九边重镇的军镇是最精锐的,内地也有一些重要地区设立军镇,京畿北边有宣大,南边保定和镇定也有真保镇,前明设立总兵,总兵府设在保定。

真保镇总兵,大周升格为平安州节度使。

建国之初原在安平县,为了区分叫做平安州节度使和平安军,后来大宁失陷,为了保护京城,节度府又改回原来的保定府。

王信出了涿州,到了易州不久,在驿站的时候,竟有几人早就等着。

两名读书人打扮的文人,极为客气的行礼,恭敬道:“贸然打扰将军,还请将军恕罪。”

“你们是?”

“在下顾应时,这位是谢友成。”说话那人笑容谦恭。

顾应时?谢友成?

王信没听过,客气的拱了拱手,“顾先生,谢先生。”

“不敢当,不敢当。”

顾应时忙道,“我二人效力于平安州节度使丁源丁节帅门下。恩主与将军颇有渊源,特命我等于此恭候,恳请将军拨冗前往一叙。”

王信明白了,原来是平安州的丁源。

丁源最后的结局怎么样,王信不清楚,但是贾赦和贾珍被流放的罪名里就有结交外官,结党私营。

文官可没有结交外官的说法,相反文官主要就是结交外官。

只有文官结交地方军将才容易犯忌讳。

特别是京城勋贵。

而且平安州与贾府的确关系非同寻常,主要是贾赦,这两人应该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至少是盟友关系。

“我有要务在身,下次专去请罪。”

王信拒绝。

两人没有意外,并没有放弃,诚恳道:“将军虽是参将,但独领一路,除了兵马人数少些,与节度使职位相差不大,而丁节帅与将军渊源颇深,何必拒之门外呢?”

王信是真不想去见。

年轻的时候,总会盼着意外,认为会有好事发生,后来才晓得,意外大多只会是坏事。

丁源无缘无故要见自己,必然对自己有所求。

不见面还好,见了面后,自己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自己已经得罪了王子腾、冯庸,再得罪丁源,彻底恶了宁国府和荣国府大房,自己倒不是怕他们,主要担心他们恼怒之下坏了自己的事。

这些人可能成不了事,但绝对能坏事。

“丁节帅见我要做什么?”

王信皱眉问道。

顾应时连忙笑道:“听说将军提出三年平胡,本与我们平安镇不相关,不过将军与平安镇之间有渊源,互相支持帮助才是应该的,袖手旁观颇为不可取。”

谢友成不怎么说话,说话的都是顾应时。

王信打量了谢友成一眼。

事已至此,推诿不掉,只能见招拆招,看看丁源想要做什么。

两人松了口气。

第二日一早,几人离开驿站前往保定府。

中午时分过了易水,刚刚下了渡口,渡口一行军士早已等待,确认了身份后,三十几名军士不顾周围百姓的惊愕,纷纷单膝下跪。

“见过王将军!”

“起来吧。”

“喏。”

王信挥了挥手,“走吧。”

赶紧带着众人离开。

书中贾琏到平安州往返需要半个月,从京城到保定府刚好如此。

王信一行人从易州出发,第二日下午进入保定府。

保定府与大同府截然不同。

大同府城内多兵士,而大同府属于内地,地方归知府,市井之间也繁华很多,更不提人口差别。

王信入城的动静大,很快被引入到节度府。

史平等人比较紧张,王信倒不觉得会有什么事发生。

大周朝廷威严还在,哪怕是冯庸在边地的时候,也不敢冒然截杀王子腾。

何况保定府算是内地,又是京畿地区,自己与丁源没有接触过,他要害自己没道理,也承担不起后果。

比起大同的节帅府,平安节度府明显少了很多气势。

入城的时候,城中维持秩序的是差役,也可以看出城里还是以知府为主,哪怕身为节度使,丁源并没有治权,所以也就比内地普通军官好一些。

见微知著,王信在大厅内喝茶,一边猜测。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知道正主来了,王信放下茶碗,向大门口看去。

“哈哈哈。”

未见其人,先听到笑声,声音爽朗。

门口最先出现一人,穿着常服绸缎,四五十岁年纪,脸上挂着笑容,看清楚屋内的王信,热情的上前。

“果然名不虚传。”

不等王信开口,那人已经拉起王信的手,满脸赞叹道:“一直听到将军的威名,今日一见,实在是令人喜欢,我们出自一家,日后应该多亲近亲近。”

“应该的。”

那人身后有人笑道。

不是别人,正是贾琏,还有王仁。

“琏二爷怎么也在,你也在?”王信好奇道。

“为了等信大爷。”

贾琏弯腰行礼。

王仁低着头十分恭顺。

王信点了点头,看来背后是贾府和王子腾的手笔,不再理会贾琏和王仁,王信向对方拱了拱手:“参将王信,见过李节帅。”

“诶。”

丁源摆了摆手,和气道:“你我何须生分,走,换个地方喝茶。”

