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307.血影摇铃迷古道,金芒破雾显侠魂 残阳将飞沙染成血色,谢文施展“飞絮轻烟功”踏云而至,玄色劲装在罡风中猎猎作响。 他足尖轻点石飞扬所立的箭楼飞檐,压低声音道:“总舵主神功通玄,何不让那妖妇见识‘百胜刀法’的厉害?”说罢,目光投向关外依旧翻涌的毒瘴,眉头微蹙。 石飞扬负手而立,玄色劲装下明玉功流转,在暮色中泛起淡淡金芒。 他望着关内负伤的群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谢兄弟,江湖之大,强中自有强中手。让弟兄们先经些磨砺,方知山外有山,楼外有楼。” 他的声音沉稳如钟,带着历经万战的沧桑与睿智,“况且,真正的高手,岂会急于一时?”话音未落,石飞扬足尖一点,身形如苍鹰般飘落关内。 他每一步落下,都带着独特的韵律,看似轻缓,却让地面微微震颤。关内负伤的群雄原本神色萎靡,见他归来,顿时眼中焕发出光彩。 “通臂拳”廖培挣扎着起身,双臂缠着浸血的布条,却仍强撑着抱拳:“总舵主!有您在,咱们这心里就踏实!”他的声音嘶哑,却充满着信任与依赖。 “乾坤刀”列权将带缺口的长刀收入刀鞘,朗声道:“总舵主,那妖妇的毒功诡异,弟兄们着实吃了些苦头。”他眼神中带着不甘,却又对石飞扬充满期待。 “铁掌”吴忠抹去嘴角的黑血,沉声道:“若总舵主早出手,那阴九娘岂能如此嚣张!”话语间满是对石飞扬武功的推崇。 武当七子中玉虚子整了整染血的道袍,上前一步,躬身道:“石大侠归来,此役必胜!”他的声音带着道门的沉稳,却也难掩激动。 少林棍僧之首同真大师双手合十,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石施主来得正好,我等正盼着您指点迷津。”各香堂堂主“鸳鸯刀”肖玲玲、“神箭手”苗门龙、“梅花镖”单志等人纷纷围拢,眼神中满是敬仰与期待。“天山一剑”卢文鼎带着师妹血罗刹和弟子凌兰芝,虽负伤却依旧精神抖擞,他们知道,石飞扬的到来,意味着转机。人群中,时盈背着儿子石念,安静地站在一旁。 石念睁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父亲,小手挥舞着。 时盈望着石飞扬被众人簇拥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满是骄傲与爱意。 在她眼中,丈夫就如同一座巍峨的高山,永远是众人依靠的定海神针,无论面对怎样的惊涛骇浪,都能屹立不倒。 残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石砖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时盈背着幼子石念,静静地立在人群边缘,目光追随着石飞扬的身影。他玄色劲装染着硝烟,却依旧身姿挺拔如青松,每一句关切的话语,都让负伤的群雄眼中重燃希望。 看着丈夫被众人簇拥,她唇角不自觉地弯成月牙,眼中泛起盈盈水光,那是骄傲,更是藏不住的爱意。待石飞扬一一慰问过廖培、武当七子等人,转身望向她时,时盈的心突然漏跳一拍。 他穿过人群走来的模样,恍若初见那日,踏碎满地月光,闯入她的心扉。 “累了吧。”石飞扬低沉的声音带着独有的温柔,横臂揽过她的腰肢,另一只手轻轻托住石念肉乎乎的小屁股。幼子咯咯笑着,伸手去抓父亲的衣襟,口水沾湿了玄色布料。 时盈倚在石飞扬的怀中,感受着熟悉的温度,身上的疲惫瞬间消散。“你方才威风凛凛的样子,瞧得我心都要跳出来了。”