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到了葫芦村,找到了娘子和阿依。 “宝贝娘子,玉玺研究的怎么样了?” 阿依笑道:“宝贝相公,研究的差不多了。” 赵骁婉勃然大怒:“哪个是你相公?我家男人到哪都认识自己媳妇儿!” 怒过之后,赵骁婉和颜悦色看着李伴峰:“相公啊,玉玺研究的差不多了,我们准备把两块玉玺合二为一,用白武淞的技法重新铸造一块铁印,把暗桥炮的一些零件也铸造进去。” “铁印……”李伴峰眼睛一亮,“原来是玉玺,而今变成了铁印,这不等咱们吃亏了么?” 阿依白了李伴峰一眼:“哥哥,这是比喻,用铁印盖出来的文书,能把一条道路彻底封死,除了铁印之外,谁都打不开,就算内州再做出一块玉玺来,也无济于事!” 李伴峰想了想,又看了看这两块玉玺:“非得把两块玉玺合二为一?” 阿依点头道:“玉玺能感知虚元大路,也能阻 塞或是开通岔路,这两块玉玺材质相近,但工法略有不同,想要做成铁印,二者缺一不可。 即使把两者合并了,也只能找到虚元大路固定出入口,想进一步拓展玉玺的功能,还得使用骁婉的设备。 骁婉做出来的暗桥炮能用来连通道路,能够制造临时出入口,但是上了桥,必须按照正确的方法下桥,否则会被困在虚元大路。 暗桥只是借用了虚元大路的隐蔽性和屏蔽性穿过了界线,但能穿行的距离非常短。 白武淞能在不借助外部设备的情况下硬闯进虚元大路,是因为他的特殊技法,他利用羽毛在空中做标记,从而找到了虚元大路的入口。 他把这当成了穿越界线的手段,而且他的确成功过。” 白武淞对李伴峰道:“我确实成功过,我以前能越过界线。” “那他是蒙的,”阿依一边画图,一边解释,“虚元大路的物理法则和普罗州不一样,白武淞能在外边找到入口,但用同样的方法,在虚元大路内部是找不到出口,想找到出口,还得靠玉 玺。” 阿依画好了框图,功能上的联动也就此闭环了。 想清楚了这些功能,也就想清楚了葫芦村和小火车在虚元大路上的穿行过程。 只是这个穿行过程,在小火车和葫芦村里都看不见,属于不可名方式的行走,但赵骁婉和阿依要把整个不可名的过程展现出来。 白武淞听得非常入神,还频频点头。 李伴峰问白武淞:“你真能听得懂?” 白武淞低声回答道:“我要是不这个样子,她一会还要再讲一遍。” 两块玉玺要被重铸,这件事必须得告知鲁老板一声,而且还得给鲁老板相应的补偿。 李伴峰去了墨香店,鲁老板正在书屋里煮酒,见李伴峰来了,赶紧给准备上了下酒菜。 虽说这事儿不好开口,但李伴峰也没绕圈子,直接把实情给说了。 鲁老板淡然一笑:“那东西本来就不该在我手上,而今交出来,我心里反倒格外踏实。于耀 明在这方面是把好手,如果需要他出力,我明天就把他送到葫芦村。” 于耀明能提供帮助,自然是好的,可鲁老板这边的赔偿,李伴峰必须要给。 鲁老板思索了许久,提出了一个要求:“我想整理普罗州的历史,这是一件大事,我力所不及的大事,我需要很多资料,很多人手,有些资料我拿不到,有些人也未必肯帮我,在财力和物力上,也有些力不从心。” “这些都好说。”李伴峰先拿出两张支票给了鲁老板,作为财力和物力上的支援。 他又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了鲁老板:“遇到难处,就拿着这封书信去找我的朋友,他们一定会帮你。” 鲁老板收了书信和支票:“谢七爷。” 李伴峰摆摆手道:“不要谢我,我受不起,整理历史这件事情确实该做了,这么难的事情,你一个人去做,我打心里真真切切的钦佩你。 我在普罗州待久了,也习惯了,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去做。” 鲁老板笑道:“现在也来得及,七爷帮了我这 么大的忙,我在史书上肯定要记下这一笔。” “你可千万别记!”