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强度的觐神之后,程实终于迎来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他在休息区休整了一天,不过这一天他也没闲着,而是逐一整理着自己的见知,越发觉得坐以待毙绝无希望,真正能在这恐怖的既定之路上争得喘息的方法只有主动出击。 哪怕逆转不了这既定的大势,至少也要在真正的【虚无】到来之前当一个明白人,至少这样,在时代倾覆的时候,还有可能知道自己该做些规避风险的布置和后手。 至于这些东西有没有用...... 尽人事,听天命吧。 于是在又思索了一夜后,程实终于决定给自己找几个帮手。 而他瞄准的第一批目标,正是乐子神的信徒,也是那些形形色色的丑角们。 程实知道在事关祂们的事情上,大猫无论是实力还是位格都比丑角们条件更好,但是唯一“不好”的是,她信命...... 命定之人都信命,可【命运】已经走向了偏离【欺诈】的“歧途”,程实再自认蒙受【命运】偏爱,也不敢在祂的眼皮子底下大声“密”谋“造反”之事。 所以他还是选择了丑角,这无关信任,而在于信仰。 并且承诺众人的丑角之会也一直没开,此时细数下来丑角也算是“颇有规模”,索性就拿这次丑角之会当作炸开这平静之下暗流的引子好了。 在作出决定后,程实第一时间找上了张祭祖。 别忘了,这个“野鸡组织”可是有两个创始人的,别人不知道,但当事两人心知肚明。 程实心想集会的地方已经从大猫手里搞来了,可总不能让一堆人在一片什么都没有的虚空里站着开会吧,那也太尴尬了。 于是他用张祭祖送来的钥匙再次打开了那扇骨门,并轻车熟路的掉入了墓园之侧的乱葬岗中。 显然,某位【死亡】神选并未对自己的朋友设置什么优待选项,看着这熟悉的坟头和长长的斜坡,程实无语的按响了“门铃”。 “喂喂喂,眯老张你在家吗,你在家吗?” 巨大的吼声响起在墓地之侧,不多时,斜坡之上探出了一颗脑袋。 见到主人来了,程实没好气的数落道:“你这待客之道能不能真诚一点?” 斜坡上的张祭祖眼睛一眯,笑道: “怎么真诚? 甄欣的甄,程实的程? 比起这两位,我觉得自己的待客之道已经足够真诚了。” “?” 你有问题! 程实刚想再蛐蛐两句,却不料张祭祖一个响指,竟直接让他消失在长坡之下,出现在了真正的墓园里。 他蹦跶着头骨身体快速转身,却见张祭祖从自己的背后也就是长坡的方向慢慢走了过来,边走还边说道: “我改进了‘门禁’系统,但限制于法阵效用,仍没有找到很好的气息辨认道具。 不过我觉得这样也挺好,毕竟如果有人冒充,死板的道具可不会帮我辨认来者是友是敌。 人工半自动的辨认过程仍是这防御程序的必要步骤之一。” “......” 张稳健一如既往的稳健,就是这稳健的“健”字似乎渐渐有往“贱”字发展的趋势...... 也不知道跟谁学坏了。 程实翻了翻白眼,未遂,但此时此刻,他关注的也不是张祭祖嘴上在说什么了。 要知道,想要看清一个人,最主要的还是要看他做了些什么。 盯着身前鳞次栉比的墓碑群,看着上面写着一位位祂的尊名: 【秩序】、【真理】、【战争】...... 一排排,一列列,【沉沦】、【文明】和【混沌】一个不漏,全都碑上有名。 这下,程实来精神了。 “嘶—— 你还说你不是渎神? 眯老张,解释吧。 我恰好与你墓碑上刻着的这些神明都认识,如果你解释的好,这小报告也不是不能压下来,可如果你解释不好,哼哼哼......” 张祭祖眯起眼睛乜了地上的小骨头一眼,把他捞起来放在【秩序】墓碑之顶,而后不知从那儿拿出一部相机,在小头骨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咔嚓”一声,为程实拍下了在这个游戏中的第一张留影。 “?” 程实疑惑的眼洞看向眯老张,却听对方不疾不徐的说道: “这就是我的解释,有一位伪装成【死亡】信徒的玩家逼迫我刻下诸神的墓碑并驱使我为他和墓碑合影,以此嚣张地来展现他不敬诸神的野心。 我打不过他,所以只能听之任之。 如何,这个解释满意吗?” “???” 程实惊了。 不是,哥们,你脑壳开洞了? 要是脑子不漏风,怎么可能想出这种小脑萎缩一样的借口? 这都快赶上我在你面前摆凳子装那位大人的壮举了...... 你还是眯老张吗? 坏了,你该不会是某个姓甄的晦气玩意儿吧! 小头骨的眼窝皱成一团,看向眯老张的眼神充满了打量,作为【欺诈】的信徒,张祭祖显然猜到了程实所想。 确实,如果这个时候能来上一声“嘻~”,那将是完美的绝杀。 可惜的是,就算把眼睛眯没了张祭祖也没能憋出一声“嘻”...... 这太难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毫无违和的扮演甄奕,一想到这位神选同行,张祭祖只觉得晦气。 见眯老张脖子青筋都快冒头了还没喊出那声“嘻”,程实“如释重负”,而后表情渐缓,并突然裂开嘴来了一声: “嘻~” “......” 果然,张祭祖脸色变了,他挥手扫落小头骨,黑着脸朝住所走去。 怎么不算扳回一局呢! 程实蹦跶着跟在眯老张的身后,啧啧有声。 “我说眯老张,你真想埋葬祂们啊,可怎么不把那位大人的名字也刻上去?” “......” 张祭祖脚步一滞,而后继续走道: “我并非要埋葬诸神,只是没来得及刻写祂们神选的名字而已。” 小头骨嗤笑一声,快蹦两下。 “好好好,骗骗我也就算了,别把自己也骗了。 我见过刻碑刻到一半的,却从来没见过所有的碑都只刻一半的。 不过话说回来,【繁荣】都已经没了,你怎么没给祂也立个碑? 就因为祂是【生命】的神,是你老板的胞神? 你还挺虔诚的嘛。 乐子神知道你这么虔诚吗?” 两人正胡扯着,住的地方到了,张祭祖推开门让程实蹦过门槛,而程实跳进房间,就知道为什么眯老张不理会自己的揶揄讥讽了,因为...... 【生命】三神的墓碑新刻未干,此时还摆在屋中的地面上没挪到墓园里去。 不是哥们儿,你真有啊? “......” “啧,有点东西。 【死亡】的信徒刻写下了【死亡】的神名,意图为【死亡】立碑,铭记死亡。 虽说如此举动也算是对那位大人敬献虔诚,但眯老张啊......你是不是有点过于虔诚了? 这虔诚变质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