她仰头望着石飞扬,眼波流转间尽是倾慕,“有你在,天大的事都不叫事。” 石飞扬低头在她发间一吻,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药香混着女儿家的甜腻:“傻话。你守着关隘,照顾念儿,便是帮我守住了后方。”他带着她往内室走去,脚步沉稳有力。 进了房间,石飞扬轻轻将石念放在柔软的皮毛毯上。孩子立刻手脚并用地爬来爬去,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爹爹”“娘亲”。时盈蹲下身,解开儿子的小衣,露出圆滚滚的肚皮:“瞧这小肚子,准是饿坏了。” 她抬眸看向石飞扬,眼尾含着笑,“你也累了一天,快歇着,我去给你们弄些吃的。” 石飞扬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拥入怀中:“先歇会儿,有你在身边,我便什么都不想了。” 他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听着她急促的心跳,“这些日子在外,梦里都是你和念儿。” 时盈脸颊绯红,像朵盛开的桃花,伸手环住他的腰:“就会哄我开心。”她顿了顿,声音变得柔软又坚定,“可我真希望,你以后别再冒险了。你若是有个万一,我和念儿……”说着,眼眶已泛起泪花。 石飞扬捧起她的脸,用拇指轻轻拭去泪痕:“不会的。我答应过你,要看着念儿长大,要陪你看遍江南塞北的风光。”他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带着怜惜与承诺,“再大的风浪,我都会护着你们周全。” 石念突然咿呀学语,挥舞着小手要抱抱。 两人相视一笑,石飞扬将儿子抱起来,一家三口紧紧相拥。 窗外的暮色渐浓,屋内却暖意融融,仿佛隔绝了外面的血雨腥风。 在这一刻,所有的疲惫、担忧都化作绕指柔,只余下无尽的温柔与眷恋。 雕花铜炉中,龙涎香袅袅升起,在昏黄的烛光里织就朦胧轻纱。 石飞扬替时盈捋开鬓边碎发,指尖触到她耳后那道淡红的伤痕——是前日为护关隘被流矢所伤,尚未结痂。“还疼么?”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能化开坚冰的温柔,掌心悄然渡上一层明玉功的暖意,轻轻覆在伤口处。时盈倚在他胸前,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比起你身经万战,这又算得了什么?那日在河套营地,谢文传回消息说你被毒雾所困,我整个人都凉透了,手里的天星丹掉在地上,半天才反应过来去捡。”她抬起头,眼波中盛满后怕,“你知道么?每一次你离开,我都数着更漏等天亮,生怕等来的是噩耗。” 石飞扬将她搂得更紧,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往后我定少些涉险。还记得在当年在播州初遇时,你执剑立在杏花树下,说‘天魔教虽小,也不容宵小放肆’,那时我便想,这女子眼中的光,比星辰还耀眼。” 他忽然笑起来,笑声震得时盈微微发颤,“哪曾想,如今这耀眼的星辰,却为我担惊受怕。” “谁要你贫嘴。”时盈轻捶他胸口,却又将脸埋得更深,“你总说我是星辰,可在我心里,你才是撑起整片天的人。今天群雄受伤,若不是你回来,大家都像断了线的风筝,没了主心骨。” 她顿了顿,声音突然哽咽,“我不求你做什么盖世英雄,只求你能平安……” 石飞扬捧起她的脸,四目相对间,烛火在彼此眼中跳跃。“还记得我们的婚誓么?”