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迪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居然从公主的脸上看见了坚毅。

看来刚才的确发生了许多……

狼帮信使被拖到琼安面前，迎着手下们亮晶晶，宛如在燃烧的目光，琼安没让他们失望。

“你应该铭记这一天……”

琼安握住长剑，刺进求饶的信使胸口：“狼帮因你而覆灭！”

给自由帮带来灾难的帮凶倒地，琼安抬起头：“辛苦了，波雷斯。还有其他人在赶来吗？”

敬畏的波雷斯连忙摇头

“我们就够了，公主。”格罗瑞娅嗡声道。

牡蛎帮也只有两位大师，狼帮不可能有和他们对抗的实力。

“波雷斯，你带着他们埋葬同伴的尸体。”

至于敌人的尸体……他们的归宿是流浪者的肚子。

“公……公主，我们也想去。”

琼安怔然，看到他们眼中的不甘，还有火焰。

“你们也想复仇吗……那好，我们一起。”她没让男人们的火焰熄灭。不愿意去的则留下来照顾伤员，掩埋同伴。

琼安他们出发。

苦难帮帮众在前面带路，伊莉摩雅丝什么也没说，也没有离开，跟在琼安身后。

四五个小时的跋涉，途中还在路上短暂歇息。终于，在阴沉的傍晚，狼帮山寨的围墙出现在前方。

“谁在外面！”

围墙上的帮众发现了他们，格罗瑞娅的回应是握住背上的战斧，朝着寨门冲去。

“哇啊啊啊啊嘎！”

格罗瑞娅犹如一头巨兽撞向寨门，轰然巨响中，数公分厚的寨门瞬间四分五裂，碎片如子弹般射杀站在门后，尚不知发生什么的帮众。

苦痛帮帮众跟着冲了出去。

深处的山洞大厅，狼王和二当家同时望向外面。

“哪来的打雷声？”

“我出去看看。”二当家走出大厅，就看见寨门消失，帮众如溃兵般四散，一群苦工打扮的人簇拥着一个女人走来。

“艾力居然输了？”

二当家带着凝重：“看来我小瞧你们了。”

他的视线锁定走在最前面的女兽人和那柄战斧上。

精英？还是说……

“乔迪，你保护好公主。”

进入狂化状态的格罗瑞娅一步一个脚印，径直向着狼王大跨步冲去，重重劈下！

“就你他妈叫狼王啊！”

二人的交锋重演了琼安和艾力的战斗，不过倒飞出去的换了一边。

“我不是狼王！”

满脸鲜血的二当家爬起来嘶吼。

“你的实力不错，看来也是个小头目了。”格罗瑞娅走到他面前。

“大人，我知道狼王在哪！”

绝对的实力面前，忠诚显得可笑。

“我也知道。”

格罗瑞娅毫不留情地拧掉二当家的脑袋，眼中猩红褪去一些，回过头说：“我是不是杀早了？”

拎着一颗头颅的格罗瑞娅诡异的透着一股憨厚。

“狼王留活口就行。”琼安说。

“那就好。”

格罗瑞娅迈上台阶，冲进山寨大厅。

“你也上吧，乔迪。”

琼安看出他的跃跃欲试：“伊莉摩雅丝会保护我。”

“遵命，公主。”

战斗一开始就结束了，见到二当家没有丝毫抵抗就被打死，狼帮帮众士气尽失。

乔迪不是格罗瑞娅，他让帮众丢掉武器蹲在地上，只消灭拒绝投降的敌人。还为此杀了两个杀红了眼的苦痛帮帮众。

称霸整片地区的狼帮瞬间分崩离析，但他们越摧枯拉朽的消灭敌人，琼安越觉得伊莉摩雅丝错了。

那是三十条人命，三十个家庭，但都死在一句轻飘飘的“磨练”之中。

自己只是个冒牌公主，哪里值得这些？

格罗瑞娅走了出来，斧头和身上满是热气腾腾的鲜血——没有她自己的。

琼安回过神，迈上台阶，看见被格罗瑞娅蹂躏的不成人形，还剩一口气的狼王。

他的实力显然不到大师，即使会些战技，在发起狂来连雷恩团长都要避开锋芒的格罗瑞娅面前简直就像个布娃娃。

琼安看着他，认真地道：“我说过，我会来取走你的脑袋。”

“你……是谁？”

狼王努力睁大臃肿的眼皮，试图看清琼安的样貌。

“我是琼安。”

“我不……认识你……”狼王肺部发出风箱般的呼哧声，嘴角泛起粉色的泡沫。

“他的实力还可以，我情不自禁。”格罗瑞娅不好意思地道。

“我们确实不认识，只是你挡我的路了。”

就像艾力说的那样，这是生存之战。

狼王这样的人存在一天，穷人们就要在底层挣扎一天。

琼安暂时没杀狼王，他还有用。

让格罗瑞娅将狼王拖到外面，然后将所有狼帮帮众和矿洞里的苦工赶出来，召集到大厅前。

“公主，这个人说是你的人。”

乔迪回来的时候，身边跟着一个脏兮兮的家伙。

“头儿！我就知道是你！”哈丁兴高采烈地凑了过来，又不敢离得太近。“救我的那位大人怎么叫您……公主？”

哈丁还活着，让琼安的心情好了不少。

“晚点再告诉你，我们先来审判狼王。”

琼安走到被摆出跪姿的狼王旁边。

“呃，他死了。”格罗瑞娅挠了挠脑袋。

“没关系。”

琼安转身，面向台阶前黑压压的人群，朗声道：“我是琼安，自由帮的头领！”

“狼王输了，我将会是你们的新头领！”

神情麻木的人们无动于衷，只是换了一个头领而已，他们的苦难不会有任何改变……

“但和狼王不同，我将每个人都视作同胞。所以，你们从此不会再被奴役和压迫，你们有休息时间，有工钱拿，还可以回家看望亲人！”

雪风吹动琼安的发梢，像是旗帜一样轻轻舞动。

她的脸颊苍白，鼻尖则冻得发红，挂着些许冰霜的睫毛下是一双坚毅的眼眸。

“如果我背弃这番承诺，就让我和他一样！”

琼安看向格罗瑞娅，她会意地挥舞战斧，砍掉狼王的脑袋。

格罗瑞娅在头颅落地前抓住头发，高高举起：“向琼安殿下行礼！”

台阶前的人群跪倒了一片。

“起来吧，以后你们不需要跪任何人了，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