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员。」 「你好。」 张庸点点头。和黄志成握手。 杜尚龙找来的维修小组,就是黄志成带领的。都是阴差阳错的结果。 黄志成原来是上海龙华机场的通讯主任。是民用那块的。 龙华机场沦陷以后,跑到苏州。遇到张庸。被张庸抓来负责维护水上飞机。 结果,水上飞机没用几次,最后坠入了湖水里面。 于是,黄志成又「失业」了。 最终跟着其他人一路跌跌撞撞的撤到了汉口机场。 本来是通讯口的他,一下子转到了技术口。但是张庸相信对方。毕竟是红党成员啊! 让一个隐藏的红党成员来负责远程轰炸机的技术维修,最合适不过了。 果党内部的人太腐败了,他张庸绝对信不过。 万一上天以后,因为机械故障而回不来,那就悲剧了。 这样的恶果,必须避免。 让黄志成负责,就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危险。 因为黄志成不会让他张庸坠机。 而且,这个红党成员还有比较高的学历,懂多门外语。 不要小看塔台的通讯主任,在当时,外语也是刚刚的。 算是非常罕见的人才了。 放在技术口,只要肯钻研,完全可以胜任。 关键是责任心强。 有红党纪律约束。绝对不会摆烂。 他只需要管人。 有困难,找背后的组织。 「看到这些轰炸机没有?都是你的。」 「什麽?」 「从现在开始,你全权负责这些马丁139WC轰炸机的维修。」 「什麽?」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什麽?」 黄志成惊呆了。 看着五架庞大的轰炸机,呆滞。 不是。自己其实不懂飞机维修啊!之前完全没有学过啊! 「我不懂啊!」 「我懂吗?洋人懂。但是我们不能完全依靠外人!」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命令。」 「我……」 黄志成苦瓜脸。 是真的发愁。确实是不懂啊! 张庸摆摆手。示意其他人退开。他有些话要单独和对方说。 「黄志成!」 「到!」 「你的眼光要放长远。」 「什麽?」 「要放到十五年丶二十年丶三十年以后,要为华夏民族的将来培养人才!」 「什麽?」 「我给你充分的权力。你需要什麽,我给什麽。你的维修团队,你全权做主。没有我的批准,任何外人都不许插手。」 「呃……」 「明白我的意思吗?」 「不太明白……」 「以后你会慢慢明白的。你要为华夏民族以后培养飞机维修技术人才。你将飞机的各种参数,还有各种原理,都全部吃透了,弄懂了。以后甚至可以设计新的飞机。」 「新的飞机?」 「战争胜利以后,我们以后肯定会设计和生产自己的飞机的。」 「呃……」 「你现在培养出来的人才,以后都会成为航空制造业的骨干。」 「呃……」 「自己好好想想吧!」 「是。」 黄志成机械的答应着。 张庸说的话,他似乎听懂了。但是似乎又没听懂。 不过,这个新的领域,似乎非常具有挑战性。而且,的确前程远大。未来的发展不可估量。 如果华夏真的是要设计和制造自己的飞机。肯定需要专业的人才。 精通维修保养技术,就是专业的人才之一。 拿出一袋法币给对方。 没错。就是用袋装的。 布口袋。 满满一袋。大约五万。 暂时来说,法币还能当做大洋使用。 先给五万大洋,其他的以后再给。主打一个不差钱。 只要将这五架远程轰炸机维修保养好,赚钱简直是太容易。他有的是门路。 「给我?」 「对。我说了。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我……」 「好好干,我看好你。」 「我……」 黄志成无语。 只好将布口袋先接过来。 事到如今,无论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拒绝。 他想到了,自己一个人是不行的。但是,组织里面,好像也有专业的飞机地勤。 之前在龙华机场的时候,应该就是有的。只是他不知道具体是谁。 现在赶鸭子上架,只能是暗中请求组织予以帮助了。 「麦考伊!」 张庸招招手。 那个刚刚拿到二十美元的外国佬急忙过来。 「张,你有什麽吩咐?」 「准备一架139WC,我和你一起上天。」 「什麽?不可能,不……」 「为什麽?」 「我不会驾驶飞机……」 「我会。」 「什麽?」 麦考伊神情呆滞。 张庸说什麽来着?他会驾驶轰炸机? 他什麽时候学过? 「跟我来。」 「是。」 「哪一架飞机是完好的?可以随时起飞的?」 