他轻声道,“‘生同衾,死同椁’,我既应下了,便不会食言。待平了播州之乱,我们带着念儿,回江南老家。在西湖边盖座宅子,春日看柳,冬日赏雪,再不让你日日悬心。” 石念突然咿呀学语,挥舞着小手要加入两人的拥抱。 石飞扬笑着将儿子托起,让他坐在自己肩头:“瞧,念儿也盼着那日子呢。” 他低头看着时盈泛红的眼眶,又道:“往后我若要远行,便带着你一同。你使天星丹救人,我挥百胜刀护你,咱们夫妻二人,岂不比神仙眷侣还逍遥?” 时盈破涕为笑,伸手刮了刮石念的小鼻子:“就会画大饼哄我们母子。不过……”她倚着石飞扬的肩,目光温柔而坚定,“只要是你说的,我便信。” 翌日清晨,飞马关城头铁索绞动,千斤重的青铜关门轰然落下,朱漆书写的“免战”二字在毒瘴中若隐若现。阴九娘斜倚在白骨堆砌的观景台上,茜色纱衣半掩着布满青黑纹路的肌肤,涂着丹蔻的指尖正慢条斯理地摩挲金步摇,金属扭曲的吱呀声混着毒雾中此起彼伏的虫鸣,令人牙根发酸。 忽有白鸽冲破瘴气盘旋而下,她玉手轻扬,鸽尾系着的密信已落入掌心。扫过信上“石飞扬已归”几字,眼角细密的皱纹突然深刻如刀刻:“石飞扬?嘿嘿,你小子终于舍得露头了?”话音未落,身后传来纷沓脚步声,十余道身影踏着满地毒苔疾步而来。 丐帮帮主钟任旺竹杖点地,九道铁环发出刺耳声响:“听闻石飞扬那厮闭门不出,可见阴教主昨日神威,早将他吓破了胆!”他虬髯上还沾着未干的毒涎,却浑然不觉,“若论用毒之术,教主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钟帮主此言差矣!”长老丁洪晃着酒葫芦凑上前来,浑浊的眼珠在阴九娘身上滴溜溜乱转,“教主岂止毒术无双?单说昨日以一敌百,谈笑间让少林武当铩羽而归,这等风采,才叫举世无双!”他的谄媚之态,惹得一旁的吴圆、吴嗣、吴叽三兄弟连连点头,破洞百出的百衲衣随着动作沙沙作响。 神剑山庄少庄主谢至川按剑而立,腰间玉佩在毒雾中泛着幽光:“石飞扬不过是侥幸捡回条命,哪及教主手段通天?”因为曾经被他的昆仑烈焰功反噬过,谢至川浑身皮肤都是皱折,浑身漆黑,犹如一块黑炭般恐怖。他又刻意压低嗓音,“若教主愿意,属下愿率庄中弟子,为您踏平这飞马关!” 名剑山庄庄主独孤雁尖着嗓子笑起来,太监特有的阴柔嗓音在毒瘴中回荡:“谢贤侄还是太年轻。教主若想破关,不过是抬手间的事,何须大动干戈?” 他拂尘轻挥,扫开飘来的毒雾,“依咱家看,教主这等天人之姿,才是武林当之无愧的盟主!” “毒手女娲”黎五朵扭动着水蛇腰挤到前排,脸上涂着的脂粉被毒雾腐蚀出斑斑点点:“盟主二字岂配得上教主?依我看,该尊您为'毒神'!古往今来,哪有人能将《万毒金身》练至大成?教主这张倾国倾城的面容,更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 阴九娘朱唇轻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却让众人不寒而栗。她莲步轻移,茜色纱衣扫过之处,毒苔瞬间化为黑水:“你们这些舌头,倒是比我的淬毒银针还灵巧。” 她突然驻足,指尖挑起钟任旺的下巴,眼望钟任旺没有鼻子的恐怖老脸,森冷地说道:“不过光说不练,可是讨不了我的欢心。” 钟任旺的恐怖老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紫,甚是尴尬。 血尊一直阴沉着脸立在角落,此刻突然上前半步:“教主若信得过,属下愿率死士夜袭关内。石飞扬那厮纵然武功高强,也架不住十面埋伏!” 他的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带着令人牙酸的嘶鸣。 