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这,是为了拿几条虚元蚕,”何家庆向李伴峰解释道,“我手下有不少咒修,上等的咒术,得靠虚元蚕来施为,这事儿你也应该知道。” “别听他狡辩!”杨香君拿出了个药瓶,“拿虚元蚕也不是什么难事,用得着在这地方待上这么多天?这人一看就不老实,肯定不会说实话的,赶紧杀了他吧! 七爷,你要是下不去手,我帮你,吃了这瓶药,还能给他留个全尸!” 何家庆皱着眉头,看着杨香君:“前辈,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你吧?” “你管谁叫前辈?”杨香君上下打量着何家庆,“你以为你打扮成少年模样,就真是少年了?你这皮囊下边许是个九旬老翁!” 何家庆摇头道:“这话可不能随口乱说,我和李七是旧相识,我们彼此知根知底,可不是第一天认识!” “旧相识怎地?”杨香君冷笑一声,“借着旧相识的情分,和歹人合伙算计我们七爷,像你这样的贱人就更不能留!你赶紧把药给我吃了,我保证你一点都不疼!” 何家庆愣了好一会:“前辈,你把话说清楚,我和哪个歹人联手了?” 李伴峰正要问段铁炉的事儿,杨香君先接过了话头:“和哪个歹人联手,你心里有数,你敢不敢说出来你们之间的图谋?” 何家庆道:“我都不知道你们说的是谁,哪来的什么图谋?” 杨香君转脸看向李伴峰:“这厮硬骨头,他就是不肯说,咱留着他也没用,干脆杀了吧!” 李伴峰觉得也有道理:“那就杀了!” “慢着!”何家庆生气了,他红着眼睛,看着李伴峰道,“我不知道这位前辈和我有什么冤仇,我和他素不相识,他非得置我于死地,明明是他不讲理,你为什么还要帮着他?” 说话间,何家庆的声音都颤抖了:“兄弟,我不知道今天这事儿到底是什么缘由,来咒蛊墟拿虚元蚕的人不止我一个,取虚元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别说多待几天,就是待上个把月的人也有不少。 你们今天非要在身上强加罪名,好歹也把罪名说清楚了,我和谁勾结了?我和谁联手了?我到底害过谁了?就算非得要我命,也得把事儿给我说明白!” 李伴峰正要问个明白,忽听杨香君怒道:“这么隐秘的事情,凭什么跟你说?为你这么个鸟人走漏了风声,值得么?” 何家庆点头道:“这话说的有理,既然在这不方便说,咱们换个地方行么?” 他指了指屋子。 李伴峰微微点头。 杨香君一脸不情愿,跟着两人一起进了屋子。 何家庆拿出法宝,把屋子周围的地界全都屏蔽了。 李伴峰问何家庆:“你知道段铁炉的下落么?” 杨香君在旁边准备好了,何家庆要是说知道,那证明他是段铁炉的同伙,这人必须杀了。 何家庆要说不知道,那证明他没什么用处,这人肯定得杀了。 何家庆思索了片刻道:“我在咒蛊墟看见了一个可疑的人,开始我以为他也是来拿虚元蚕的,所以这事儿我没有放在心上。 可后来我发现,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个人并没有去过虚元蚕出没的地方,他的行踪很隐秘,尤其是他的住处,我至今都没能发现,如果说段铁炉在咒蛊墟,那么这个人的嫌疑就很大。” 李伴峰看向了杨香君,杨香君没说话。 何家庆的这番回答太巧妙了,杨香君挑不出毛病。 李伴峰问杨香君:“他说的这个人,你见过么?” 杨香君摇头道:“我没见过,肯定是他扯谎!” 何家庆一笑:“我是不是扯谎,咱们出去看看就知道了,现在天色尚早,或许还能遇得到他。” 李伴峰叮嘱杨香君:“你回村子里,让咒修和蛊修各做各的事情,就和平常一样,不要惹人生疑,我和何家庆去看看那人的身份。” 