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奴淡淡道:“你还记得,师父当年怎么与我们说的? “楼主之位关乎门派传承和兴旺,尔等各凭本事。” 柳红棉深吸一口气,驱散脸庞的呆滞,针锋相对道: “这就是你使下三滥手段的原因?” 萧月奴目光平静,缓缓道:“我所作的一切,都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 “楼主之位关乎门派兴旺和传承,这是师父在提醒我们,手段不够的人,是没资格成为楼主的。 “尔等各凭本事,意思就是没有规则,没有底线,只要能赢。” 柳红棉大怒,尖叫道:“这可不能,师父常常教导我们,万花楼是女子组成的门派。 想要不受欺凌,于外,要狠辣果断;于内,要团结友爱。 萧月奴神态一直很稳,看着她:“你当师父不知道我蹩脚的栽赃陷害? 她给过你机会的,可你又是怎么做的? 一哭二闹三上吊,辩解的语气苍白无力。 你完全可以还击,可以用更肮脏的手段反击我。 你可除了闹,什么都没做。 师父才对你失望至极,认为你不适合执掌万花楼。” 柳红棉呆呆的站在那里,被刀傻了。 显然,她内心其实认可了萧月奴的话。 准确的说,她被说服了。 萧月奴不再看她,望向李长安,柔声道: “我会把她关押在武林盟,天王不必担忧后患的问题。” “罢了,你把她带走吧。”李长安颔首。 当晚,武林盟举办了一场晚宴。 主题有两个:庆祝老祖宗出关、答谢李天王仗义援手。 此时堂内,许七安、楚元缜、天宗卧龙雏凤、苗有方坐一排。 曹青阳等武林盟高层,以及九位附属帮派的门主、帮主,坐一排。 中间主位,则是李长安和寇阳州。 李长安地位太高,就算按照江湖规矩,也不能有丝毫怠慢。 因为主峰坍塌,百废待兴,所以晚宴没有大办特办,也没有邀请歌姬舞姬助兴,酒菜颇为简单。 不过,这不代表晚宴枯燥无味,相反,气氛极为热烈。 武林盟最不缺的便是三教九流之人,混江湖的,都有才艺伴身。 说学逗唱,呸,说书唱戏,再有万花楼女子们展示才艺献歌献舞,节目不断。 就连贵为一派之主的萧月奴也亲自下场抚琴,并唱了一段曲儿,嗓音宛如天籁。 四座叫好声不断。 酒足饭饱,李长安等人告辞离开。 萧月奴心照不宣的跟着李长安,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返回暂住居所的途中,李灵素挑了个话头,说: “我有事要处理一下,几位先请。” 李妙真皱眉道:“干什么去呀!” 身为师妹,干预和关心师兄的私事,天经地义合情合理。 “容后再说。” 李灵素随口敷衍一句,袖中窜出飞剑,他翩然立于剑脊,呼啸而去。 望着李灵素消失的背影,李妙真哼哼道: “鬼鬼祟祟的,他很古怪,晚宴上安静的有些反常,都没撩拨万花楼姑娘们。” 许七安摸了摸下巴,道:“说起来,我们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李灵素在武林盟的老相好是谁……” 萧月奴听着许七安的话,只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许七安道,“我记得李灵素说过,犬戎山离天宗圣山不远,你们下山后最先游历的就是剑州。” 李长安肯定的点头,“是啊,我就是那时候认识妙真和灵素的……还有月奴。” 萧月奴低头轻笑,“李道长之前在楼里的老相好倒是不少,那四位姑娘都被我赶出万花楼了。” “四位!”许七安、楚元稹、苗有方三人,震惊的同时出声。 李长安笑了笑,当年带着萧月奴捉奸的时候,他还亲眼所见,圣子被四个少女搞脱阳了。 后来,李长安去了京城,李妙真去了云州,李灵素还在剑州,难道又有新的情人了。 许七安嘿嘿一笑,“万花楼毕竟美女如云,说不定圣子还有其他情人!” 