阴九娘咯咯娇笑,指甲划过血尊的脸颊,留下五道青白痕迹:“还是血尊老儿懂事。” 她扫视众人,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记住了,在我面前,阿谀奉承要做到点子上。” 她望向紧闭的城门,金步摇随着动作轻晃,“石飞扬,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么?”毒雾愈发浓重,将众人的身影笼罩其中。谄媚的恭维声与毒雾中此起彼伏的虫鸣交织,在关前凝成一团令人作呕的浊气。 阴九娘倚着白骨栏杆,望着城头飘摇的“免战”牌,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这场猫鼠游戏,才刚刚开始。不一会,她忽然又仰头大笑,笑声尖锐如夜枭,惊得栖息在白骨阶梯上的乌鸦扑棱棱飞起,黑压压的羽翼遮蔽了半边残阳。“好个石飞扬,倒摆起架子来了!” 她朱唇微撇,眼尾的皱纹因笑意堆叠,宛如爬满蛛丝,“既然想在小辈面前立威,那我便成全你!”话音未落,阴九娘猛地扯开茜色纱衣,露出内里布满青黑纹路的肌肤——那是修炼《万毒金身》后与毒共生的痕迹。她屈指弹向腰间皮囊,十二只巴掌大的毒蟾蜍蹦跳而出,背部凸起的毒腺泛着幽蓝的光。 “去,给我搅他个天翻地覆!”阴九娘的声音甜腻得发腥,毒蟾蜍顿时如离弦之箭,借着毒雾掩护,朝关内跃进。 与此同时,她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远处瘴气林深处传来阵阵闷响,无数腐尸竟破土而出,皮肤下密密麻麻的蛊虫鼓动,推着僵硬的躯体朝飞马关涌来。 “石飞扬,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山外有山’!”阴九娘的笑声混着腐臭的风,飘进关内众人耳中。关内,石飞扬正为“铁掌”吴忠运功驱毒,忽觉一阵寒意袭来。 他瞳孔骤缩,猛地推开吴忠,一道幽蓝毒影擦着吴忠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石柱,瞬间将碗口粗的石柱腐蚀出深可见骨的孔洞。 “小心!”石飞扬暴喝一声,双掌推出“百胜刀法”中的“金龙盘爪”,金色掌风如涟漪般扩散,将三只扑来的毒蟾蜍震成肉泥,绿色的毒血溅在地上,腾起阵阵白烟。 武当七子见状,立刻脚踏北斗方位,长剑出鞘。玉虚子剑指苍穹,朗声道:“列位道友,结‘两仪剑阵’!”七柄长剑寒光闪烁,剑气纵横间,将逼近的腐尸斩成数段。 然而这些腐尸却不知疼痛,即便只剩半截身躯,仍拖着肠子朝众人爬来,口中喷出的黑紫色雾气,所到之处,青砖都泛起诡异的黑斑。 “通臂拳”廖培挥舞双臂,拳风虎虎生威,震碎几只毒蟾蜍。但毒血飞溅在他手臂上,瞬间烧出几个血洞。他咬牙忍住剧痛,大喝:“总舵主,这妖妇邪门得很!” 飞沙走石间,石飞扬周身冰蓝真气翻涌,宛如置身于一座移动的冰川。 明玉功“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运转至巅峰,连呼吸都凝成白雾。 他望着关外如潮水般的腐尸毒虫,深知这是阴九娘以人命为饵,设下的死局。 “诸位退后!”石飞扬声若洪钟,双掌连拍,百胜刀法的“斩红尘”与“断天涯”连环施展。 九道匹练般的金色刀气纵横交错,所过之处,腐尸轰然炸裂,毒蟾蜍被绞成腥臭的毒雾。 