李伴峰摇头道,“我真觉得羞臊了,你说我帮了你的忙,纯粹是给我台阶下,那点钱算不了什么,我认识的朋友也未必比你多,只当是我一份心意吧。” “七爷太客气了,”鲁老板又煮了一壶酒,“历史上写着普罗州的灵魂,指示着普罗州将来的命运。 可普罗州现存的史料太过庞杂,我也很难从中分辨出真假。 有一份史料曾说八斗墨客周文程和慧业文人慕容贵,比拼了三天三夜的文章,后来因为慕容贵技不如人,活活累死在了书案旁边。 假如周文程不是我,我还真就信了! 慕容贵是我弟子之中最懒散的一个,他哪有力气跟我斗上三天三夜?斗不上两个钟头,他就累死了。” 李伴峰闻言大笑,两人喝酒闲聊,不知不觉已然入夜。 出了书屋,李伴峰到饭馆里买了些好酒好菜,去了柳树园子,在柳树下写了个“慧”字,到 了地头神的住处。 毛笔书生还趴在书案上写字,慕容贵裹着被子,似乎睡着了。 李伴峰提着酒菜,坐在了慕容贵身边,呼唤了一声:“阿笔!” “哼!”慕容贵把脸扭到一旁,依旧闭着眼睛,不看李伴峰。 李伴峰把酒菜放在了地上:“陪我喝两杯吧。” 阿笔慢慢睁开了眼睛,还是不说话。 李伴峰把酒倒进了杯子里,喂到了慕容贵嘴边,慕容贵这才张嘴喝下去。 毛笔书生看着丰盛的酒菜,抽了抽鼻子,接着写字。 李伴峰问慕容贵:“能让他歇一会么?” 慕容贵看着毛笔书生道:“来吧!” 毛笔书生欢欢喜喜坐了过来,三人一起吃菜喝酒。 李伴峰在书屋已经吃饱了,喝了两杯酒,和 慕容贵说起了家里的事情。 慕容贵听得很入神,听到关键时候,很想插上两句,却又觉得说话太费力气。 吃饱喝足,毛笔书生接着写字,李伴峰也该走了。 “阿笔,你还得在墨香店再守一段时间。” 慕容贵点了点头,看着李伴峰远去的背影,他突然喊了一声:“七,我等你接我回家!” …… 离开柳树园子,李伴峰路过了一家茶馆,听到里边叫好声不断。 他到茶馆站了片刻,原来是一群客人给说书先生叫好。 李伴峰四下看了看,他也只能站着,坐是没得坐了,这位说书先生一到,茶馆保证满员。 人家书说的确实是好,他正说一段武松打虎,满堂客人的喉结都跟着武松的哨棒上下窜跳。 有的客人攥着茶杯,听着武松挥拳打虎,自己右手也跟着哆嗦,晃着茶水溅起了一层层的波 纹。 李伴峰暗自感叹,舒万卷这功夫不错,在墨香店这得算个大角儿,今天看他生意挺好,就先不给他赏钱了。 听完了武松打虎,李伴峰悄悄走出了茶馆,忽听舒万卷在台上说道:“诸位,容我喝口水,歇息片刻。” 说完,舒万卷追出了茶馆,朝着李伴峰的方向望了过去。 他感觉到有特殊的人来了,可又看不太清李伴峰的身形。 李伴峰倒也没藏着,主动现身打了个招呼。 舒万卷一笑:“七爷,谢你捧场。” “前辈客气了,我先走了,不耽误你挣钱。” 李伴峰抱拳要走,舒万卷追了上去:“七爷,我这段书说得怎么样?” “好!”李伴峰由衷赞叹道,“听得我都拔不出耳朵!” 舒万卷道:“我这还有一本新书,想说给你听听。” “改天行么?”李伴峰笑道,“你的书我是真爱听,改天我一定来!” “大当家不好做,你太忙,怕是也没有听书的时间,”舒万卷从怀里取出来一本书,“这书我送你了,你回去慢慢看。” 李伴峰把书收下了,两人互相行了礼,各自离去。 如果有机会,李伴峰真想听听舒万卷说说新书。 他真想在墨香店多待一会,哪怕待上个把月,他也不会觉得腻,他也不会觉得…… 前边那是什么人? 有个人趴在了煤堆里,正在往脸上抹煤面子。 不对,不是抹煤面子,是吃煤面子,那人抓起煤面往嘴里填。 这是秦小胖? 不对,他体格可比秦小胖大多了。 晚上没人留意到煤堆,要是白天被人看见了,他这大体格子得吓人一跳。 李伴峰走到前去,一下把那人揪住了:“你好大胆子。” 那人含着一嘴煤面,看着李伴峰,眼泪下来了。” “殿,殿下,”年尚游含混不清的哭道,“我就来找口吃的,我没害人,殿下……” 他脸本来就黑,而今挂了一脸煤渣子,脸上只有那双哭红的眼睛,还勉强有点辨识度。 