杨香君一脸惊讶:“你和他去?” “是啊!”李伴峰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是顶级的宅修,何家庆是顶级的盗修,这两个人都有避人耳目的手段,肯定比杨香君合适的多。 两人离开了村子,杨香君愤恨的看着。 何家庆白了杨香君一眼,得意的笑了笑,临走时,还特地往自己脸上补了些脂粉。 村子北边五十多里,有一座山,到了山下,何家庆找个隐蔽的地方,在雪地上简单画了两笔,把这座山的大致形状画了出来。 “刚说的那人,经常在这座山出没,我在半山腰和山顶附近都见过这个人。” 李伴峰道:“你来这座山做什么?这座山有虚元蚕么?” 何家庆摇头道:“这山上没有虚元蚕,当时我发现杨香君在监视我,为了躲避他,我想在这座山上找个住处,可等我发现了山上这个人,却隐约觉得这个人比杨香君更危险。” 李伴峰大看了看山上地形:“你说的这个人,长什么模样?” 何家庆摇头道:“模样和身材我都没看清楚,连年龄都无从分辨,我曾试过用找人的法宝找他,但没能得手。” 李伴峰想了想段铁炉的特征:“你试过寻宝的技法么? 段铁炉身上有很多法宝。” 何家庆点头道:“我试过寻宝的手段,但被他用障眼法给骗过去了。” 李伴峰没太理解:“你明知道是障眼法,还被他给骗过去了?” 何家庆道:“按照我的手段,我试探出来这山上有一千多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你想想,一个人身上怎么可能带着一千多件宝物?这明明是用了某种技法,干扰我的判断。 这就是摆在明面上的障眼法,可我没有破解的能力,所以只能眼睁睁的受骗。” 随身居里传来了阿雨的声音:“老七,这未必是障眼法,段铁炉的家可能就在这,他家里可能真就有这么多宝贝,这座山很适合他居住。” 李伴峰开启了趋吉避凶,走在了前边,何家庆用了盗修技纤尘不染,他在身后帮着李伴峰清理痕迹。 两人走到山腰,李伴峰忽然止步,他听到了阿雨的声音,阿雨在随身居里看出了端倪。 “这里的积雪被动过,段铁炉的房子,应该在积雪下边。” 李伴峰把手放在积雪上,静静感知着凶险。 凶险有,但是不多,给李伴峰的感觉就像下边藏了一个高手,估计也就张滚利那个层次。 以段铁炉的实力,凶险不该来的这么温和。 积雪在掌心缓缓融化,一颗颗水珠贴着掌心游移片刻,并没有蒸腾,却有些依恋。 宅修技,家珍自数。 这些水珠现在成了李伴峰的家人。 水珠顺着积雪向下渗透,更加强烈的凶险渐渐袭来。 一股寒意顺着掌心一直蔓延到了头皮,阿依没有夸张,李伴峰当初偷袭单成军的时候,彼时的凶险还真和此刻相当。 可李伴峰早已今非昔比,几番恶战历练,还有什么样的凶险,是李伴峰不敢面对的? 李伴峰指了指雪地,看着何家庆道:“你下去探路。” 伴峰乙见状,松了口气。 何家庆摇头,表示不敢。 李伴峰伸出手掌,横着一挥。 何家庆一哆嗦,犹豫片刻,趴在地上,对着积雪,不断的吹气。 这是盗修技,吹灰找缝,这里没什么灰,只有雪,但技法同样好用。 细碎的雪花被吹到积雪深处,贴着山体游走,过了十来分钟,何家庆起身,指了指山上。 这就是吹灰找缝的精髓,何家庆通过吹雪,判断出了 积雪下的缝隙所在。 这个缝隙可能只是岩石上的一道裂缝,但也可能是段铁炉家的门缝,具体状况还要继续探查。 两人又往山上走了一段距离,何家庆从袖子里抽出折扇,在积雪上戳了个洞,大致判断了一下方向,他把折扇按进了雪里。 折扇消失了十几分钟,何家庆这边有了感应。 他在雪上写了个“门”字,他找到了段铁炉的大门。 