飞溅的尸块与毒虫撞上城墙,竟在青砖上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阴九娘立于毒瘴深处,茜色纱衣无风自动,金步摇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她望着节节败退的毒阵,突然抓起身边的一名红衣侍女。 “想活吗?”她朱唇轻启,指尖毒血注入少女体内,“那就去撕碎他们!” 少女凄厉的惨叫撕破长空,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剥落,露出底下青黑的血管。 她的双眼翻白,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化作活尸朝关内扑来。 “鸳鸯刀”肖玲玲挥刀阻拦,鸳鸯刀刚触及活尸,刀身便发出“滋滋”声响,转眼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千钧一发之际,石飞扬如鬼魅般闪现。他周身冰蓝真气暴涨,施展百胜刀法的杀招“天地同寿”。掌影化作金色漩涡,裹挟着冰魄寒狱的阴寒之气拍出。 活尸在掌力中寸寸碎裂,化作漫天血雨,落在地上腾起阵阵白烟。 “石飞扬!”阴九娘癫狂大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今日就让你见识我疯麻教的真正秘术!” 她猛地扯开茜色纱衣,露出布满青黑纹路的身躯,口中喷出腥臭黑血。 血雾落地瞬间,化作万千毒虫,密密麻麻如潮水般涌来。 石飞扬望着染血的掌心,明玉功催动到“无极修罗之人间炼狱”。 他周身真气沸腾,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他飞出飞马关,一声暴喝:“毒婆子,纳命来!”他双掌推出一招“断天涯”,掌力裹挟着冰魄寒狱的阴寒之气,如一道金色长虹破空而去。 阴九娘娇叱一声,血色瘴气凝成巨蟒迎击。 “轰隆隆!”两股雄浑内力轰然相撞,关前青石炸裂,飞溅的碎石混着毒血,将晨雾染成暗红。 阴九娘的毒蟒在冰寒真气的侵蚀下,渐渐被冻成冰块,寸寸碎裂。 “不可能!”阴九娘神色大变,眼中闪过恐惧。她身形急退,却见石飞扬如影随形,施展“事了拂衣去”的奇妙轻功,瞬间欺身而上。 石飞扬双掌推出“斩红尘”,九道匹练般的刀气如惊涛骇浪,将毒雾劈开一条通路。 阴九娘见势不妙,挥手甩出三枚淬毒银针。 银针未至,石飞扬已施展出百胜刀法的一招“苍松迎客”,掌风如游丝般卷住银针。 银针在冰蓝真气中寸寸碎裂,化作毒烟消散。 “受死吧!”石飞扬又暴喝一声,双掌推出百胜刀法的终极杀招“天地同寂”。 金色刀气与冰蓝真气交融,化作一轮巨大的光轮。 阴九娘发出绝望的尖叫,血色瘴气在光轮下如残雪遇阳,瞬间消散。 光轮轰然落下,阴九娘的身躯在刀气与真气的绞杀中支离破碎。 血雨腥风过后,只留下满地毒虫的尸体,以及一缕渐渐消散的瘴气。 石飞扬收掌而立,玄色劲装沾满血迹,却依旧身姿挺拔如松。“总舵主威武!雄樱高举,天下无敌,一统江湖,千秋万载!”关内传来群雄的欢呼。 石飞扬望着天边的残阳,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场惊心动魄的恶战,终于落下帷幕。 但是,播州的硝烟,尚未散尽。 毒瘴翻涌的关前,阴九娘化作血雨的刹那,钟任旺手中的打狗竹杖“当啷“坠地,九环相撞声惊飞了栖在白骨堆上的寒鸦。他望着石飞扬周身蒸腾的冰蓝真气,喉间涌上腥甜:“好个百胜刀法……敢情老子马屁都拍到马腿上了!” 丁洪扯住帮主破烂的百衲衣,酒葫芦早不知甩到何处:“钟头儿!留得青山在,他日再……” 话音未落,吴圆、吴嗣、吴叽三兄弟已如惊弓之鸟窜出三丈开外,吴叽边跑边嚎:“大哥救命!