楚元缜问道:“也许,是真的没有呢。” 许七安“呵”了一声,“苗有方,还记得来剑州前,你追问他在万花楼是不是有相好,李灵素是怎么回应的?” 苗有方模仿许七安摸了摸下巴,道:“他当时支支吾吾的,似乎有难言之隐。” 听到这里,楚元缜也来了兴趣,分析道:“以李道友其他两位红颜知己的作风,见到情郎出现在武林盟,恐怕早就跳出来了吧,不可能隐忍到现在。” 苗有方恍然大悟,“除非她有什么顾忌?” 这时,李妙真对李长安道,“夫君,万花楼女子都是狠角色,我怕师兄出事。” 萧月奴翻了个白眼,也没当着李长安的面和李妙真呛呛。 现在看来,金雕女侠对于当年在剑州,萧月奴捷足先登的事情,颇为介怀。 其实萧月奴也很冤枉,分明是李长安手段高明,对女人心思了如指掌,而且还才貌双全修为高深,几天时间就把她按倒在床上了。 李妙真接着说道,“李灵素肯定去见相好的了,夫君那面镜子,不是可以隔着数千里监视吗,用他看看呗。” 众人眼睛一亮。 一行人返回落脚的院子,默契的进了屋子,点上蜡烛,然后坐在桌边。 李长安取出浑天神镜,语气透着一股神秘意味: “神镜,帮我找到李灵素。” 浑天神镜抗议道:“你为什么喜欢窥探男人? 我给你标记几个美人,你去偷看她们洗澡。” 众人脸色一滞,许七安等人对这镜子充满了期待。 可惜啊,这是师父的东西。 李长安扫了一眼李妙真和萧月奴,心道看美人出浴,本王还需要偷着看吗。 他对镜子说道,“莫废话,快说。” “自然可以。”浑天神镜说完,让自己的青铜镜面转化为透明的玻璃色,镜面先是如水波般荡漾,继而平复。 出现一幅画面。 众人看见了李灵素御剑飞行的身影。 他的方向是犬戎山西边山脉。 是去见老相好吧? 可是见个老相好,需要飞这么远? 不会是有夫之妇吧? 众人脑海里闪过各种猜测,愈发的来了兴趣。 尤其李妙真和萧月奴,双眼炯炯发亮。 女人的八卦之心,似乎永远不会熄灭。 不多时,李灵素按下飞剑,在一处山头降落。 他四下顾盼,见周遭无人,忙从怀里摸出一柄木梳。 刻意把整齐的发髻稍稍打乱,让两缕额发垂下,凸显出浪荡不羁的气质。 接着,李灵素摸出储物法器,从中取出一件黑色为底,绣金银线的长袍。 于是浪荡不羁中,又有了几分贵公子的气质。 他把飞剑归入剑鞘,抱在怀里。 靠在一颗树干上,整个人藏入阴影,微微低头,一动不动。 你好骚啊,你干嘛穿品如的衣服许七安目睹李灵素的操作,差点不受控制的嘣出这个词。 李灵素这个天宗败类.李妙真默默捂脸。 呵,天宗……楚元稹摇头,表示鄙视。 哇哦……苗有方默默记着笔记。 过了许久,一道人影踩着树梢,翩翩而来,轻功极为了得。 是一位穿着素白长裙,秀发高挽,体态丰腴的女子。 她在枝头疾掠,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是她!梅……梅,师姐……萧月奴心惊。 这个年龄上比她大一轮的女子,其实是她师姐。 素色长裙的女子在山头立定,飞扬的裙裾归于平静,她眼波流转,扫了一眼四周。 “你来啦!” 低沉的声音从树下的阴影里响起,她循声望去。 只见一位浪荡不羁的男子,斜靠在树干上,怀里抱着剑,微微低头。 半张脸藏在阴影里,半张脸露出。 他脸颊的轮廓还是那样的俊美,一身黑袍华贵,风姿依旧。 “是她?!”看清楚那名女子后,萧月奴以外的人惊呼出声。 许七安惊呆了,怎么都没料到,李灵素的红颜知己,竟是蓉蓉的师叔。 柴杏儿也就罢了,毕竟丞相的信徒千千万。 可蓉蓉师父的年纪,给圣子当妈都足够了,简直,简直. 苗有方、楚元缜瞠目结舌。 李妙真也微微发愣,有点懵。 画面上。 两人似是起了争执,李妙真惋惜道:“可惜听不见声音。” 楚元缜轻飘飘的说道,“我精通唇语。” “我说过,我们之间是露水姻缘,不可能会有结果,甚至不能公开。你何必再来找我?” 素色长裙的女子正是蓉蓉师叔,丰腴美艳的妇人。 