王信没有拒绝。

丁源带着王信去了平安军营区。

大周如今有二十二个节度使,看上去很多,以前更多,取消了京营节度使,这是最关键的,还有因为王信的原因,被取缔没几年的大同节度使。

平安镇辖地北起紫荆关,南至故关,全长三百九十公里,全镇官兵三万四千六百九十七人。

大同军镇原额十二万,别管现在实额多少,可见平安节度使不如大同节度使。

难怪王子腾当初要争大同节度使之位,毕竟他放弃了京营节度使,已经损失很多利益,总不能再去争夺小镇的节度使。

王信不管他们卖什么关子,就当来做客。

史平和石头等人也忍不住观望,虽比当初的京营要好一些,可也好不了多少。

一直听到喧哗声,那边竟然有个戏台子。

“哪来的戏班?”王信好奇道。

远处的戏台子在唱戏,下面听戏的官兵乌压压一片,许多士兵离开自己的位置趴在台子上。

“听说信大爷喜欢让手下士兵唱歌提升士气,丁叔则是爱让士兵们看戏。”王仁凑过来低声道,“无非是些霸王戏之类,士兵们也爱看。”

王仁声音中带了一丝讨好。

王信已经猜到此次请自己来的用意了。

无非还是拉拢自己。

只要自己有价值,别人就会愿意拉拢。

王子腾再恨自己,他也拿自己无可奈何,反而需要自己,至于贾琏的出现,看来王子腾这一二年里还是获得了贾赦的认可。

这个局,大概是贾赦创造的机会,好方便王仁出面,缓和自己与王子腾的关系。

王信叹了口气。

利益永远是第一位。

王信越来越理解这句话的含金量,自己与王子腾没有血海深仇,两人之间却闹得势如水火,完全是因为利益。

王子腾需要自己的利益,以及自己要做的利益,两人的利益相左,怎么可能因为几句话,或者某些人参与,就能放下呢。

王信看向前面的丁源,想要搞清楚此人的态度。

丁源仿佛感受到王信的视线,回过头露出笑脸,“你是军中后起之秀,我算是你的前辈,今日终于见到了,喝一杯酒,大家看看戏,交个朋友如何?”

“何乐而为呢。”

王信笑了笑,又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好!”

丁源大笑,回过头不再理会。

态度明朗,保持中立。

前方的军士见到丁源一行人,纷纷安静了下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丁源和王信坐到前面的桌子,作陪的还有顾应时,谢友成,以及贾琏和王仁等。

丁源和贾琏一桌。

桌面上摆了几盘瓜果点心,一人侧坐一边,对着戏台子。

有意安排之下,王信和王仁坐一桌。

王仁小心翼翼的看向王信,王信只当没看见,认真看着戏台子。

戏台子上面唱着《挡谅》。

又名《战土台》或者《江东桥》。

是朱元璋与陈友谅鄱阳湖大战的戏曲,讲述了康茂才与陈友谅有结拜之义,在土台设伏兵挡陈友谅,竟陈诉说旧情后不忍擒拿,放其而去的故事。

似无心又似有心。

隔壁桌的丁源开口,仿佛和贾琏闲聊似的。

“前段时日巡查御史的那桩案子,多亏了大老爷之才压了下去,否则不知有多少麻烦。”

“分内之举,丁叔不用放在心上。”

“虽是如此,我们两家的关系实同一家,但是概要领情的也不能当做天经地义,那几个库里的兵粮,实际上也怨不得下面的人,朝廷经常拖欠,下面的儿郎也要养家糊口。

我身为他们的节帅,总不能看着他们饿死,朝廷的律令要遵守,下面的儿郎也要顾到,外头看我是个节度使,觉得我很威风,实则有苦难言,也是两头受气的媳妇罢了。”

丁源真没有把贾琏当外人,犹如自家晚辈似的。

王仁听得羡慕不已,委屈的回头看向王信。

王信当然知道王仁在想什么。

就像很多人无法理解海瑞一样的无法理解自己。

自己当然不是愚忠之人。

可很多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要率性而为就能去做的。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自己要是没能力没本事没机会也就算了。

现在自己有能力,有本事,有机会,那么自己责无旁贷的要担负起责任,很多事情就不再是自己的私事。

在许多外人眼里是很傻的行为。

谁会为了公家的利益,影响自己私人的利益?

犹如自己和王子腾的矛盾,王子腾之所以如此愤怒,是因为实在无法理解自己,明明是大家都好的事,自己为什么要拒绝他。

王信从戏台上收回眼神,迎向王仁的目光。

王仁一惊。

期盼似的,人都变得激动起来,嘴角竟然微微颤抖,仿佛等着王信说的话。

“大同的事。”

王信缓缓开口。

王信主动提起大同,王仁眼睛一亮,连丁源和贾琏也放低了声音悄然倾听。

“回去告诉王子腾不要指望了。”

王信并不是因为王子腾所以拒绝他,而是因为大同真的没有油水。

大同其实有油水。

只要压榨,多少能榨些许油水出来。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靠着军镇当然喝兵血。

王信自己也要压榨大同,现在不压榨,日后也会压榨,总会和大户们到了翻脸的那天。

只不过自己压榨大同,是为了养活更多的人。

而不是像他们。

只为了自己的利益。

这就是双方不可调和的根本矛盾。

“草拟娘!”

太过震惊,以至于大脑一片空白,王仁失态的吼道,再也忍不住。

信眸光如刀,冷冷横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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