他没有贸然开门,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看向了李伴峰,等待着李伴峰的吩咐。 一旦开门,有可能打草惊蛇。 李伴峰微微点头,示意何家庆进门探查。 何家庆一脸不情愿。 他操控着扇子,打开了一道门缝,确定门里没有其他机关,何家庆示向上抬手,示意李伴峰飞起来。 李伴峰用乘风驾云之技飞了起来,何家庆清理掉了两人的脚印,顺着扇子在雪地上留下的窟窿,把自己的身形扭曲成一个长条,钻到了雪下。 等了片刻,扇子从原本的窟窿里钻出雪地,展开了扇面,在李伴峰面前摇晃了两下,扇面上写着:“平安无事。” 何家庆探路的效率还挺高。 李伴峰没走门,他用畅行无碍,从雪地上直接穿进了 房子。 进入房子的一瞬间,李伴峰就感觉状况不对。 眼前是一条长廊,少说有一百米长。 长廊两侧都是房间,还有几条楼梯和爬梯通往楼上和楼下。 这么大的地方,何家庆身手再快,技法再多,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探查到位,他怎么敢轻易在扇子上写平安无事? 他根本没探查,直接跑路了? 就算何家庆敢跑,他也不敢拿这把扇子来骗李伴峰,他要真敢这么做,只要李伴峰活着出去了,他铁定没命。 如果这小子没跑,他能去哪? 已经被段铁炉给抓了?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抓住何家庆,段铁炉的实力也未免太强了。 不过何家庆走的是大门,段铁炉肯定有防备。李伴峰穿的是墙壁,段铁炉还未必能察觉。 李伴峰逐一推开楼道两侧的房间。 第一个房间很拥挤,房间的面积不小,目测有一百多平米,里边排布着大量的管道和阀门,房间里非常的闷热。 第二个房间里只有一台水泵,水泵个头很大,噪音也 很大,震得李伴峰有些耳鸣。 可只要关上房门,所有的噪音都消失了,蒸汽带来的闷热也消失了,走廊里阴冷凉爽,十分安静。 李伴峰准备推开第三个房门,他打了个寒噤,凶险猛然袭来。 他把右手放在门把手上,同时放出来伴峰乙和伴峰子在门前保持戒备。 推开门的一刻,李伴峰愣住了。 屋子里是个黄色的巨大油箱,油箱上带着标签,写着“润滑油”。 李伴峰在汽水窑修建过不少工厂,类似的油箱见过太多,这个润滑油箱从外表上看,除了稍微有点漏油之外,并没有其他问题。 关上房门,李伴峰还在思索凶险从哪里来,想了片刻,一股寒意慢慢涌上了心头。 在不危险的地方感知到了凶险,这证明了什么? 感知不到凶险的地方,现在还安不安全? 李伴峰意识到趋吉避凶在自己这里出了大问题,段铁炉这是用了某种法宝,破坏了李伴峰的技法。 什么样的法宝能破坏趋吉避凶? 李伴峰不敢再贸然探索,他把地支系的十二个影子放了出来,沿着走廊,每个房间全都逐一看过。 这一层里的各个房间布置着各类设备,没什么特别之处。 李伴峰顺着一条楼梯,走到了楼上,楼上的房间更多,有些房间里有大量的仪表,有些房间里有操作盘台。 在这两层楼里都没看到人影,李伴峰让伴峰子带着六个影子继续上楼,他自己带着六个影子下了楼。 楼下的布局更加精简一些,每个房间差不多同样大小,房间里有床铺,有衣柜,还有桌子。 这是员工宿舍么? 一个房间里有四张床铺,一层楼里有三十多个房间,段铁炉貌似还有不少手下,可这些人都哪去了? 一直走到走廊中央,李伴峰看到了一座大厅,大厅的墙壁上有模糊的图案和文字,好像是个榜单。 看来段铁炉也有业绩评比的习惯。 榜单墙的对面是大门,李伴峰朝着大门走去,想看看这大门是不是通往外边,手刚碰到门边,忽听有人说道:“你还没走?” “我走不走,你管得着么……”李伴峰一怔,为什么这句话脱口而出了? 