石飞扬那厮掌风带冰碴子!” 谢至川的折扇“唰”地展开,却遮不住他煞白的脸:“石飞扬!我神剑山庄……” 话未说完,石飞扬的掌风已卷着碎石擦过他耳畔,削落半片衣襟。 这少庄主腿一软,跌坐在地,哪里还有半分世家子弟的气派。 独孤雁尖着嗓子怪叫:“诸位好汉留步!咱家这就……”他的拂尘刚要舞动,石飞扬的刀气已将其银丝绞成碎絮。这位名剑山庄的太监庄主惨嚎着翻滚在地,锦袍沾满毒苔。 黎五朵扭动的腰肢突然僵住——她绣着金线的鞋尖,正死死卡在毒蟾蜍爆裂的毒腺上。“哎哟我的娘!”她涂着丹蔻的手胡乱抓挠,艳丽的裙裾被腐蚀出焦黑窟窿,“谁……谁拉姐姐一把!” 血尊始终藏在瘴气深处,此刻却觉后颈发凉。 他反手甩出三枚血珠,雾气中竟凝结出三个自己的虚影。“石飞扬,尝尝我血遁十二变!”虚影尚未成形,石飞扬的“断天涯”掌力已洞穿三重幻影,直击他心口。 钟任旺见势不妙,突然拽过吴圆挡在身前。 可怜这丐帮长老吴圆连“狗杂种”都没骂出口,便在金色刀气中化作齑粉。 石飞扬瞬间也明白了,原来钟任旺提拔那么多姓吴的人当丐帮长老,都是为了这个原因。 丁洪趁机甩出一把“化骨散”,却被石飞扬冰蓝真气凝成冰晶,反砸向自己,幸好,丁洪也如钟任旺这般毒辣,危急之中,早有防备,已经拉过吴叽于死前当替死鬼。 吴叽想要问候丁洪的老娘,但是,瞬间被毒粉化作一团骨粉。丁洪趁机逃跑。 “想跑?”石飞扬足尖轻点,身形如鬼魅般掠过众人头顶,“之前,你们对着那妖妇摇尾乞怜,今日便尝尝百胜刀的滋味!”他双掌推出“斩红尘”,九道匹练般的刀气纵横交错,所过之处,毒雾消散,哀嚎震天。 谢至川被掌风掀翻在地,长剑早不知去向,抱着头哭喊:“石大侠饶命!小的猪油蒙了心!往后再也不敢与石大侠作对了。家父之死,乃是他咎由自取,与大侠无关!” 独孤雁蜷在墙角,拂尘只剩半截竹柄,还在哆嗦着求饶:“石爷高抬贵手!咱家愿为您牵马坠镫!石爷,饶命啊!且看在我那可怜的五子亡魂上,好吗?” 毒瘴翻涌的关前,腐肉碎骨与毒苔交织,铺就一幅暗红地狱图景。血尊周身蒸腾的血雾如活物般扭曲翻卷,将方圆十丈染成粘稠的猩红炼狱,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铁锈与腐尸气息。 他枯瘦如柴的手指关节泛着青紫,指甲缝里凝结的黑血随着颤抖簌簌掉落,望向石飞扬的眼神如同垂死却仍龇牙的恶狼,声音嘶哑而凄厉:“石飞扬!你断我倚仗、弑我至亲,这笔血债,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拿命来罢了!” “就凭你这等鼠辈,也配与我谈恩怨?”石飞扬玄色劲装猎猎作响,明玉功运转至“无极修罗之人间炼狱”,周身冰蓝真气暴涨,脚下青砖寸寸迸裂,蛛网状的冰纹迅速蔓延。 他缓缓抬手,掌心金光流转如烈日,声若洪钟,震得关墙簌簌落尘,“今日便让你这邪徒知道,何为真正的百胜无敌!”血尊暴喝一声,血雾骤然凝成三头六臂的虚影,手中血刃泛着诡异幽光。 “血影千幻斩!”他声嘶力竭地怒吼,三道血刃破空劈落,所过之处青砖炸裂成齑粉,飞溅的碎石在空中便被腐蚀成墨绿色毒烟,发出“滋滋”的声响。 石飞扬仰天长啸,施展“事了拂衣去”的奇妙轻功,身形化作金色流光穿梭于血刃之间,双掌轰然推出“斩红尘!”九道匹练般的刀气纵横交错,竟将血影虚影绞成万千血珠,洒落一地。 关墙阴影里,钟任旺脸色煞白,抓着丁洪的衣领,九环竹杖在掌心抖得叮当作响:“老丁!这俩煞星拼得两败俱伤,正是咱们脚底抹油的好时候!丐帮的兄弟们还等着咱们回去重振旗鼓呢,再不跑,可就真要把老命搁这儿了!” 