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臭脸的矮娘们。 矮娘们?还爱臭脸? 是指谁,毋庸置疑。 谢令姜话音落下,众人眼神古怪,纷纷看向容真。 容真蓦然愤怒,杏眸狠狠瞪着一袭火红男装的谢令姜: “本宫是天赋异禀,提前驻颜,总比你这个女汉子好,如粗鄙武夫。” 谢令姜一声轻笑: “女史大人对号入座还挺快。” 欧阳戎有些头疼,劝道: “你们小点声,对岸人多,妙真她们看着呢。” 他又朝谢令姜小声道: “这事我正要和你讲,是答应了些事,等会夜里和你说。” 不等谢令姜开口,容真冷笑: “夜里,孤男寡女,你们夜里要去哪?有什么话大伙不能听的。” 欧阳戎赶紧朝她使了个眼神,让她别打 岔。 他忍不住余光看向小师妹。 其实小师妹当众点出此事,他除了窘迫外,其实有些庆幸松气。 欧阳戎最是了解小师妹,她一向识大体,在外面维护他这大师兄的面子,而能够被她当众说出来的事,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实在忍无可忍,被深深辜负心如死灰。 一种是实打实的撒气,只是不爽出一口气,并不是真的要死要活。 眼下明显是后一种。 欧阳戎看懂了小师妹的做法,只可惜容真没看懂,似是以为是宣战。 女史大人一身反骨,唇儿紧抿,高昂着下巴: “谢令姜,你别看低了人,本宫过来,只是教他剑诀,老乐师将剑诀传给了本宫,欧阳良翰需要此决。 “不过,教他途中,确实有点意外发生……” 她突然转头,朝心道不妙的欧阳戎一字一句的说: “欧阳良翰,咱们之间的事,没什么好瞒的,光明正大,你那夜做了什么,莫蒙混了,让她知道又如何?” 宫装少女一脸傲娇的说完,偏过头去,右手却抬起,默默的摸了摸小腹部位。 听到这话,众人一愣,特别是容真这副动作。 他们纷纷看向欧阳戎。 嘶,这是何意?难道是说…… 她有了? 离闲等人遐想连篇,主要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刺激,本以为只是男女初始阶段。 欧阳戎无语:“什么做了什么,你误会了,那夜是和你开玩笑的,压根不会有事……” 容真却坚定反驳: “开玩笑?明明就差一点,隔一层窗户纸而已,本宫才不信你们男子鬼话,特别是那种时候,你问别人信不信,真当本宫三岁小女孩呢。” 欧阳戎:“……” 周围气氛无比沉默。 谢令姜缓缓转头,看向欧阳戎。 离闲、离大郎等人眼睛瞪大,不时的打量檀郎和容真女史,像是吃到大瓜了。 欧阳戎看着抚摸肚子、理直气壮的女史大人,百口莫辩。 发现众人投来的古怪目光,他再也忍不住 了,急眼吐露: “不是,哪有抱一抱就怀上的?况且还隔有衣服,其他什么事也没做……” 说到这里,他发现周围人眼神并没有释然,反而愈发古怪。 看见众人一副原来你真干了的眼神。 小师妹眼睛望了过来: “所以大师兄真碰了?” 离闲捻须叹息,朝欧阳戎投去一道过来人的眼神。 似是在说,只是简单蹭蹭抱抱,没做别的,谁信啊?大伙都是男子,自己人,檀郎就别演了。 离大郎也摇头,小声嘀咕:“檀郎还是太冲动了……” 韦眉捏了下长子胳膊,努力帮欧阳戎说话:“你小子莫说风凉话,这事也不怪檀郎,天下男子都忍不住的。” 她转过头,小声安慰起谢令姜:“妒妒理解一下,男子嘛,不过此举确实有些不对,伯母帮你严厉批评下他……” 欧阳戎脸庞微愣,猛地反应过来,望向容真。 容真小脸不变,嗓音依旧冷冷淡淡: “那你还想做什么?那夜做的事还不算够吗,你当时自己也说了,是一个女子把能给的都给你了,其实本宫也是身不由己,嗯,欧阳良翰,都怪你。” 欧阳戎:…… 他也不知道容真是真误会,还是误会。 