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日本出了革命党!(求订,求票) 九曲桥尽头的听雨轩三面环水,檐角铜铃在秋风中叮当作响。 罗耀国推开雕花木门时,凛子已跪在波斯绒毯上,单薄的粉色和服下摆铺开成了扇形,露出的雪白的脖颈后纹着金色的麦穗和金色的十字架。这个有点过于迷信的女人姿态恭敬虔诚,仿佛在朝圣一般,目光低垂,不敢直视罗耀国的眼睛。 「说!」罗耀国撩起明黄龙袍,在一张太师椅上一坐,还顺手拿起一把不知道谁撂在茶几上的戒尺把玩了起来,「对赵四你知道多少?」 「奴婢第一次见他大约是三年之前,大阪港码头。」凛子的额头贴着地毯,声音像绷紧的琴弦,「洪主教安排我乘坐一条蒸汽明轮船去美国,还让奴婢听命于雷老虎。而赵四当时就是雷老虎的手下。当时他晕船晕得很厉害,雷老虎就让奴婢负责照顾他.」 罗耀国眯起眼睛,手中的戒尺轻轻敲击着掌心。他走到凛子面前,蹲了下来,然后用戒尺挑起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抬了起来。紫檀木雕的尺子托着凛子那张楚楚可怜,又极其精致的面孔:「他是哪里人?雷老虎有没有提起在哪里认识赵四的?」 凛子的睫毛颤了颤,声音依旧平静:「赵四好像是北京人。」她的目光微微闪烁,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场景,「赵四那时还是个无名小卒,但他对真约派的教义理解得很深,雷老虎很器重他。据雷老虎说,赵四是在北京城破时加入太平军,还献了一块黄色的奇石,被洪仁玕得去,让人雕刻成了天王圣像。」 罗耀国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转身走到窗前,推开雕花窗。池面倒映的月光,秋风带着些许凉意吹进来,卷起书桌上的几页文件。他忽然回头,目光锐利如刀:「这些话,你不要再和任何人说包括你义父冯南王。」 凛子的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平静:「是!奴婢一定守口如瓶!」 「你听说过佐久间象山吗?」罗耀国忽然换了个话题。 「听说过!」凛子回答,「他是日本国的名士,门下弟子众多,奴婢为洪大全效力时,还组织过一次对他的刺杀!」 罗耀国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佐久间象山最近组建了一个日本革命党!主张发动下层武士和平民,先推翻德川幕府和各地的藩阀,再平分土地,建立一个四民平等的新日本。」他走到凛子面前,手中的戒尺轻轻拍打在她的肩头,「你觉得他的主张如何?」 凛子抬起头,目光中有些疑惑:「这主张和天国有些相似,又好像吸收了欧洲那些赤色幽灵的观点。」 「欧洲的赤色幽灵?」罗耀国问,「你已经见过两个了吧?」 「不止.」凛子摇摇头,「是三个!」 「三个?」罗耀国问,「都是谁?」 「卡尔天师丶弗里德里希天师和一个名叫米哈伊尔.巴枯宁的俄国人!」 「米哈伊尔.亚历山大罗维奇.巴枯宁.」罗耀国随口就念出了巴枯宁的全名,「有意思.他到了美国?」 「没错,还成了娜塔莉娅女大公的手下。」凛子回答道。 罗耀国沉默片刻,转身背对着凛子,声音低沉:「后天乘美国人的amp;#039;海龙号amp;#039;去长崎.作为美国日侨联合会的代表,去给日本革命党捐一笔钱,然后再请日本革命党在长崎做一件大事!」 凛子膝行两步:「不知殿下要日本革命党做什麽?」 罗耀国转过身,低头看着她:「米骚动!最近日本的米价暴涨每石高达十贯,都是因为豪商和藩主将日本的米高价卖给了洋商,现在日本长崎的洋商仓库中堆满了白米!」 凛子恭敬地点头:「奴婢明白。」 子时的更梆刚敲过两下,婉贞端着咖啡推开书房门时,罗耀国的书桌上正摆着一把紫檀木的戒尺,婉贞忽然想到了什麽,放下咖啡就给罗耀国跪了。 「主子.赵四他丶他看奴婢的眼神」婉贞抖着声道,「和咸丰有七八成相似那一脸大麻子,那对三角眼,还有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模样」 罗耀国正在给日本的洪大全写信,听见婉贞的话,放下手中的毛笔:「我已经知道了,我和天王用通天镜联络过了。「他忽然拈起戒尺敲了敲婉贞发髻,「咸丰从天界的天牢越狱,潜回下界了.」 