她冷着脸,微微侧头,不去看李灵素。 “可我派小鬼传话,约你到此处见面,你不一样来了吗。” 李灵素轻叹一声:“梅儿,年纪不该是我们相爱的阻碍。 如果你畏惧流言蜚语,畏惧同门和弟子的看法,那我可以带你走。” 美妇人微微动容,但还是狠下心肠,淡淡道: “李道长,我的年岁,当你娘亲绰绰有余。 再过十几二十年,我衰老不堪,而你依旧风华正茂。 “你我之间,只是彼此人生里一位过客。 今日把话说开,你我一刀两断,不要再有任何瓜葛。” 李灵素笑嘻嘻的缠上去,一手搂腰,一手握柔荑: “我自幼无父无母,被师父养大,也想知道被娘亲疼爱是什么滋味。 你既不愿意我做你情郎,那我就做你儿子。” 美妇人又羞又气,秀眉紧蹙,似是想要发怒。 李灵素忽然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表情和语气诚恳且隽永: “梅儿,你能感受到吗,一腔热血是为你而沸腾的” 美妇人怔怔的望着他,眼里似有泪光闪烁。 李灵素称热打铁,捧住她的脸,低头稳住红唇。 两人靠着树木,动情的深吻,动作越来越大胆,尺度越来越大. 啪! 李长安反扣浑天神镜,觉得后面的内容不适合公开播放。 同为穿越者的许七安站起身来,嘿嘿一笑:“接下来是付费内容,每人支付五百两银子。” 显然,不会有人拿的出这么多银子。 夜凉如水。 睡眠极浅的蓉蓉,耳廓一动,听见衣袂翻飞的细微响动。 有人施展轻功落在外头的院子里。 她下意识的按住床头的短剑,然后从轻盈的脚步声里,判断出是师叔回来了。 “师叔,你练功回来了?” 问话的时候,她看见师叔推门而入,朦胧的月色里,看不清模样,但从整体轮廓来看,似是有些狼狈。 蓉蓉坐起身,打算点灯,美妇人急忙阻止: “别点灯!” 美妇人轻盈的绕开屋子里的障碍物,从屏风后提来木桶,转身出门。 半刻钟后,蓉蓉听着脱衣裳的“窸窣”声,还有轻微的水声,知道开始沐浴。 真是的,有什么好害羞的.蓉蓉心里嘀咕。 她是师叔一手带大的,直到少女时代,还偶尔和师叔一起泡在大浴桶里呢。 突然,她抽了抽鼻子,低声道: “什么味儿?” 武者嗅觉敏锐。 水声一滞,美妇人略带心虚的声音: “味儿?嗯,可能是在林子里练功,沾,沾了秽物” 黄花大闺女不识糖味,丝毫没有怀疑,“哦”了一声。 李灵素踏着夜色归来,红光满面,面带微笑,整体状态完美诠释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 虽然她依旧无法直面这段感情,害怕它公开后的后果,但也没再坚决的要和自己划清界限。 李灵素能理解季锦梅的顾虑,因为他同样有着类似的畏惧。 相差近二十岁的两人结为道侣,在超凡境之下,这样的组合不管在天宗还是世俗,都会招来异样目光。 甚至招人唾弃。 他按下飞剑,靠近居所时,提前降落,然后仔细的整理了一下衣冠。 确认没有破绽,这才返回四合院。 “吱~” 院门没锁,里面住的人根本不在乎锁不锁门。 推开门的瞬间,院子里的景象让李灵素一愣。 石桌边,坐着李长安、萧月奴、李妙真、许七安、苗有方、楚元缜。 大家正喝着酒,手里端酒杯,笑容诡谲的看着自己。 “这么有雅兴啊.” 李灵素神色沉稳,不慌不忙。 李妙真问道:“去哪儿了?” “随便逛逛。”李灵素如此回答。 飞燕女侠抽了抽鼻子:“女人的脂粉味。” 圣子丝毫不慌,轻笑道: “我这该死的魅力师哥最大的烦恼就是太受女子欢迎。” 李妙真缓缓点头,突然一副情深义重的模样,演了起来: “梅儿,年纪不该是我们相爱的阻碍。” ……李灵素瞳孔微微放大,人傻了。 怎么回事……难道刚才的事情,被妙真看到了? 看着朝他微笑的天地会众人,圣子陡然醒悟。 不是妙真看到了。 而是所有人……刚刚都在围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