远处有行人走了过来,年尚游吓得浑身哆嗦。 李伴峰用宅修天赋帮年尚游遮挡了身形,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普罗州?” 年尚游流着眼泪道:“我不记得了。” 看他那模样,说的是实话,他真不记得了。 “别哭了,跟我走吧。” 年尚游哭的泣不成声:“殿下,殿下你饶了我吧,我求求你……” “我不是想杀你,我带你去个地方。” “殿下,我哪也不敢去,我一到街上就没命 了。” 也难怪年尚游害怕,街上到处都有巡逻的文字,这是舒万卷和周文程布置下的。 “放心吧,有我在呢。” 李伴峰带着年尚游回了自己的宅子,给他弄了些吃的:“你是怎么来的普罗州,你当初不是死在群英山了么?” 年尚游摇头道:“我没死,我在山上带着十几个兵,在山洞里边躲了些日子。 后来遇到了陆千娇,把我们从山洞里逼了出来,我和几个当兵的跳下了群英山,其余人都被陆千娇打死了。 我们到了墨香店,在这藏了不到两天,那几个当兵陆陆续续的被周文程发现,也都被杀了。 我一个人凑合活着,平时东躲西藏不敢出来,今天实在饿得不行了,才出来找口吃的。” 说话间,年尚游又哭了。 李伴峰指着桌子上的酒菜:“吃吧,都是给你的。” “殿下,我,我不敢,我知错了……”年尚游 都变调了。 李伴峰摇头道:“让你吃饭,有什么不敢的,这又有什么错。” “我,还活着……” 李伴峰笑道:“活着怎么能是错呢?活着是好事儿,是这世上最好的事儿!” “我,我跟普罗州,打过仗……”年尚游很害怕,他总觉得李伴峰抬手就会要他命。 “两军交战,各为其主,这不怪你,”李伴峰给他递了块点心,“你以后怎么打算,是不是想回朝歌?” 年尚游低着头道:“我不敢回去,全军都战死了,乔大人也死了,我回去肯定也难逃一死!” 李伴峰摇摇头:“那可未必,我写一封书信,你交给安顺郡王,我保你多活一段日子,你敢么?” 年尚游吓了一哆嗦:“我哪敢?这不是寻死么?” “这不是寻死,这是争一条活路的机会,只是这条路有点危险!”李伴峰想让年尚游成为商国 和普罗州之间的使节,如果他有足够的胆量和智慧,在这个位置上,他不仅能保全自己的性命,还能获得不少实惠。 年尚游吓得舌头打结:“我不行,我不能,我真的不行……” 李伴峰没有勉强年尚游:“那就另外换一条路,你去嚣都,去找铁百声,就说是我让你去的,我会给你一件信物,他一定会收留你。” 年尚游想了想,还是摇头:“我家人还在朝歌,他们要是发现我去了嚣都,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殿下,我知道普罗州容不下我,我找地方藏起来,我肯定不给您添麻烦,您就当没遇见我,您就当我把性命留在战场上了,我求求您了。” 李伴峰很是无奈:“留下来肯定不行,这样吧,我用添翼城把你送回朝歌,你想办法把你家人接出来,一并送到嚣都,这个胆量总该有的吧?” 年尚游吃惊的看着李伴峰:“殿下,这话当真么?” 李伴峰点头道:“当真,但你得留个契书给 我,以后你不能在嚣都使坏,也不能再参与对普罗州的战争,你还得把斟鄩的所有情况全都告诉我。” “我听殿下的,殿下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年尚游当即写了契书,把斟鄩的情况认认真真讲述了一遍,还画了几幅地图,所有的细节,一点都没落下。 八音盒暗中开启了录音功能,把年尚游的每句话全都录了下来。 这些信息非常宝贵,这等于给李伴峰增加了至少一成的胜算。 李伴峰拿着地图,对照着年尚游的讲解,重新思索着每一个战术细节。 年尚游紧张的看着李伴峰,他生怕李伴峰卸磨杀驴,直接要了他的命。 “赔赔赚赚,两不相欠!”李伴峰收好了地图,立刻联络了八算和菠萝,把年尚游送去了朝歌。 