他说罢便要开溜,却见谢至川跌跌撞撞扑来,绣金衣摆沾满毒苔,满脸惊恐:“二位前辈行行好,捎上我!神剑山庄不能没有我啊!” 话音未落,钟任旺手中竹杖已狠狠砸在他太阳穴上。“带着你这拖油瓶,嫌命太长了?” 钟任旺啐了口血水,拖着丁洪便往瘴气深处钻。 丁洪一边跑一边嘟囔:“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保住性命要紧!” 独孤雁尖着嗓子对黎五朵嘶吼,声音里满是恐惧:“女菩萨,再磨蹭咱俩都得完蛋!快用你的轻功,咱家这缩骨功也能派上用场!” “缩头乌龟也配谈武功?”石飞扬的怒吼如惊雷炸响,惊得二人僵在原地。 黎五朵涂着丹蔻的手死死抠住城墙,艳丽裙裾被毒雾蚀出焦黑窟窿,双腿发软,险些瘫倒在地,却连哭嚎都不敢发出,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呜咽般的声音。 血尊的血雾愈发稀薄,却突然化作血色锁链,如毒蛇般缠住石飞扬双臂。“去死吧!”他状若疯魔,喷出的血箭在空中凝成狰狞骷髅,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石飞扬瞳孔骤缩,周身冰蓝真气化作咆哮冰龙,气势磅礴劈出百胜刀法之中的绝杀招“天地同寿!” 金色掌影裹挟着毁天灭地之势拍出,血雾与冰气相撞,爆发出刺目白光和震耳欲聋的轰鸣。 在凄厉的惨叫声中,血尊的身躯寸寸崩解。 石飞扬收掌而立,望着远处仓皇逃窜的身影,眼神冰冷如霜,声震四野地怒吼道:“今日暂且饶尔等狗命!但若再敢兴风作浪,天涯海角,石某定将你们碎尸万段!” 他掌心金芒暴涨,远处山岩轰然炸裂,碎石飞溅。 残阳为他镀上血色轮廓,周身气势如渊似岳,令天地都为之失色。 不过,借助于血尊的亡魂掩护,钟任旺、丁洪、谢至川、独孤雁、黎五朵已经逃之夭夭,再无踪影。 飞沙走石间,飞马关城楼上旌旗猎猎作响。 雄樱会“通臂拳”廖培将缠着绷带的双臂高高举起,震得城堞上积尘簌簌而落:“总舵主这'天地同寿'的掌力,当真有开天辟地之威!” 他身旁的“乾坤刀”列权奋力擂响牛皮战鼓,咚咚声与喝彩声交织,惊起关前枯树上的寒鸦。 武当七子中玉虚子长剑直指苍穹,道袍在罡风中鼓胀如帆:“石大侠以浩然正气破尽邪魔,此等风范,真乃武林之幸!”他身后六子同时振臂,道号声若洪钟,惊得关外残余毒雾都为之震颤。 少林十五棍僧齐齐顿地,齐眉棍击出的声响整齐划一,宛如天边闷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石檀越降魔伏妖,当为天下表率!” 峨嵋女侠苏清寒摘下染血的面纱,青冥剑在夕阳下折射出冷冽光芒:“前日我等铩羽,今见石大侠神威,方知何谓真正的侠之大者!” 她素手轻挥,剑尖挑起一缕残雾,在暮色中划出优美弧线。 天山美少女凌兰芝望向石飞扬的眼睛,渐渐柔情起来。 雄樱会三千弟子的欢呼声如潮水般涌起。 前排持盾的弟子将铁盾击得山响,后排弓箭手朝天齐射响箭,破空声与呐喊声混成一片。“总舵主威武!雄樱高举,天下无敌!” 少年弟子们涨红着脸嘶吼,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崇拜。“雄樱高举,天下无敌!一统江湖,千秋万载!”的声浪直冲云霄,震得关城上的青铜风铃都叮当作响。 石飞扬立于关前血泊之中,玄色劲装沾满血污却更显英武。 他抱拳向城上四方豪杰致意,明玉功流转间,周身泛起的冰蓝真气与天边晚霞相映成辉。 时盈抱着儿子石念,笑得合不拢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