怎么感觉她是在大气层? “咳咳,你们先聊吧。” 离闲等人见状,准备退下。 谢令姜突然道: “先把正事谈完。” 众人顿步,余光发现谢令姜似乎没多少生气,脸色有些淡然。 也不知道是不是养气功夫好,还是真没生气。 容真也微微侧目,看着恢复正常的谢令姜。 欧阳戎强笑道:“对,谈正事,小师妹……” 谢令姜突然道:“你别说闲话,就大师兄你闲事最多,耽误王爷正事。” 欧阳戎哑然失声。 谢令姜俏脸如常,伸手指着离闲手中的夜明珠,认真问: “伯父,这鼎剑,只是单纯献上去吗。” 欧阳戎立即出谋:“最好是咱们的人成为剑主。” 谢令姜没看他,轻声说:“裹儿做剑主如何?” 离闲与韦眉几乎同时开口: “不行!” “不可!” 欧阳戎问:“为何不行?” 虽然他没太多意见。 离闲认真道: “离氏子弟不能轻易练气。” 韦眉也出奇严肃: “等回京城,裹儿好好过富贵日子即可,咱们把关,让她嫁个好人家,哪怕不嫁人,自由自由一辈子也许,但是不能让她卷进这些事,太危险了。” 欧阳戎有些默然。 离裹儿偏头看了看阿父阿母,没有说话。 谢令姜思索片刻: “但是最好是咱们的人成为这口剑的剑主,让它掌握在我们手里,让圣人必须用我们。” 欧阳戎压低声音: “小师妹说得对,剑诀我有,真名可以试试那个字,现在就差九品了,至于替代九品的气盛之人太难了。” 谢令姜、欧阳戎、容真都不是九品了,不能轻易散功重炼。 离裹儿突然道:“彩绶如何。” 众人愣了愣,纷纷转头看向不远处正在打瞌睡的包子脸小侍女。 后者似是感受到众人锐利目光,悠悠醒来,回过头,与众人对视,吓得蹦起,赶忙起身走去,继续收拾行李,目不斜视,一副勤劳守岗位的小模样。 欧阳戎见状,有些无语。 怎么感觉这包子脸小侍女和某个小墨精一样不靠谱。 韦眉沉吟片刻: “彩绶确实可以,但她练气天赋如何?” 谢令姜点头:“我夜里去查看下。” “那就暂定是她了?” 众人相顾,纷纷颔首。 离大郎指了指对岸: “那咱们明日继续启程回京,可这些人怎么办?要不要一起跟来。” 容真突然开口: “本宫可以和你们一起回京,就让妙真把这些白虎卫降将押送回浔阳城,让易指挥使来处理,她会妥善安置。” 欧阳戎颔首:“好。” 容真低声说:“本宫会修书一封给易指挥使,让她配合你,浔阳局势,你来上报,有鼎剑在,圣人定会龙颜大悦,浔阳城的锅可以丢给魏王、梁王。” 欧阳戎似是早有准备,直接颔首:“嗯嗯。” 谢令姜看了看努力配合欧阳戎的宫装少女,撇了下嘴。 欧阳戎点头:“那行,我明早去和妙真说,对了,王爷要不要一起……” 在韦眉注视下,离闲果断拒绝: “不用了,哈哈,檀郎你去沟通就行。” 欧阳戎轻轻点头。 就在这时,张时修、陆压赶来,递给欧阳戎一封信。 陆压开口: “这是刚刚秦小娘子送来的,说是汉阳县那边的加急消息,是龙城县寄过来给欧阳刺史的。” 欧阳戎接过来信,打开一瞧,脸色渐渐沉默。 离闲好奇:“怎么了?” 欧阳戎抿嘴: “婶娘、薇睐她们没走,回南陇的半路折返,来找我了,是刁县令发现,派人把她们送来了,现在在汉阳县,准备出发过来,大概明早上到。” 众人哑然。 谢令姜转头,有些认真道: “甄姨是关心你,你别说她不顾大局。有时候在妇人家眼里,什么家国大事都不重要,没有你这亲人重要,你担待一下。” 欧阳戎默然。 容真忽然提议: “这新鼎剑的剑主,本宫推荐薇睐,她也是合适人选。” 离闲等人一愣。 谢令姜也怔了下,偏头看了看容真,反应过来什么。 她也立马道:“薇睐确实合适,她已经成熟,可以让她试试。” 欧阳戎看了看二女。 隐隐猜到她们可能是在拉拢叶薇睐。 但是他有些沉默。 离闲也建议:“要不就你房中的叶姑娘了?” 