送走了年尚游,李伴峰在汽水窑转了一圈,在冯带苦的打理下,这地方还真有些起色,李伴峰给马五打了电话,把答应鲁老板的事情先交代 了一下。 马五也正想找李伴峰:“老七,我知道你忙,也抽不开身,我也不敢打搅你,可明天是峰洋城的庆典,你能不能来看看?” 峰洋城,是马五的新地,这块新地全数开荒成功之后,落在了黑石坡和黄土桥之间。 马五把李伴峰的名字放在了自己前边,他想告诉李伴峰这座城市也是他们两个的家底,可因为打仗,庆典一直拖到了现在。 李伴峰答应了下来:“我明天过去。” 马五高兴坏了,又把庆典提升了一个规格,生怕配不上李伴峰的身份。 当天晚上,李伴峰和众人一起吃饭,肖叶慈小心问了一句:“恩公啊,以后还能不能叫你恩公啊,你现在可是普罗州的大当家了……” 李伴峰摇头道:“你叫我什么都行,就是不该叫恩公,我对你没什么恩情,你就和他们一样叫我老七就行!” “那怎么能行的呀?” “七哥都开口了,你就别固执了,”陆春莹劝 道,“妈,咱们俩以后都叫七哥。” “要不以后我也叫你七哥吧,叫你白沙兄弟,别人总是误会!”油桃和李伴峰干了一杯。 李伴峰道:“你能喝酒么?伤彻底好了么?” “好了七八分了,这事儿不用在意!”油桃又给李伴峰倒了一杯,“上了一回战场,我算看开了,想做什么就敞开了去做,以后我得像秀姐那样活得洒脱些,不枉我来人间走一回!” 何玉秀摆摆手道:“你可别学我,我眼睛瞎了,打仗正在紧要关头,我回去找何家庆那个王八羔子……算了,不提这事儿了,寒碜,寒碜呀! 老七,这事儿我丢人了,现在我正想找面子,峰洋城庆典你来了,里秀城庆典你来不来?我可听了你的话,把李字都改了!你要不来,可就太伤我情分了!” “来,一定来!” 李伴峰跟众人逐个碰杯,楚二做到了李伴峰身边:“七哥,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什么心事,”李伴峰一笑,“仗都打完了,还能有什么事儿?” 吃完了晚饭,马五让人临时搭了个舞台,姜梦婷亲自献唱。 地方虽然简陋,但众人玩的开心,马五对李伴峰道:“老七,川子想在三头岔积累一份产业,我答应了,把两座工厂送给了他。” 李伴峰点头道:“这是好事。” 马五抿了口酒:“川子挺擅长经营的,我还真有点担心,将来他生意做的比咱们都大。” 李伴峰笑了笑:“这也是好事!根子呢?他想在哪做生意?” 马五摇头道:“根子不想做生意,他跟着张万隆种地去了,他说他们有个村子,那地方还有他媳妇儿。” “确实有媳妇儿!”李伴峰给作证,“他那村子我去过!” 马五还挺有兴趣:“改天也带我去那村子看看。” 李伴峰道:“那地方在新地,可挺远的。” “新地怕什么?”一提起新地,马五来了精神了,“咱们第一笔钱就是在新地赚的!” 李伴峰点头道:“对,你出去卖桃子!” “你才卖桃子!咱们卖的是刺吞珠,这茬儿你都忘了?” “记得,哪能忘了!” 说起以前的事情,马五兴奋的不得了:“老七,咱们再去新地闯荡一回吧,就咱俩!咱们从头闯荡,再打下一片江山!” 一说到从头闯荡,李伴峰也有些激动,可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不比当初了你是地头神,得好好守着地界。” 马五还正为这事儿烦心:“虽说咱们峰洋城是个新城,可人口也不算太少,为什么这地头印里边一点人气都没攒下?” 李伴峰道:“我之前让你种下的葵花呢?” 马五点头道:“那个有,葵花结了不少籽儿,里边都有人气,可就是地头印不行。” 李伴峰思索片刻道:“过些日子应该就行了。” 凌晨,等众人睡熟,李伴峰独自走在峰洋城里,想着还该联络谁。 拿起电话,刚一接通,罗正南道:“七爷,您要和谁通话?” 无论什么日子,什么时间,只要拨通了电话,罗正南都是这句。 “老罗,你受累了以后这活儿不能你一个人干,得找些人帮你。” 