「啊」婉贞一脸惶恐,「他,他,他该不会成精了吧?」 「成精有什麽可怕?」罗耀国冷哼了一声,「何况他还只是个肉骨凡胎。」 「肉骨凡胎怎麽下界?」 「啪!」 戒尺突然抽在她肩头,罗耀国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可怕:「这是天机.是你该打听的吗?」他的指尖忽然划过婉贞颈侧。 婉贞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奴婢不敢.奴婢绝不会泄露半个字」 罗耀国收起戒尺,冷冷地看着她:「你给我记住,赵四的事情到此为止。他是天父的棋子,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你不许和任何人说,包括你姐姐!」 婉贞连连点头,额头上的冷汗混合着泪水滴落在地板上。罗耀国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婉贞这才如蒙大赦,慌忙站起身,踉跄着退出了书房。 同一时间,咸丰正穿着件白色的中衣,坐在冯云山上海官邸内的一间客房当中。在他脚下跪着裸了上身的千代子。 「千代子,」咸丰突然开口,「你知道我是谁吗?」 「哈伊,」千代子柔声道,「您是赵四,是奴婢的主人!」 「不!我不是赵四!」咸丰逼问,「说,我到底是谁?」 「您您就是赵四啊!」千代子忽然抬起头,圆润的面孔上充满了忧色,「主人,您这是怎麽了?您还是我的主人吗?」 咸丰终于相信了千代子,吐了口气道:「我还是他,我还是你的主人.记住,我是赵四!」 「哈伊!」千代子稍稍松了口气,又俯身下拜,「主人,时间不早了,让奴婢伺候您就寝吧!」 1858年11月15日,京沪线列车的蒸汽机喷出白雾。咸丰扒着车窗看站台上送行的雷曼兄弟和J.P.摩根——这两人暂时被安排到了上海交易所,当了预言基金的交易员,这次没办法跟着咸丰一起北上了。 千代子紧紧跟在咸丰身边,忽然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道:「今天早上凛子姐姐给我带来了两个日本女仆,都只有十六七岁,臂膀和双腿都很结实,多半是女武者局调教出来的!」 咸丰一怔,挤出一丝笑容:「知道了。」 火车头喷出的煤烟掠过上海郊外的田野,千代子望着窗外翻滚的稻浪发呆。 咸丰的瘸腿在包厢皮椅上硌得生疼,但依旧一动不动,仿佛入了定。 自从火车出发时,千代子向他报告了凛子给他送来了女武者局出身的女仆,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在太平天国暗堂的监控下了…… 「赵四是北京人?」坐在咸丰对面的罗耀国突然放下最新出版的《大同报》,「是不是旗人?」 咸丰的心脏又是一抽:「回九叔,我是汉人,我家祖祖辈辈都是汉人」 「那你怎麽看咸妖头?」罗耀国问,「他是不是满清最昏的昏君?」 包厢里的空气骤然凝固。千代子攥紧和服袖口,听见车轮碾过铁轨接缝的哐当声。 「不是,咸丰不是满清最昏的昏君」咸丰摇了摇头——他都那麽努力了,怎麽可能是最昏的昏君?他接的就是个烂摊子! 「那谁是满清最昏的昏君?」罗耀国问。 「那那还用说?当然是康熙那个不识时务的睁眼瞎!」咸丰真是痛心疾首啊,「康熙打完三藩那会子的红衣大炮就比洋人差不了多少,要是早开海禁唉,他明明知道地球是圆的,知道大洋彼岸有个美洲新大陆!当年随随便便派点人出去都能圈下一大块地皮。何至于咱们如今还那麽辛苦?真是昏聩至极,对不起子孙啊!他那时候要多抢一点,后世子孙也不会那麽苦了。」 冯云山噗嗤乐了,:「你这瘸子当了皇帝,倒比康熙那个所谓的圣君明白!」 车窗外闪过「无锡」站牌,一个太平天国的士兵正在帮老农往火车上扛粮袋。咸丰叹了口气——太平军如今的做派,那可比大清开国时候的天兵都强。 输给他们,真不赖咸丰昏聩啊! 「接着说。」罗耀国摩挲着「通天镜」,「若是你坐龙庭.对上咱太平天国,准备怎麽翻盘?」 「我?我一定会裁撤旗饷,迁都盛京。」咸丰的瘸腿无意识抽搐,「用一二十年把东三省垦成粮仓,再让曾国藩带着湘军南下去取越南,再用洋人的船把越南的米运到北边供着盛京的兵马.」他突然瞥见罗耀国嘴角的冷笑,慌忙改口,「当然,就算这麽个搞法,也是苟延残喘,绝对不可能翻盘,无非多支持几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