欧阳戎摇头:“两手准备吧,她或许练气天赋不够,现在你们要北上回京,需要快点找到剑主,就让薇睐和彩绶一起试,一起教她们练气,谁先九品,谁做剑主。” 离大郎准备再劝:“可是……” 欧阳戎摆手:“就这么定了。” 他又笑道:“况且那个真名也不一定对。” 众人只好点头。 俄顷,纷纷散去。 离闲一家走的很快,欧阳戎还留在原地。 容真、谢令姜都没有挪步。 离裹儿稍慢半拍,突然问欧阳戎: “你有几道剑诀,不止一道吧?” 欧阳戎看着她:“你问这个作何?” 离裹儿轻声道: “只是好奇,你准备全给新剑主吗?” 欧阳戎沉吟: “先给一道,检验真名。” 离裹儿问: “哪一道?陶渊明的那道孤篇,??《归去来兮辞》?” 欧阳戎有些皱眉:“你怎么知道的?那是【寒士】剑诀。” 离裹儿脸色不变: “你不是以前提过吗,不过当时问你,你含糊其辞。” 欧阳戎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事。 “嗯。”他脸色缓和了些,又想起了什么,问:“对了,你是不是有一份《归去来兮辞》?” 离裹儿颔首:“当年生辰礼,你送我的。” 欧阳戎多看了眼她,没立马说话。 离裹儿转头望着夜色,嘴角似是噙笑,又似是脸色认真: “欧阳良翰,你看,你送我的东西,果然都很重要,都不是凡物,看来那个梦是真的,你算是我贵人了。” “贵人算不上,公主吉人自有天相。” 欧阳戎转头看了看留在原地、各自“心不在焉”的谢令姜、和容真,嘴里恭维了一句。 离裹儿看了看他侧脸。 儒衫青年忽问: “公主殿下,王爷王妃不让你炼气,你会不会不服?” 离裹儿不答,转身走人: “刚刚商量剑主的事,我晚上和彩绶说下,还有……” 欧阳戎看见这位梅花妆小公主俏美背影摆了摆手: “你送我的《归去来兮辞》我会帮你保密,不会告诉任何人,好了,你哄她们去吧。” 欧阳戎沉默片刻,收回目光,看了看二女。 谢令姜、容真都静立原地,各自张望远处风景,刚刚他和离裹儿的话,这个距离,她们若是有心,应该都听到了。 欧阳戎露出些笑,先打破沉默: “小师妹,要不一起守夜……” 谢令姜突然转身就走: “你要学琴就去学吧,和你的女史大人。” 欧阳戎哪敢去学,赶忙摆手: “不差这一会儿,今夜我陪你守夜吧……” 谢令姜却消失不见,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欧阳戎无奈,准备朝容真开口。 他回头一看,发现宫装少女已经掉头走人,走的是和谢令姜相反的方向。 她语气冷淡: “你陪她守夜去吧,本宫乏了,手指头酸, 今晚不想弹琴。” 欧阳戎:“……” 他留在原地,左右张望。 一阵寒风袭来,捎走一声忧愁叹息…… 一炷香后,欧阳戎回到帐篷,简单擦洗了下。 没有立马睡下,出门去找容真。 他计划了下,准备前半夜找容真学琴,后半夜再去陪小师妹一起守夜。 来到容真帐篷却发现没人,找人打听,发现女史大人沐浴过后,直接渡河,去对岸营地找妙真了。 后半夜,欧阳戎披衣来到篝火边,正在守夜的陆压、张时修奇怪的看着他。 欧阳戎咳嗽了声,换下了两位道长,在篝火边守夜。 迟迟不见原本要守夜的小师妹出现。 他袖中溜出一团小黑影,囔囔一句,拔腿就跑: “哦豁,光棍,是不是光棍?抱歉,本仙姑不和光棍待一起。” 妙思抱着小被子,光着脚丫子,跑去了谢丫头的帐篷。 从不陪跟班一起吃苦,最享受,没有之 一。 欧阳戎火前孤坐,不时的张望四周的漆黑夜风。 远处山林,有夜莺啼声奋力,似是在寂寞呼伴。 青年紧裹儒衫,安静笼袖,就这么一坐到了天明。 作家说 (追到最新的书荒兄弟,推荐康康小戎的老书《我有一个剑仙娘子》,快万订了,量大管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