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大爷家出来,白毅把最后一瓶汾酒送到老谢家去了。 "谢叔,给您添个年味儿。" 白毅把酒放在老谢家窗台上,老谢正忙着给家里几个孩子做饭,他儿子儿媳待会就来。 给谢家送点东西,是因为老谢早上偷偷给棒梗小当塞了零花钱。 一人两块,够买二十挂小鞭。 搁平时,棒梗那小子兜里能摸出五分钱买冰棍都是稀罕事。 中院里"嗖~啪!"的声响此起彼伏。 棒梗拿着根点着的香,正带小当放窜天猴。 火星子划破暮色,炸开的红纸屑纷纷扬扬落下来。 雨水裹着红围巾在边上跳脚叫好,脸蛋通红也拦不住这份热情。 厨房里飘出醋溜白菜的香味。 傻柱颠着勺看上去还挺有干劲儿的。 秦淮茹和京茹在对面厨房忙着下饺子,水蒸热气糊满了玻璃窗。 白毅站在后院拱门底下点了支烟,看着几个孩子玩的高兴,他心中一暖。 “小毅哥回来啦~?”雨水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白毅点点头:“嗯,你哥做好饭了吗?” “正做着呐~小毅哥你不今天不用去嫂子家吗?”雨水有点纳闷地问道。 白毅晃了晃有点酸的脖子: “特殊情况,你嫂子没法回来,我过去就更不行了” 尤大娘子那,他前天就去过了,本来想说带着她回来过小年,可俩儿子最近不知咋了,夜里总闹。 白毅想留下,在娘家过小年,老尤一听就不乐意了,说是不合规矩。 没办法,小年先分开,等年二十八再接她娘仨回四合院,正好。 ...... 半拉小时后。 傻柱做好最后一道水煮肉片吆喝了一声:“吃饭喽!” 白毅正坐在老太太屋里剥橘子。 听到喊声,他连忙弯腰扶起老太太:"老太太,咱移驾吧,今儿弄的都是好菜。" 老太太颤巍巍站起来,突然攥住白毅手腕:"大孙子,你娘过年....还来瞧我不?" 她浑浊的眼睛泛着光,让白毅有点不知所措,这已经是老太太第四次问同样的问题了。 兴许是岁数大,有点糊涂了,哎。 白毅眨眨眼,故意提高嗓门:"今年她忙,说来年开春儿看您!" 说着把剥好的橘瓣塞进老人手里: "您尝尝,朋友弄来的,甜着呢。" "也好..." 老太太眯眼嚼着橘子,突然嗤笑一声:"让你爹好生陪着去魔都吧,四九城这破地方,不如让他做上门女婿。" 白毅搀扶的手猛地一僵。 当年便宜老爹没能跟着亲妈南下,明明是姥爷不同意啊。 怎么老太太话里话外倒像是老爹自己不愿走? 算了,回头打电话问问老妈,看看她咋说。 等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老太太走到座位上,屋子里已经热热闹闹地坐满了人。 白毅和傻柱坐在老太太的左手边,而秦淮茹、京茹以及雨水则坐在老太太右手边。 两个孩子对这一切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被那热气腾腾的饺子吸引住了。 过节的时候白毅和秦淮茹不爱跟孩子说规矩。 这不,棒梗和小当狼吞虎咽,专挑那些还冒着热气的饺子往嘴里送,吃得津津有味。 等肚子填饱后,俩孩子直接开溜,跑前院玩去了。 从今天开始,胡同里的这些小王八羔子才算是真正地放了假。 年忙的时候,家家户户大人都在忙着打扫卫生、准备年货,或者走亲访友。 而这帮孩子们则可以尽情地玩耍好几天,这可真是让他们开心坏了。 “来来来,大家端起杯来,一起敬老太太!”白毅满脸笑容地举起酒杯。 听到他的话,其他人也纷纷响应,纷纷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 然后一起对着老太太说了几句祝福的吉祥话。 虽然老太太现在有些迷糊,但她大概也能明白,这是要过年了。 于是,她也微笑着回应大伙,并简单地嘱咐了两句。 接下来就是干饭环节,忙活一下午,早都饿了。 .. 一顿饭,大家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吃到了七八点钟。 老太太这时候是一点儿不困。 平时这个点儿,她早就已经睡下。 可今天不同,院子里和胡同里那帮小崽子们正在放鞭炮呢,那噼里啪啦的声音,吵得人根本无法入睡。 所以,不到九点多十点,老太太是绝对不可能睡着觉的。 白毅就给收音机打开,让老太太听个热闹。 他跟傻柱俩人,开了瓶酒,一边吃,一边聊着这一年发生的事。 直到快九点半,他们才把老太太送回屋里歇下,各自回屋睡了。 ...... 第二天,腊月二十四。 今天是礼拜天,不用去厂里,白毅起来的时候八点多了。 一大爷和二大爷组织大伙打扫院里卫生,本想来后院叫白毅起来。 结果被秦淮茹拦下,把棒梗派了过去。 小崽子不情不愿,秦淮茹一句“你白叔起来揍你”成功拿捏。 当然了,也少不了奖励,表现的好,白叔给五毛钱。 棒梗这小子现在掉钱眼儿里,昨天谢爷刚给了两块钱,今儿个白叔再给五毛。 要是都买成小鞭,他不得成孩子王了? 白毅穿着衣裳,秦淮茹已经进卧室给他衬裤秋衣拿了出来:“我待会给你洗了去。” “这大冷天儿的,洗啥?你别把手冻坏了,回头再洗吧。”他有点心疼。 毕竟秦师傅那手上功夫可不是盖的,这要生了冻疮,多不好? “行啦,我用热水洗,没事儿,饭在锅里了,你自己拿,待会街道办有事我得过去一趟。” 秦淮茹一边嘱咐他,一边抱着脸盘往外走。 白毅无奈摇摇头,算了,这女人想干嘛就让她干好了。 不一会,白毅正跟家吃着昨儿晚上剩的饺子和煎鸡蛋。 后院就传来一阵吆喝声。 “白哥!白哥!!” 这动静,是小邹的声音。 白毅放下筷子,掀开门帘人傻了。 小邹、小陈、王大业,张奎全来了。 “你们几个,咋了?”白毅问道。 “嗨呀快别问了!周涛昨儿晚上值夜班,咱厂进贼了!他现在跟医院抢救呢!” 白毅听后脑瓜子嗡嗡地,周涛值夜班?这么稀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