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冰冷的眸子眼神突然深邃片刻,而后祂眼中的星点慢闪、螺旋缓转道: “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个,我可以赐予你一个答案。 【虚无】没有从神,我和祂,也从无令使。” “从无令使......”程实的眼中闪过精芒,他感觉自己似乎要抓住重点了,但还是稳健的多问了一句,“您确定吗?” “你在质疑【虚无】的本质,还是在质疑【命运】的权柄?” 虚空中突然渗出了刺骨的寒风,程实被吓的一个哆嗦,赶忙摇头。 “不不不,恩主大人,我的表达有些问题,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欺诈】......是有令使的,只不过祂通过运用自己的权柄,瞒过了您?” “不可能!”【命运】的否定斩钉截铁。 说实话,程实的质疑无论出自于何种心思,都已经算得上是当面渎神了,他甚至在当面亵渎一位眼下时代的主宰。 但好在这位主宰对他异常宽容,祂不仅宽恕了信徒的亵渎,更是毫无感情的向自己的信徒阐述了【虚无】表象和本质的差别。 “表象可以欺骗所有人,唯独无法蒙蔽本质。 我了解祂,更了解【虚无】,即使【虚无】存在真正的从神,即使祂有一位拥有位格的追随者,那个人也绝不会是你口中的愚戏......” 说到这里,那双眸子无喜无悲的看了一眼程实,而后又冰冷的移开视线。 “他确实是祂的第一位信徒,但他做出了错误的选择,在能得到祂的认可时误入了歧途,错过了应有的荣耀。 我洞见了它们正在朝你聚集,它们大概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又找回了正确的路,可为时已晚,并且这所谓的正确,也不过是祂为寰宇所打造的假象罢了。” “那您想打造的又是什么呢?”程实紧皱眉头消化着这些理解不了的谜语,同时心中不断的安慰着嘴哥,祈祷它别在这个要命的时候替自己反驳什么,而后猛不丁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双冰冷的眸子微微凝滞,看着勇气可嘉的信徒,冷哼一声,“你今日的问题,很大胆。” 程实赶忙低头,虔诚道: “是您的宽容放纵了我的勇气。 恩主大人,我已经知悉了许多有关【*祂】的事情,也知道您所谓的既定跟那个【*祂】有关,有一个疑惑深埋我心中多时,本不应在此刻问出来...... 可是我认为您给我的选择非常重要和关键,所以为了确保我做出的选择足够慎重,我必须对这个疑惑有更深刻的了解,从而保证【命运】注视下的既定不曾掺杂着【欺诈】的随机。 我想以我的虔诚,向您换取一个答案......” 程实的话音刚落,整个虚空再也压抑不住沸腾的迷幻,蒸腾氤氲出某位【虚无】的欣赏之意。 这话的前半句无疑得到了【命运】的极度肯定,既定一如既往的走在既定的路上让那双眸子很是开心,于是祂眼中的冷意稍去,再次言简意赅道: “说。” “那就恕我冒昧了,恩主大人。 以我卑微的凡人视角而言,【信仰游戏】是诸神赐下的信仰牧场,在这里世人的虔诚得以疯长。 而觐见之梯更是世人通向信仰神座的朝拜之梯,那登神之路......我可否理解为正是这场游戏的终极目标,是诸神为【*祂】打造的最终......‘祭品’?” 这次程实是真的摊牌了,他第一次在自己的恩主面前直言不讳的提起【*祂】,甚至提起了诸神的“阴谋”。 这不是容器在身让他有了底气,而是他突然觉得经历了某种变化的【命运】变得对所谓的既定更加深信不疑,甚至有种不在意细节的坚守和笃定。 这种变化让程实找到了一个机会试图去揭开诸神和【公约】的秘密,于是他就问了,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了最后那两个字。 本还有些欣赏之意的【命运】在听到最后两个字后眼神再次回归冷冽,祂直直盯着程实,语气犹如寒渊冽风。 “你是这么想的?” “这不取决于我,恩主大人,这取决于您......以及诸神。” 这话说完,程实还没听到恩主回应,倒是嘴哥在他的心里先回应了。 “·唉......我一点都不想你死,但是你是真想我死啊......” 听到这话,程实心里咯噔一声,立刻明白自己彻底越界了。 但好在他面前的那双眸子也只是冰冷的盯着程实打量了片刻,并未有所动作,而后,祂挪开视线,眼神深邃的看向了远处的虚无。 “信仰无关牺牲,敬献亦是虔诚。 靠近【*祂】便是靠近寰宇的本质,这不是歧途,而是幸运。” “......” 程实惊呆了。 尽管【命运】的话里充斥着虔诚,但是他还是在这令人恐惧的虔诚里听到了那荒诞的真相。 自己的猜测全然没错,诸神正是在用这场游戏为【源初】打造一个可以取悦祂的“祭品”! 好消息是,登神之路的第一是韦牧,就算要做成“祭品”,也得这位幕后戏师先顶上去,自己的分数离着所谓的顶峰,还差十万八千里。 但坏消息是......【虚无】的这两位祖宗似乎对所谓的“祭品”有着不同的看法,祂们选择“祭品”的方式大概并不是什么破分数。 至于祂们看中了哪位幸运儿...... 啧,可真是难猜啊。 程实的脸色瞬间白了三分,但愿这所谓的“祭品”并非是自己所想的那种祭品,就算是...... 【欺诈】还好说,作为恐惧派,祂对【源初】的态度更像是要破坏掉在这场可笑的“祭祀”,至于“祭品”在这场闹剧结束时能不能活下来,还得看祂是否有心情为“祭品”留了后手。 可【命运】...... 程实看出来了,所谓的既定就是当自己被绑上那献祭的长柱时,亲手点火的一定是自己眼前这位“冷漠”的恩主! 祂的庇佑或许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完成那场对【源初】的既定“献祭”! 当然,祂不会觉得自己冷漠,只会觉得是自己推动自己的信徒靠近了那寰宇最伟大的【源初】! 这位信徒甚至应该......感激。 突然间,一股莫名的恐惧从程实心中升起,他不敢再去看面前的那双眼睛,而是在想为什么恐惧派的那位恩主还不来救自己。 但他不去看【命运】,【命运】却一直在看他,祂洞悉寰宇本质,自然知道程实在想什么,于是祂注视着程实,无喜无悲的说道: “我理解祂的叛逆,但这叛逆的本质并非是祂自我意志的诠释,而是【*祂】对过往时代无趣的调味。 一切始于【源初】,一切终于【虚无】,哪怕祂分走了我手中变化的权柄,但既定既在我手,一切都不会改变。 程,实,面对【*祂】,你不应感到恐惧,而应拥抱贪婪。 因为那将是这寰宇,最靠近【*祂】的机会。” 果然,我还得心存感激。 呵,我感你M...... 这一刻,愚戏之唇用尽全力才制止了程实不要命的作死行为,但它管得住程实的嘴,却管不住程实的心。 我算是看明白了,【虚无】从未同心,命运啊,可真是个XX! 自始至终,从未变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