「最南边这两架。」 「好。」 张庸来到飞机的旁边。 看着眼前这架有点规模的大家伙。 和霍克-3型丶伊-16丶BA-65相比,它的确算是大家伙。 光是机身的长度,就是战斗机的两倍。 毕竟是轰炸机。航程高达1900公里。没有足够长的机身是不行的。 需要一个大大的机舱安放炸弹。需要储备非常庞大的油料。 它的油料储备,是普通战斗机的三倍,甚至更多。 自身的重量丶炸弹的重量丶还有油料本身的重量,在飞行过程中,都会消耗很多的油料。 好像B-29那样的大家伙,几乎一半的重量都是用来装载燃油了。 重量高达50吨。最大单程距离9000公里。需要多少燃油来支撑? 「这家伙油箱多大?」 「最多可以灌注两吨燃油。」 「好。」 张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是到目前为止,他掌握的最有分量的飞机。 名副其实的轰炸机。还是中远距离的。在当时,1900公里绝对不算短了。 全世界好像只有苏联丶美丽国丶日寇有远程轰炸机。 其他列强都是没有的。包括德国人。德国人后来为这个短板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招招手。 让人将木梯搬过来。 搭好梯子。爬入驾驶舱。开始具体了解。 麦考伊就站在梯子上,给张庸详细解释。 「啪!」 张庸甩给他一沓美元。 都是面值5美元的。足足二十张。也就是一百美元。 一手胡萝卜。 一手大棒。 这一招,张庸也玩熟了。 暂时,还需要一些外国佬帮忙。尤其是技术口的。 飞行员可以不要。领航员可以不要。但是,投弹手丶机械师必须要。因为这两项,张庸无法替代。 「杜尚龙!」 「到!」 「将徐焕生和佟彦博叫来。」 「是。」 杜尚龙立刻派人去。 却是张庸忽然想起来。自己一个人不够。 两架轰炸机,需要两个机组。至少需要一个熟练的飞行员。还要一个备用。 万一哪天系统将相关的零部件送来,就会有三架轰炸机。甚至四架丶五架。 所以,必须从现在开始,就培训相关的机组人员。 正好,徐焕生丶佟彦博驾驶的,都是霍克-3型战斗机。可以交给其他人代替。 霍克-3型唯一的好处,就是容易上手。菜鸟容易入门。 只要有足够的汽油上天训练,五十个小时就能够放飞。 如果上天时间超过100小时,基本上可以算是熟练了。 足够的汽油怎麽来? 当然是系统送来。船运。一船一船的送来。 一船就有两千多吨。三天送一次就足够了。 「专员。」 「专员。」 很快,徐焕生和佟彦博到来了。 张庸点点头。然后告诉两人。要将他们调来驾驶轰炸机。 他们两个都是资深驾驶员。飞行时间都在300小时以上。 在当时,已经算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和高远航丶陈善本等人是一个级别的。 「你们愿意吗?」 「愿意!」 两人不假思索的回答。 都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能够驾驶这样的大家伙,荣幸至极。 他们在汉口机场驻留的时间比较长,当然知道马丁139WC的存在。 私底下,他们曾经讨论过,这种轰炸机,如果是从沿海起飞,是可以直接飞到日寇本土的。 换言之,就是如果要对日寇本土实行轰炸的话,它是能做到的。 现在,张庸让他们来驾驶这种轰炸机…… 难道是说,要去轰炸…… 「你们猜对了。」张庸缓缓的说道,「我们随时可能跨洋作战。」 张庸没有明说是要去轰炸日寇本土。 其实,轰炸日寇本土,只是一种选择。并不是必然的选择。 只要自己的手里有远程轰炸机,轰炸日寇机场不香吗?轰炸日寇军舰不香吗?非要去本土? 受到航程限制,只能到达日寇本土西面。广岛丶长崎什麽的。 对日寇完全无法构成致命影响。 还不如去轰炸日寇的地面重炮丶坦克什麽的。都是立竿见影的效果。 总之,只要自己手里有剑,怎麽用都行。 这些马丁139WC轰炸机,就是自己手里的剑。想刺谁就刺谁。 「太好了!」 「太好了!」 徐焕生和佟彦博两人都是喜不自胜。 如果是其他人驾驶这些轰炸机,想要跨越大洋,到达日寇本土,很有难度。 但是,如果是张庸驾驶的话,就完全没有难度。 张庸有非常特殊的本领。 无法理解。 无法模仿。 极度神奇。 「你们先跟着学。」 「好。」 两人于是拿出钢笔和笔记本。详细记录。 这是笨办法。但是很有效。 麦考伊拿了钱,当然很积极。给张庸详细讲解。 一会儿以后,他也是要跟着上天的。当然不敢马虎。否则,死的人里面就有他。 