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们北派有个叫“陆云”的年轻人,和我差不多大,甚至在盗墓技术和鉴宝能力上比我还强。 这不可能,如果有,我早该听说这个人的大名了。 男人过了二十岁就不是小孩子了,我并非想装比,只是他这番话勾起了我的胜负欲。 要是不露两手本事,真当我是靠运气挣钱的野路子了? 我靠的是实力,我是专业的。 “就这个黑包是吧?” 他点头。 我没有拉开拉链,而是隔着包,上前一摸。 首先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圆筒”,这东西还有盖子,大小像是牙签筒一样。 我没有犹豫说:“这是战国中期的一件玉卮,应该是白玉的,有盖子的少见,一百万起步。” “你怎么知道是白玉的?”他眼露震惊问。 “这是过去诸侯贵族喝酒用的高等级酒器,目前出土见到的,十个里面九个都是白玉做的,概率学嘛。” 我又摸到了第二件。 这件个头很小,感觉像是个玉扳指,但一头高,一头低,断面呈斜坡状,中间还有道凹槽。 这肯定不是扳指。 我隔着包将这东西整个攥在了手中,感受了下分量,有了答案。 “这玩意儿也少见啊,这是一件汉代的玉韘,对吧?” 看他表情我便知道,我又猜对了。 玉韘是过去有钱人带在大拇指上射箭用的,中间那道凹槽用来勾弓弦,这玩意儿汉代以后逐渐绝迹了,可以看成是扳指的前身。” 我开始隔着包,摸第三件东西。 “奇怪....不对,这玉璧怎么这么奇怪。” 看我皱起了眉头,他在旁说道:“这最后一件东西来历特殊,我一直留在身边没有出手,如果不用眼睛看,不可能说出个一二三。” 我隔着包,全神贯注,捏着这最后一件玉器,反复搓来搓去。 首先,这肯定是件玉璧,因为边宽大于孔径,如果是边宽小于了中间的孔径,那就该叫玉环。 奇怪的地方在于,这件玉壁左半拉能摸出来有“乳钉纹”,但右半拉非常光滑,似乎表面没有纹路。 过去没有这种纹饰工艺。 如果要是半成品,那左右壁肉厚度应该是一致的,但我能摸出来,右边比左边要薄些,大概边缘薄了零点几毫米。 “呸。” 我朝手心吐了口唾沫,沾大拇指上,再次闭上眼隔着包感受。 “我知道了,你这好像不是一件完整的玉璧。” “怎么说?” 我指着包道:“我猜,这件玉壁左半拉是战国的乳钉纹青玉壁,右半拉是明代的素纹白玉壁,中间用金缮合起来了,而且不是现代修的,是在明代时期老修的,你刚才说是在南海出的,那这件东西大概率是出自明代的一艘贸易船上。” 听了我说的,他原地楞了有两秒钟,开口感叹道:“很厉害,这样你都能猜到,而且年代材质说的都分毫不差,全说对了。” 他拉开拉链,将三件玉器取了出来。 果真都和我说的一模一样。 尤其最后一件玉璧,左青右白,中间一道金线,虽然是明代老修,但看着非常漂亮,直观上看,就是照着半张残损青玉壁的缺口,用一块白玉磨出来了另外半拉的样子,然后金缮收拢,合二为一,宛如浑然天成,只有过去的顶级玉匠才能有这般手工艺,现代人做不出来。 “潮生兄,这件玉壁你卖吗?阴阳合璧,实在太漂亮了,耗马吃。” 他摇头说:“要卖早就卖了,我有大半年没回家了,这件我打算送给老婆当礼物,她肯定会喜欢,所以没办法给你。” “你结婚了?” “当然,我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最大的那个今年都十一岁了。” 提起家中妻儿,他那张仿佛失去了表情能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样啊....那我就君子不夺人所好了,其实我觉得这件玉壁像是见证了咱两的缘分。” “咱两能有什么缘分?你别乱说。” 我解释道:“你看,一件玉璧分阴阳,好似南派和北派,一条金线断长江,两仪太极融四海,你我皆是四海为家之人,这还不算是缘分?” 他将三件玉器收回了包中,回应我道:“我并非四海为家,我有自己的家,我劝你也早日成家,像你我做这行的,随时都有可能看不到明天太阳。” 我摇头:“二十年之内我不考虑,我的目标是挣一个亿。” 他转头道:“云峰兄,等你到了六十岁,就算挣到了一百亿,也不如你二十岁时拥有的一百万。” 听了他的话,我心中有了一丝触动。 “潮生兄,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啊,你看你的气色,颧骨削瘦,眼眶凹陷,眼圈黢黑,这明显是肾精干涸不能滋养五脏六腑的特征,如果你继续迷恋女色,一旦到了四十岁,你怕是要油尽灯枯了。” 他挑眉道:“什么油尽灯枯,我迷恋我老婆与你何干。” “在说,你又没见过我以前的样子,我从小就是这幅摸样,我七岁便有了黑眼圈,这皆是因为水邪侵体的原因。”他解释说。 我上前拍了拍他肩膀。 他瞬间推开了我,差点给我推倒。 我并未生气,而是小声说道:“别生气,我也是男人,我懂你的难言之隐,我这里有一补阳秘法,可以告诉你。” “没兴趣。” 他砰的关上了后备箱。 “别啊,我免费告诉你!是一本古书上记载的秘法。” 我立即说:“很简单!你站直,双手贴住后腰,身子往前顶,脚后跟离地,用脚趾头抓地!在用力提钢。” “提!用力提!” “能用多大力就用大力!最好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肠子都被提了上去。” 他跟着我试了试。 “潮生兄你不够用力,还要用力,要用尽全身力气提!”我大声说。 他马上放弃了,皱眉道:“还要用力?再用力感觉屎都要从嘴里出来了。” 我听无语了。 我想拉拢关系,想好心教他老蛊王那本书上的还阳秘法,不学拉倒。 这时小萱出来了。 他冲我们这边儿喊道:“把头让你们进来!” 小萱喊了一嗓子便跑回去了。 解潮生看着小萱的背影,眯着眼睛道:“云峰兄,这个女孩子杀过人,还不止一两个,刚才她掏刀得那一刻,我有感觉到杀气。” “没有没有....小萱胆子很小,她从未杀过人,潮生兄你感觉错了。” “走吧,回去,看把头喊我们做什么。”我转移话题道。 这次单独谈话,我认为达到了我的部分目地。 他还和我保持着距离,但起码拉进了一些关系,从简单的称呼上便能看出来改变,他开始称呼我为云峰兄。 这也是我的能力之一,只要我想,我便能迅速拉进和某个人的关系。 我还没见过他出手,更不知道他有何本事。 但脑海中直觉告诉我,以后就算彼此成为不了朋友,也不要和这人成为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