诀别的话，在冰冷的虚无里，孤独的向着远方传荡。

亦如月明珠，独自坠入虚无的深渊。

只是，让月明珠娇躯一颤的是，一袭叹息声近在耳畔的响起。

“何必等来生再见呢？”

“现在，我就来见你。”

月明珠模糊的视线中，那已经消失不见的人影逐渐放大。

她赶忙擦掉眼泪。

清晰的视野中，江凡也闯进了虚无里。

狂乱的空间之力，将他吹拂着向远方而去，但他一次又一次的施展空间之术。

因为金银两片叶子互相感应的缘故，每一次空间瞬移，两人的距离就要拉近一些。

在月明珠睁大的杏眸中，江凡瞬移到了她面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终于找到你了。”

感受着手心的手软，江凡悬着已久的心终于踏实。

月明珠此时才反应过来，惊呼道：“你疯了？”

“你跑进来干什么？这里可是虚无，进来就没命了！”

江凡眼神温柔，道：

“我怎忍心看着你一个人在虚无里哭泣呢？”

“来吧，尽情哭吧。”

他张开了双臂。

月明珠泪雨如下。

此前的难过，委屈，怨恨和决绝，不敌江凡一句温情的话。

她再难压抑心中情绪，扑进了江凡怀里，捶着他的胸膛道：

“你是天底下最坏最坏的混蛋！”

“一直一直都折磨我！”

江凡只是默默将她拥在怀中，安静听着她的哭诉。

自己的确太亏欠她了。

昔日的随心所欲的合欢宗主，成了一个只会为他着想，连自己的命都不要的傻女人。

哭泣良久，月明珠才停下来。

可心中仍旧不解气，张嘴狠狠咬了江凡胳膊一下，道：

“我豁出命救你，你现在也跟进来，不是让我白死了吗？”

江凡回首望去，那巨大的虚空裂痕已经看不见了。

他和月明珠已经放逐到了虚无的深处。

想回去都没路了。

他抬起月明珠的下巴，道：“你为我死，我焉能独活？”

月明珠眸中涌出喜悦和感动。

原来自己在江凡心中这么重要吗？

等等，不对！

她甩了甩下巴，甩开江凡的手，皱着琼鼻哼道：

“少来，我已经不相信你的花言巧语！”

“你心里只有那个哥哥哥哥喊你的灵疏，哪里还有我？”

说到这，她微咬着红唇，恨恨道：“你连我失踪了都不知道！”

江凡莞尔失笑。

难怪化身丑女的月明珠，并没有跟他相认。

原来是误以为江凡专程来找灵疏，而没有在乎过她。

江凡低头看了眼两人胸前交织在一起的金银叶片，笑道：

“我若没有找你，你师尊怎么会把金银叶片分别交给你我？”

月明珠仍旧蹙眉。

她也想过这一点，但这并不能说明，江凡是去找她的。

因为，她并未以月明珠的身份在归墟州行走。

“你少骗我，我已经不相信你这个大骗子了！”

“这只能证明，你见过我师尊。”

江凡哭笑不得。

想了想，取出了九龙妖鼎，道：“还需要证明吗？”

月明珠怔怔望着九龙妖鼎，这才动容道：“你……你去过元婴洞府？”

江凡眼露怀念之色，道：“那是我们缘分开始的地方，我自然要去那找你。”

月明珠心中涌出巨大的喜悦，眸中绽放着璀璨的光彩：

“你去太仓大州找过我？”

江凡道：“你久未归来，我当然要去寻你。”

“我去过你的宗门，也去过元婴洞府，后来还顺着九龙妖鼎到了天遗城。”

这一刻，月明珠释怀了。

心里长久以来的猜疑，自我怀疑全都如烟散去。

江凡在乎她，也找过她，甚至从太仓大州一度找到了归墟州。

她脸上洋溢出了久违的灿烂笑容。

亦如最初相遇时。

她踮起脚，小嘴啄了江凡脸颊一下，笑嘻嘻道：

“还算你有点良心！”

“原谅你啦！”

江凡哭笑不得。

他何时没有良心了？

这时，月明珠又诧异起来：“那你是怎么跟我师尊认识的？”

“还有，他怎么会撮合我们俩？”

“老家伙可不是多事的人，若非为了救我，他都没打算显露天人五衰实力的。”

江凡无奈道：“大概是我太优秀，人见人爱吧。”

噗！

月明珠扑哧一笑，轻捶了江凡一下：“虽然是事实，但也别臭美。”

“你要是没展露出惊人的一面，他是不会卖力撮合我们的。”

“你肯定干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快说我听听。”

江凡本不想多言，可望着死寂的虚无。

两人只能靠着互相倾诉，度过余生了。

便没有隐瞒，将自己从元婴洞府到天渊七城的经历相告。

得知江凡空间传送时，被血千丈斩断了空间隧道，差点葬身血雾。

月明珠心中涌出歉意。

江凡为了找她，命都差点丢了，自己却在埋怨和怀疑江凡心中是否有她。

她环住了江凡的腰，将自己的身体都埋进他怀中。

“对不起，我不该任性离开你的。”

江凡摸了摸她的脑袋，道：“是我冷落你了。”

“后来，我又到了天遗城……”

得知半巨人在天渊七城所干的事，月明珠眼露寒芒：

“这帮人真的是畜生。”

“我传送过去时，就被他们发现，好几个半巨人都要对我施暴。”

“要不是老家伙及时赶到，我早就……”

江凡猜到过月明珠可能遭遇这些。

亲耳听到，仍旧心怀杀机，这群奸淫掳掠，无所不干的坏种！

他搂紧了月明珠，道：“可惜只杀了一半法相境！不然，就替你报仇了。”

月明珠安心的靠在他怀里，道：“已经够了，死一位法相境都够他们受了。”

“杀一半法相境，他们心都在滴血呢。”

说到这里，她恍然道：“难怪老家伙欣赏你。”

“元婴境剑斩天遗城过半法相境，这等壮举，中土都没几个呢。”

“不过，老家伙不知道的是，他的宝贝徒弟早就捷足先登，早早把这个妖孽天骄纳入囊中咯！”

月明珠笑嘻嘻的，望着江凡的眼神，满是得意。

江凡哭笑不得，最后又说了许怡宁的事。

月明珠微微一叹：“原来，归墟州第一美人的紫微仙子，就是她。”

“她……其实也是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