其实,只要会驾驶其他飞机,基本道理是相通的。 不同的只是各种开关的排列方式而已。大同小异。 一边讲解。张庸一边尝试操作。 【你冒险经历增加了】 【你的驾驶天赋+1】 系统发来信息。 好吧,来者不拒。强化一下也好。 很快就将麦考伊的讲解融会贯通。 「张,你不会是以前就驾驶过这种轰炸机吧?」 麦考伊产生了错觉。 总是感觉张庸不像是新手。 绝对不像是第一次接触这种轰炸机。 「看过一些资料。」 张庸随口掩饰过去。 迫不及待的命令给飞机加油。 急切想要驾驶这个大块头上天,去显摆一下。 于是加油。 只加一半。 现在是白天,不可能出动轰炸。 一旦被日寇战斗机盯上,很难跑掉的。它的最大时速才340公里。 连双翼机的霍克-3型都能跑赢它。 而日寇的战斗机,时速普遍都在440公里以上。 这样的大块头,就不要提什麽灵活性了。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你要是驾驶它做出剧烈的动作,随时解体。 「降落伞在哪里?」 「在这里。」 麦考伊给张庸指出来。 轰炸机的驾驶舱,比战斗机的要大得多。 座位的后面就是降落伞包。伸手就能拿到。但是需要抠一下开关。 什麽? 弹射跳伞? 没有看到。 可能其他的轰炸机有。但是这个型号没有。 飞行员想要跳伞,必须自己先拿到伞包,然后背好,然后再跳出驾驶舱。然后自由落体。 至于这个过程,如何操作,就看个人的本事。还有运气了。 张庸正要说话,发现钱司令来了。 雷达地图显示,钱司令带着很多人到来。浩浩荡荡的。 从驾驶舱里面站起来。但是没有下来。 一会儿以后,钱司令出现了。很着急的样子。 「少龙!」 「你下来!」 「你下来!」 钱司令着急的叫道。 张庸没动。继续站在驾驶舱里面。 有什麽事呢? 有事就说。没事我升天…… 不对。 是如果没事的话,我就起飞了。 赶时间。真的。 下午三点还有记者会。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在天上耍了。 「少龙,你下来!下来!」 「司令,有什麽大事吗?」 「你不能上去。太危险。下来。」 「危险?」 「你对这种大型轰炸机熟悉吗?不熟悉的话就贸然驾机上天,太危险了。」 「哦,司令,你来找我,就是要制止我上天啊!」 「对。太危险了。你下来!」 「司令,我要是不亲自驾驶升空,又怎麽能掌握它的第一手资料呢!」 「那你多学习几天,摸熟了,摸透了,再上去。」 钱司令是真的着急。要制止。 张庸的做法,无疑是极度危险的。万一出事…… 他现在可是整个国府空军的希望啊! 只要张庸活着,就能指挥国府空军继续战斗,就能继续取胜。 如果出事…… 那就完蛋了。 国府空军又会被日寇打的一败涂地。 这可是关系民族存亡丶国家生死的大事。他钱万钧绝对不会允许张庸现在就上天。 张庸:…… 察觉到了。 钱司令的态度非常坚决。 今天估计是无法升空了。 哎,行吧。那就多等几天。先熟悉熟悉吧。 其实已经很熟悉了…… 从驾驶舱里面出来。顺着梯子下来。 钱司令这才稍稍放心。 还好,这个小家伙,目前还听劝。 正要说话,一个参谋急匆匆的赶来。带着一份电报。 「什麽事?」 「前线急报。兰州机场被日寇突袭。」 「突袭?」 钱司令皱眉。沉默。 张庸却是眉毛上扬。 不是…… 之前不是有情报说,日寇战机已经从太原机场起飞吗? 我汉口机场都收到相关的情报了,你兰州机场不可能没收到吧。居然没有做好准备?居然还被突袭? 忽然想起楚云飞的那句话:就算是五万头猪…… 暂时无法理解。 钱司令显然也想不通。缓缓问道:「怎麽还会被突袭呢?」 参谋无法回答。因为电报上没有写。 钱司令摆摆手。带着人员回去塔台。 张庸:…… 咦?好事。 钱司令走了。没人阻止自己了。 于是悄悄的摆摆手。下令继续灌注燃油。准备悄默默升空。 等燃油灌注完毕。重新进入驾驶舱。 将麦考伊也带上。 然后启动。 缓缓滑行。 挺熟练的。如臂使指。 进入起飞位置。 和塔台联系上。 「少龙,你……」钱司令无语。 这个小家伙,还真是犟得很。趁自己不注意,就跑了。 哎,真是…… 也罢,让他去吧。 国府空军的希望啊!总不能是温室里面的花朵。 这个小家伙的驾驶技术,好像确实不错。如果能够将这种大轰炸机征服,那真的是不得了! 「司令,我去去就回。」张庸简短的回答。 然后结束通讯。 狂推油门。 加速。 离地! 起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