他循着声音的来源,看向了大厅左侧的墙壁。 原本灰白色的墙壁上,多了一扇玻璃窗,一名老者在里边,朝着李伴峰露出了笑容。 难怪这句话会脱口而出,因为这句话在李伴峰心里憋 了很久。 当初在越州大学的宿舍,自从送走了何家庆,看门的大爷时不时就要问李伴峰一句:“你还没走?” 李伴峰当时对这句话非常恼火,而那位大爷的声音和语气,居然和眼前这位老者一模一样。 长得一样么? 看门大爷长什么样来着? 他想不起看门大爷的模样,眼前这位老者的模样也看不太清楚。 李伴峰盯着老者的脸看了片刻,这老者的五官都能看的非常清楚,可整张面容放在一起,就有一些模糊了。 这是宅修的天赋! 他身上带着宅修法宝。 老者趴在玻璃窗旁边,对李伴峰道:“各个屋子都看过了,你怎么还不走?” 李伴峰转过身,看着玻璃窗子:“我大老远来一趟,你连杯茶都没有,你就想送我走?” 老者拉开了玻璃门,递来了一个茶杯:“咱们也不是第一回见面,犯得上这么客气么?把茶喝了,赶紧走吧。” 李伴峰接过茶杯,喝了口茶水,问道:“你是段铁炉?” 这可不是瞎猜,李伴峰通过阿雨听到过段铁炉的声音,和眼前这位老者的声音一模一样。 段铁炉笑了笑:“说的好像你以前不认识我似的。” 李伴峰摇头道:“以前还真不认识,你在越州大学六舍当宿管大爷?” 段铁炉点点头:“我当了好几天,觉得那活儿挺有意思的,我坐在个小屋里,别的不用干,只管为难人,包吃包住,还有人给我发工资,在普罗州就找不到这么好的差事。” 李伴峰表示赞同:“在普罗州,这样的人一般活不到第二天早上,你从什么时候做的宿管?” 段铁炉道:“就是何家庆把玄生红莲放进校园超市那天。” 李伴峰道:“这事儿和你有关系么?” 一提起这件事儿,段铁炉叹了口气:“本来和我没什么关系,可那储物柜是我做的,我得负责售后,万一出了什么状况,把这事儿赖在我身上,我可就吃了大亏了。” 李伴峰大致算了算账:“你不吃亏呀,你不想要红莲么?直接拿走啊!” “我要那东西做什么?”段铁炉面带轻蔑,“我要想要,就自己做一个,不就是炼丹的药炉子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而且何家庆放进去的那个不知道是不是红莲,如果不是红莲,且难说那是什么东西,只要那东西放在柜子里,我心里就不踏实。 何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话音落地,原本挂着榜单的墙壁上,浮现出一个人影。 何家庆一半身子在外边,一边身子在墙壁里,像浮雕一样镶嵌在了墙上。 段铁炉看着何家庆道:“你说你这孩子多不懂事?你是富家公子,还是一世奇才,手足盟天天把你捧在手心里,你要藏个红莲,藏在哪不行,非得藏在那储物柜里?你就非得把我拖下水?” 何家庆道:“前辈,我没想把你拖下水,我以为放在储物柜里,这个东西会重新回到暗星局,储物柜和暗星局是相连的,如果这东西回去了,不就皆大欢喜了么?” “皆大欢喜?啧啧啧!你这话是怎么说出口的?”段铁炉看着何家庆道,“你们手足盟费了那么大力气,把玄生红莲给弄出来了,结果在我做的柜子里,这东西又被送回去了,这事儿到最后不还得赖在我头上? 从你把红莲放在柜子里那天,我就把柜子和暗星局之间的路给切断了,那东西回不去暗星局,只能等着李伴峰把它拿出来。” 说完,段铁炉看向了李伴峰:“我说你也真是让人着急,我天天催你把东西拿走,你就是不走。” 李伴峰皱眉道:“你怎么催的?你天天赶我走人!你也没说储物柜和红莲的事情。” 