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实自然不知道刚才的战场上正打的昏天黑地,他只知道自己睡的昏天黑地。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次醒来,才发现自己早已回到了休息区,并且已经在楼顶躺了一段时间。 毫无防备的昏睡可太不稳健了,后怕的程实不动声色的检查着自己的身体状态,在发现没有问题时才重重松了口气。 【战争】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乐子神来了? 可来了就来了,为什么要把我送走? 交易还是我提出来的,结果你们两个谈到一块去,把中间人给撇清了? 这合适吗? 程实撇撇嘴,心道终究是凡人的身份拉低了自己的话语权和参与感,什么奥特曼,什么愚戏,这些马甲对同为凡人的玩家有用,可一旦直面【祂们】,就全成了虚无缥缈的笑料。 果然,小丑还是【虚无】的最搞笑。 不过乐子神又是什么意思,祂及时出现在【战争】眼前总不能是特意来捞人的? 对于自己第一次插手祂的计划,祂的态度又如何? 程实非常想知道答案,但他也知道这事儿问乐子神是肯定没戏的,于是他换了个思路,决定去见见自己的另一位恩主,【命运】。 就算【命运】还被蒙在鼓里,但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对手,更何况这个对手还是祂的胞神,所以只要【命运】觉得自己的既定之路变得更加坎坷,那说不定就意味着这场交易成功了? 说干就干。 程实二话没说拿出了自己的假面,开口就是一句“命若繁星”,可他还没说完,祷词就被打断了。 这次打断他的并不是什么突然拉入虚空的怪力,而是电话响了。 程实眉头轻挑,略一思忖,觉得事情似乎也没那么急,于是他放下假面拿起电话,然后就听到了电话另一边大猫烦躁的声音: “你是对的,我向【命运】祈愿后果然再次碰到了祂,可惜的是,又让祂跑了!” “?”程实一愣,“尤格?” “不然呢!?” 听到这个名字后,大猫的暴躁程度明显又上来了,“比起林稀,祂才更像是地下水道的臭老鼠,为什么这个人这么能跑? 祂就没有一点身为皇帝的尊严吗!? 算了,不说祂,最近也不总是坏消息,至少还有一个好消息,林稀死了,你知道吗?” “......”程实眨眨眼,没应声。 “喂?程实,你还在听吗,我说林稀死......”红霖的声音突然一滞,而后惊疑不定的问道,“你知道了对不对,不会跟你有关系吧!? 你也刚从试炼里出来?” 嚯,谁说大猫傻的,大猫可太精了。 程实也没必要跟大猫否认,于是应了一声,笑道:“我杀的。” “你......杀了林稀?” “嗯,事情有些复杂,我碰到了......” 程实本想快速跟大猫做个情报交换,可没想到大猫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又语气唏嘘的叹了口气: “椿也死了你知道吗,就是‘只雕朽木’,我本以为是她完成了夙愿,可没曾想,居然是你杀掉了林稀,那这么看来她大概是自我了结了......” “我知道。” “你知道?”大猫的声音突然走形了,“不是,你等等,程实,椿也是你杀的?” 得,谁说大猫精的,她可太...... 算了,都是兄弟。 程实无奈的摇摇头,将试炼中碰到两人的事情简短了说了说。 对于林稀的死,大猫除了一句“好死”再无评价,倒是【繁荣】信徒的死让大猫心中久难平静,看得出来,大猫确实是把对方当朋友的,甭管是同阵营的朋友,还是“战斗爽”的朋友。 听到电话那头不胜唏嘘,程实也是沉默了片刻,好一会儿后才把话题扯回了尤格身上,他对尤格溜走时的留下的【时间】之力很是好奇,于是他问大猫为什么尤格身上会带有【时间】之力。 这下大猫又懵逼了。 “你说谁身上有【时间】之力?” 程实还没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尤格啊,不然祂怎么从你眼皮子底下跑掉的?” “尤格? 程实你喝酒了? 尤格是【腐朽】的信徒,身上哪里来的【时间】之力!? 祂逃跑用的是【腐朽】的力量,跟【时间】又有什么关系,你跟我说的是同一个尤格吗?” ??? 闹呢,我上哪儿找第二个尤格去,再说尤格也不是孪生子啊,祂...... 等等! 程实目光一凝,握着电话的手一紧,立刻问道:“你刚刚说祂逃跑用了【腐朽】之力?” “你绝对喝了。” “你什么时候参加的试炼?” “?”听到程实如此严肃的语气,红霖也意识到不对了,她回忆着自己试炼的时间,非常笃定道,“7分钟之前,试炼结束后我只喝了一杯水,然后就给你打了电话。” 7分钟...... 这不可能啊! 上一场试炼结束已久,就算觐神的时间不与世界同步,但自己也已经在休息区睡了好一会儿,这可不只是7分钟的问题,按道理来说,尤格早已失去了【腐朽】的庇佑,又谈何用【腐朽】之力逃生! 到底是谁喝了? 还是哪里出了问题? “程实,发生了什么?”大猫的语气也凝重起来。 程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这个猜测太过匪夷所思,他不敢跟大猫乱讲,于是他只能将自己为尤格褪色的事情说清楚,并说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红霖沉默了,许久后她才说了一句: “或许真有另外一个尤格也说不定? 【时间】推演无数,万一我们撞见的两个祂里,有一个来自于推演世界呢? 我可以确定我的那场试炼里没有【时间】信徒,所以程实,你撞见的是推演中的假货!” 好一个大·福尔摩斯·猫! 可问题是,我的试炼里也没有其他信仰【时间】的队友,唯一的一位【时间】信徒就是我自己。 我做没做推演,难道自己还不知道吗? ... 与此同时,楼顶休息区。 “送过去了?” 一个身影迎着残阳斜照,坐在楼顶边缘咕嘟咕嘟地灌着粘液饮料。 身后站着的那位黑衣兜帽人哼笑一声,点点头道: “这个尤格也太谨慎了些,不过好在安神选的卜命之术足够忽悠人,总算是幸不辱命。” 得到肯定的答复,坐着的身影抹了抹嘴,笑道: “那就好,我们也只能帮到这儿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能不能自己找一条路了。” 话音刚落,几个身影依次落在楼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语气中带着些揶揄道: “听说你拒绝了秦薪?” 坐着的身影并未转身,而是看着将落的残阳点了点头。 “我们和他们不同,传火者不该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就是我,从不是什么神明。” “可惜了,有安全的造神计划你不参与,非要牵头搞个什么弑神计划......” 那女声轻笑一声,停了下来,另一个男声紧接着响起。 “有趣,说吧,目标是谁?” 众人注目的那个身影慢慢站起,凝重的目光远眺前方,变得异常坚定。 “【繁荣】! 或许祂才是真正的答案。” “就因为那个世界的【繁荣】倒了?” “也不全是,最近我又遇到了一个有趣的我,他告诉我【时间】虽是答案,但【繁荣】才是挡在答案前的窗纸。 所以他帮那个世界戳破了窗纸,推倒了【繁荣】。 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是有些晚了,但万一呢? 赌局没结束之前,谁知道盅里的骰子到底投出的是几点。” 说着,这个身影将手中红色的一点举在眼前,挡住了最后的残阳。 “哦?这么说,那个世界的成功并非迸发于偶然,而是众人合推的必然? 有趣,我突然好奇那个世界的我会铭记一段怎样的记忆了,不过我更好奇的是,帮他们戳破窗户纸的那位,他......逃出去了吗?” “逃......? 没人逃得出去,如果自己的世界还有希望,又有谁会将唯一的火星点燃在其他的地方? 他比我更加不幸,至少我还有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