罗正南道:“七爷,您这话说的见外,没有您,哪有我今天?伺候您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换了别人我还放心不下。 再者说,我这道门的人也不好找,这活儿还就得我干着!” “改天我给你找个徒弟吧!” “什么样的徒弟?” “小丫头,喜欢捣鼓电视,挺聪明的。” “是这块料么?” “我觉得挺有天份的。” 李伴峰和罗正南聊了许久,而后回了随身居,他先去找了天女:“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你学学关门闭户,你能不能传授我一点诀窍。” 天女歪着头,看着李伴峰:“只想学关门闭户么?我别的技法,你是不是看不上了?” 李伴峰摇摇头:“哪能说看不上,你的技法都相当厉害,我要学的有很多,只是眼下关门闭户只是当前要用的技法。” 天女仔细想了想:“关门闭户这个技法的关键所在,是分清门和户的位置。” 洪莹在旁叹息道:“这个不用费心思了,我们七郎分不清的,去到哪算哪,其实这样也挺好。” 天女看着洪莹道:“这样好在哪了?” “有惊喜呀,你把眼睛一闭,都不知道他要……” 李伴峰捂住了洪莹的嘴,严肃的看着天女:“咱们先说正经事,你说的门户指的是?” “门就是宅子大门,户是宅子能扩展的范围!”天女一挥手,用万事如意之技做了个示意图,“第一道界线肯定建在大门上,守住家门是术法的根本。 第二道界线就看你能把户延伸到什么地方,如果能延伸到一座城,就能在一座城里做出界线,要是能延伸到整个普罗州,你也能像我一 样,在整个普罗州做出界线。 第三道界线在门户之间,掌握了其中要领,再加多少界线都可以,但千万要记得,做界线要选好位置,要找到地脉。” 李伴峰不是太懂:“什么是地脉?” 天女解释道:“简单来说,地脉就是天然的分界,绿水湾和药王沟之间的界线为什么那么强悍?因为这两块地界之间原本就有地脉,我在地脉上边做界线,就能做的非常牢固。 三头岔地下城里没有地脉,要我做条界线把土市围住,这条界线不是不能做,但做出来会非常的困难,想要做出长久的界线,还需要另外用些手段,模拟出一些地脉。” 李伴峰想了想:“也就是说,药王沟和绿水湾原本就是两个地方?” 天女点点头:“我是这么认为的,有地脉经过的地方,就该是两个地方,所以我在有地脉的地方都做了界线。” 李伴峰思索了一些新地变正地的过程:“要是有新地插进来呢?门户肯定要变化,周围的地界都要变化,界线肯定要跟着变化。” 天女在她手绘的示意图上做了演示:“不是新地插进来,是成了正地的新地要被普罗州收进来,土地是有灵性的,普罗州也是有灵性的。 普罗州只认正地,变成正地的新地会有感知,灵性会驱使他们往正地里走,其他正地也会主动把它们收到正地当中。所以在我看来,只有正地才是普罗州的地界。” 土地有灵性的事情,李伴峰知道,整个普罗州都有灵性,这也在李伴峰的意料之中。 但他最想知道的是界线怎么操控的:“每次有新地变成正地,都意味着普罗州的地界会发生变改,那你做出来的界线该如何处置? 你是按照地界的变化,重新建造界线么?可七秋城诞生的时候,你还在暗星局里困着,能有什么办法制造界线?” “这事儿我真不想告诉你……” 天女眨着眼睛看了看李伴峰,这是她的顶级手段。 她知道李伴峰要去做一件大事,现在要不告诉他,以后可能没机会了。 犹豫片刻,她还是说了:“普罗州覆盖在地脉 上的界线,会随着普罗州的地形变化自行改变。 这些改变不需要我亲自掌控,因为我把关门闭户的大部分技法,直接留在了各个地界上。 普罗州只要地界动了,界线就随着地脉改变,你应该还记得,七秋城刚成为正地的时候,只要进了正地的范围之内,就立刻形成了新的界线。” 李伴峰很吃惊:“你能把技法留在地界上?留在整个普罗州的地界上?” 天女点点头:“不光我能做到,货郎也可以,他把契修的一些技法留在了整个普罗州的地界上。 