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小丑倒在地上。

他那惨白的半张脸，在毒液的作用下变形丶扭曲，像是充气后胀大的奶油蛋糕——而现在，这块奶油蛋糕已经被切开，露出暗红色丶明黄色的油脂。

「毒藤女！最后的时刻了，赶紧定位！」

「等等,马上就……」毒藤女的声音传来：「我完成了！」

卢修斯紧盯着屏幕上不停闪烁着的诸多亮点。

「好吧好吧好吧好吧……」

他低声的给自己鼓劲，然后睁开眼，猛的一拳敲在发射按钮上，然后对着通讯说道：

「蝙蝠侠，你解决完小丑了吗？如果有漏网之鱼，可能需要你……」

「我已经准备就绪。」

陈韬告诉他：「各种意义上的。」

他扭头，看着小丑呈大字型躺在地面上，脸上充满着被暴揍一顿后的馀韵：

「我输了。」

小丑说。

「可你却不肯杀了我，呜呜呜。」

他抽抽噎噎地啜泣着：「为什麽不能是我？」

「你让我恶心。」

陈韬说道。

「别摆出一副彻底失败的样子，小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谋划什麽？」

躺在地上的小丑撇过脸去。

「你才不关心贝恩呢，你才不关心我和他之间的那点争斗呢。这一切对你来说只不过是游戏，游戏随时你都可以玩，你根本不在乎输赢。」

陈韬说道：

「你唯一在乎的是游戏本身。

你不能接受的是【游戏】有再也无法玩下去的风险。」

「这麽多年来，你第1次有了一个明确的目的，小丑，这就是为什麽我这一次能预判你。」

小丑蜷缩在地上。

……

……

……

与此同时,我们把视角切换回蝙蝠洞。

「如果你想让我掺和你的事，小丑。」

谜语人说：「那可没门。」

他穿着一件充满问号的暗黄色囚服。很奇怪,即使是被蝙蝠侠所囚禁,他依然得到了这件极富个人特徵的衣服作为优待。

「我不会主动介入你和蝙蝠的游戏。如果我想要玩的话,我会自己去找他,而且说实在的——我现在已经不玩游戏了。」

谜语人说道：「我要金盆洗手。」

「噗！别撒谎了，老爱迪,拜托，我今天是来办正事的,别再逗我发笑了。」

小丑的脸上露出嘲弄的笑意。他嘴上说着发笑，脸上也确实在笑，但看上去却没有半点笑意。

只有满腔的恶毒。

谜语人紧盯着他的脸。

他慢慢的说道：「你想干什麽？」

一枚涂着笑脸的毒气弹出现在小丑的手上：

「诺，我会让事情更有趣。」

「你这个疯子。」

谜语人快速的退到囚室的一边，他脸色难看：「你这该死的——」

「这个配方也许比较老了，效果也有所减弱了，但是如果多等上几分钟，他依然十分强力。」

小丑一边说着，然后就直接将毒气弹通过透明囚室上面的通风口扔进了谜语人的房间内。

「快住手，小丑，你这个疯子——咳咳咳！」

绿色的毒气快速在房间内炸开。

「哈哈哈哈哈！没错，你亲自出来，这才是重点。」

小丑将脸紧紧的贴在透明的玻璃墙上：「毕竟你要是状态不佳，我可不想带你参加派对，对吧？」

绿色的迷雾在房间内升腾，将小丑的脸映得一片朦胧：

「你一直都很有潜力，我最爱的就是你这一点。从来没人能像你一样把蝙蝠逼到极点——」

「而除了你，没有人拥有过能与伟大的蝙蝠王比肩的智慧！」

在谜语人剧烈的咳嗽声中，小丑高声道：

「如果你不给他提示的话,他永远都找不到你！不是吗？你总是着眼于最重要的游戏，就像我一样！」

「哦,爱迪！爱迪。你的头脑是你最危险的武器，在这一方面，你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出色。你是这座邪恶城市的谜语大师，比起蝙蝠侠要更聪明，更优秀，也更危险。」

「所以——」

「你为什麽还要在这里浪费生命，爱迪？我实在是不忍心看你变成这样，我宁愿你去死。」

小丑说道：「而现在你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滋呲！

透明的玻璃门被打开，谜语人就这麽站在分开的小丑毒气中央。

「一共有46种方法离开这间囚室，小丑。」

谜语人说：「而只有4种能在你规定的时限内完成。」

「最简单的莫过于用最省力的发力技巧击打玻璃的脆弱处。但我选择了方法三。」

小丑扯着自己的笑脸：「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直没变！你永远都能先人一步。」

「4个小时前，我在墙上挖了一个洞。」

谜语人说道，他看向囚室的门禁：「我通过这个洞改接了大门的电路。」

小丑的面色微变。

「而我用来挖墙的工具是一只铁勺子。」

这不合理。

蝙蝠侠不会蠢到给谜语人一只铁勺子。

小丑根本就不想听他后面说些什麽，他果断的扭头逃跑。

他迈开瘦长的双腿，身手敏捷的跳跃，直接翻过了围栏，三步两步就跳上向上的阶梯。那是离开蝙蝠洞的门户，也是他进来的入口。

谜语人低垂着脑袋。

「为什麽所有的阿卡姆疯子都被调动去对付贝恩，却只有我一个人留在蝙蝠洞里？」

「为什麽罗宾不在，他的那个管家也不在？」

谜语人的声音在后面响着：

「所以你明白了吗？小丑？」

「那麽多年来，我总是不承认蝙蝠侠比我更聪明，即使现在我也不承认。但我还是要说……」

「在某些地方，蝙蝠侠的智慧确实超越了我，比如在对你的了解上。他说你一定会来确认一下之前那个小丑是不是被杀。

他说你一定会来亲眼确认……

他和我说了很多，关于你……或者说你们。」

滴！吱滋滋……

吵闹的机械音响了起来，像是有什麽庞大的机器在运行。

小丑的指尖摸向了门把手。

滴！咔呲！

然后下一秒，世界就在小丑的面前颠倒。

楼梯倒卷着，在机械声中像颠勺一样将小丑扔回地面上，地面打开，下陷，将小丑宛如一只封印在琥珀中的昆虫一样吞噬入其中。

随着一阵机簧声音，地板重新合拢，好像刚才什麽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总是想着游戏，小丑。」

谜语人静静的矗立在那里：「但已经不再有游戏了。不管是我，还是蝙蝠侠，贝恩，我们所有人。」

「你已经被抛弃了。自始至终，想玩游戏的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你以为我身为游戏的另一个玩家是不可能和关底boss合作的。」

「但这是个谬论。」

谜语人眉眼低垂。

蝙蝠电脑发出合成的声音：

「空气清新系统已发动……正在清除残留的小丑毒气……」

「已完成。」

它欢快道：

「祝你有一个没有小丑的美好下午！」

「那正直的丶曾经是温顺的人。」

谜语人低声吟着。

「沿着危险的小径，顺着死亡之谷一直走下去。」

「……蹒跚的蛇，谦卑的，缓缓移动……」

「……而正直的人在野地里大怒……

「那里群狮在漫步！」

（谜语人吟唱的诗句节选于威廉·布莱克《天堂与地狱的联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