段铁炉还生气了:“我跟你说了红莲,不就等于我知道这事儿了,我要是知道这事儿,到最后,不还得赖在我头上? 李伴峰长叹一口气:“你做事真比车无伤还谨慎。” 段铁炉一愣,眼神有些不善:“你拿我和车无伤比,这话说的有点损了。 不管怎地,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李七,你现在是普罗州的大当家,我不想得罪你,可我也不怕你,你带着何家庆立刻给我走人,咱们就当没见过。 你要是非得找我麻烦,我也奉陪到底,段某能活到今天,靠的也是真本事。” 李伴峰道:“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是来找你谈生意的。” 段铁炉微微摇头:“今天看了黄历,不适合谈生意,你另选个好日子再来找我。” “也好,那就改天。”李伴峰喝光了最后一口茶水,把杯子交给了段铁炉。 段铁炉接过茶杯道:“这茶怎么样?” 李伴峰称赞一声:“滋味还不错。” “慢走不送!”段铁炉指了指大门。 李伴峰回头看看何家庆:“他怎么办?” “你做主!”段铁炉笑道,“你可以把他抠出来,我也可以把他放出来。” “那就劳驾你把他放出来吧。” 段铁炉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朝着何家庆挥了挥手。 何家庆从墙上掉了出来,重重摔在了地上,他立刻起身,走到了李伴峰身后。 李伴峰没再多说,直接推开了大门。 门外是一片雪地,李伴峰走出大门,离开了大厅。 何家庆刚要跟出去,忽然觉得状况不对,门外这片雪地有点眼熟,好像是他们进门时的地方。 可他用扇子戳出来的窟窿呢? 何家庆一路上清理掉了两人的痕迹,可扇子钻进雪地时留下的窟窿并没有被清理掉,这是何家庆给自己留下的退路。 可那个窟窿不见了。 咣当! 大门关上了,何家庆没有出去。 段铁炉关上了玻璃窗子,看着何家庆道:“他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在这等什么呢?” 何家庆转脸看着段铁炉。 段铁炉笑了:“你赶紧走啊,他救了你的命,你应该和他同生共死才对,现在他死定了,你还不跟着他去?” 何家庆道:“我们来跟你谈生意,生意谈不成,我们也没说什么,你为什么非要加害我们?” “谈生意?说梦话呢吧?”段铁炉摆弄着手里的茶杯,“你们都找到我家门来了,还指望能活着出去? 李七这个人,让我怎么说他?我说放他走,他就真敢走,就他这个性情,还想在普罗州做大当家,这不是嫌自己命长么?” 何家庆转身要逃,忽觉两腿像灌了铅一样,一步也挪不动。 “你想什么呢?”段铁炉看着何家庆,“我刚说了,你们不可能活着出去,你当我说笑话呢? 你师父是个贼,你也是个贼,贼就得有贼的活法,偷偷摸摸赚口饭吃就得了,你还想玩什么布局千里?你还想扯什么运筹帷幄?你配么? 我还告诉你,从你把玄生红莲放到储物柜里那天,你这条命就算寄放在我这了,保不齐我哪天就要把你这条命给收下,你想留都留不住!” 啪! 段铁炉把茶杯往桌上一放! 一团烈焰在何家庆身上迅速腾起,瞬间包裹了全身。 看着何家庆在烈焰之中挣扎,段铁炉摸着茶杯笑了笑:“家庆啊,要是觉得疼,你就哭出来。” 李伴峰在旁拎着茶壶,帮段铁炉把茶添满:“炉子呀,要是觉得烫,你就说一声。” 段铁炉转眼看向了李伴峰,一脸惊愕道:“你怎么回来了?” 李伴峰笑道:“我说出去,你就真觉得我出去了?炉子,就你这点心眼儿,怎么就能活了这么大把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