如果我把身子找齐整了,把力量恢复到巅峰,不只是关门闭户,我还可以把其他一些技法留在地界上。” 李伴峰感叹道:“要是时间充裕,我真想跟你好好打磨一下技法,我现在还不会辨认地脉。” 天女问道:“你现在时间不充裕么?你的关门闭户之技确实需要打磨,迄今为止,你只能做出门前一道界线,这和随身居的特性有关,可即便到了其他宅邸,你也做不出第二道界线,你的技 法也确实粗糙。” 李伴峰很是无奈:“时间充不充裕,我说了不算。” 天女想了想,她明白了李伴峰的意思:“这件事儿,你最好和赵骁婉好好商量一下,她是打仗的行家。” …… 李伴峰去了葫芦村,找到了娘子的住处。 娘子趴在桌边正睡着。 他用连闼洞房,把娘子换进了随身居,找条毯子,正要给娘子盖上,娘子忽然睁开了眼睛。 “相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知会小奴一声?” 李伴峰憨厚一笑:“刚回来,出去跟几个朋友应酬,还给你买来了些脂粉。” 他拿着粉扑,小心翼翼给娘子扑粉,又给娘子画眉。 画眉的时候,李伴峰手抖,且把两条眉毛画成了一线相连,娘子气恼,和李伴峰撕打了片刻,嬉闹过后,又问李伴峰:“疯汉子,今天为什 么这么体贴?” 李伴峰端正神色道:“难道平日里不体贴么?” 赵骁婉依然觉得状况不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李伴峰道:“确实有件好事,咱家新添了一栋房子。” 他带着赵骁婉去了推开了房门,门后不是二房,而是段铁炉的房子。 李伴峰拉着赵骁婉的手,环着赵骁婉的腰,跳着华尔兹,从一楼一直跳到了七楼。 娘子一边跳着舞,一边观察着段铁炉的房子:“宝贝相公,这可是个好地方,这房子的工法简直出神入化。” 李伴峰道:“咱家老爷子也是这么说的,相公给你留下的地方,肯定是最好的。” “留下是什么意思?”赵骁婉双眼盯着李伴峰。 李伴峰解释道:“这地方我不喜欢,我也不懂什么工法,可不就是给你留着的么?” 赵骁婉沉默片刻,把眼睛一瞪:“好个疯汉子,平时在别人面前让着你,你倒不知分寸了,居然有事瞒着我,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李伴峰摇头道:“娘子误会了,娘子是我心肝宝贝,我这是……” 二胡声响起,随身居突然放起了那首《心肝宝贝》,也不知道老爷子用什么设备放的。 “心肝宝贝,突然在眼前,我急速气喘,动情为你,盼君可发现,回赠相思一串!” 听声音,是娘子以前刻制的唱片,李伴峰太喜欢这首歌,听着听着,喉咙突然哽住了。 “我这是,这是……” 赵骁婉戳了李伴峰一指头:“疯汉子,你是要去收了大图腾,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能不知道?”赵骁婉摸了摸李伴峰的脸颊,“乔毅刚打了群英山,回头就能打三头岔,大图腾造兵的速度太快,要不及时处置了,不管咱们堵住多少条路,内州还会打进普罗州。” 随身居叹道:“不管再怎么着急也得一家人一起想办法,阿七,你难不成想一个人去?” 李伴峰道:“一家人连个小图腾都招架不住,见了大图腾不得直接送了命?” 随身居无言以对。 赵骁婉道:“别人怎地我不管,咱们两口子必须在一块,我是活人,我不怕大图腾。” 李伴峰沉思片刻推开了走廊大门,用连闼洞房带着赵骁婉回了随身居。 等进了十九房,李伴峰掀开了布帘,露出了小图腾。 小图腾里边没有虚元蚕,暂时还处在熄火的状态。 娘子只看了小图腾一眼,站在原地不会动了。 李伴峰长叹一声,盖上了小图腾,抱住了娘子。 “宝贝娘子,你在家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