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8章 这是纵横谋划【拜谢!再拜!欠更40k】 知否:我是徐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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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在信州,

怀着第二个孩子的谷氏,

在床上抱着自己亲生儿子,

亲口说出自己的担忧和谋划时,

眼前的这位大相公之子小余大人,

也是这般言不由衷的模样。

嘴上说着不行,

可最后还不是让谷家请去的郎中进了府,

帮那位范大娘子『调养』身体。

眼看着范大娘子身体每况愈下虚弱不堪,

小余大人又以汴京之中医科圣手众多为理由,将范大娘子从信州千里迢迢送到汴京。

这般折腾,身体康健的人都轻易经受不住,更何况是个因为生孩子而伤了根本,又虚弱数年的妇人。

谷氏这般谋划的结果,便是她从一个小地方家族的庶女,一跃成为大相公之子,州牧高官家的正室。

她自己的一对儿女也成了正室嫡出。

可谓收获极丰厚!

想那范大娘子在闺中的时候,爹疼娘爱,心思单纯与人为善,一点也不知道很多东西都是要去争去抢的。

这些年来闲暇之时,

谷氏也时常会回味当年的那番谋划。

毕竟费尽心机穷尽心力的努力之后获得的成功,其中滋味实在是妙不可言让人怀念。

当年的成功,更是极大的助长了谷氏的自信心!

谷氏年轻的时候身份不高,都能为自己和孩子打算,

今日顾家这门极好亲事摆在眼前,她定然是要为亲生女儿想想的!

『当年我还是个外室都能成功,如今我已是执掌余家内宅的主母大娘子!就该纵横谋划!』谷氏正想着这些时。

「你再把今日马球场中的情况与我说一说。」小余大人出声道。

谷氏嘴角的冷笑瞬间消失,深吸口气后缓缓道:「官人,今日」

待谷氏说完。

「不行!」小余大人嘴里说着不行,脑袋也摇了起来。

「为什麽不行!」谷氏蹙着眉,气势十足的问道。

「你还问?顾家二郎都争到了皇后娘娘赏下的彩头,那便是皇后娘娘也知晓了这桩喜事!咱们再横插一脚,姐妹换嫁,那就是不知好歹!」

看着小余大人的表情,谷氏摇头道:「官人,你这就想岔了!你以为顾家和那顾侯夫人,是看中了嫣然这姑娘?」

小余大人:「不然呢?」

谷氏摇头,软声说道:「官人,方才妾身说过了,想那顾家是看中了咱们余家书香门第清流世家的招牌!」

「公爹他老人家在别人眼中,那是文官泰斗官场巨擘!」

「侯府真正看中的,就是余家的人脉关系!只要能和咱们余家联姻,娶哪个姑娘不是娶?」

「哪怕皇后娘娘知道此事,咱家给个不得已换人的理由,那也是为了顾家好,为了不破这桩喜事!受委屈的是咱家红儿!」

「我们这般有诚意,他顾家还会悔了两家的婚事不成?」

「到那时官人你再看,皇后娘娘知道此事,反而成了顾家必须要结亲的原因。」

谷氏这麽一连串的话下来,方才还持坚定否决态度的小余大人,眼中满是犹豫神色的踱了几步。

见此,谷氏继续道:「这样一来,咱家两个姑娘都和顾家有了牵扯!要是顾家不答应,便是他们家耽误了咱家姑娘一辈子!咱们余家也占理!」

停下脚步,小余大人深吸口气道:「这事.你自己再仔细斟酌斟酌吧!我去书房看看书。」

说完,小余大人背手走了出去。

「是,官人。」谷氏低头道。

小余大人出了屋子。

屋中的谷氏抬头挺胸,深呼吸了一下后,嘴角再次露出了笑容。

「唉!斟酌斟酌?不就是同意了麽!」

微不可闻的说话声传来。

马球会结束几日后,

四月八日,

金明池如往年那般闭苑,

池苑里没了西北角垂钓的钓鱼人,池中的鱼儿找食物都麻烦了不少。

又过了两日,

便进了四月中旬,

日头越来越高,温度也随之升高。

汴京内外的路边或是园子里,郁郁葱葱一片绿色,间或有盛开的各色花朵。

迎面而来的风中,热意也愈发的明显。

有时午后在阳光下待的久了,皮肤都会有些被灼热的感觉。

这日巳时初刻(上午九点后),

积英巷,

盛家,

「诸位都歇歇吧!」

庄学究说完,便拿着摺扇走向了一旁的罗汉椅,自顾自的躺了下去后,闭目小睡。

学堂中的其他人,则纷纷起身,活动着久坐后有些僵硬的身体。

齐衡站在书桌后,一边活动着腰部,一边趁机朝后面的明兰看了眼。

往日都低着头的明兰,今日罕见的抬着头,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齐衡被明兰的笑容闪了一下,嘴角也不知不觉的带上了笑容。

但很快,齐衡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因为齐衡顺着明兰的视线看去,发现明兰正在看的人居然是徐载靖前面的顾廷烨。

「公子,喝口水吧。」

站在一旁的不为端着大口带柄的瓷杯说道。

齐衡醒过神来,点头后接过瓷杯喝起水来,可他的目光却停在了右边的顾廷烨身上。

喝完水将瓷杯给不为后,齐衡借着伸懒腰的动作,又回头看了明兰一眼。

正在看顾廷烨的明兰,察觉到视线后,抬眼看了下齐衡,对视的瞬间便赶忙低下了头。

齐衡还没来得及因为和明兰对视而高兴,心中便浮起了一个声音:『这两日六妹妹老是看二叔,她.不会对二叔有意吧!』

想到这些,齐衡瞬间就感觉心里空空的。

坐下后,齐衡再次看向了顾廷烨,想要看出顾廷烨身上哪点吸引了明兰的注意。

顾廷烨笑着和徐载靖说完话,转头看过来道:「元若,你老这麽看我干嘛?」

说着,顾廷烨还扫视了一下衣服。

齐衡赶忙笑道:「二叔,我看你这两日都很高兴,便不由得想多看几眼。」

听到此话,顾廷烨脸上笑容愈发的得意,挑眉道:「哈哈!还行!待过两年元若你便能体会到了。」

齐衡身后的长枫,也是面带笑容道:「我家三位妹妹和嫣然姑娘向来交好,四妹妹她这两日就吵着要准备贺礼呢。」

前面的墨兰有些害羞的回过头,见徐载靖等人都在看她,便有些害羞的轻轻点头。

见此,如兰有些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齐衡则是一愣之后,眼中一亮,笑道:「三位妹妹也是为此高兴。」

说着,想通了的齐衡扫视三个兰一眼。

看到明兰笑着点头后,齐衡心情更加愉悦,方才的心里空空的感觉瞬间消散。

一旁的徐载靖,看着前面的顾廷烨,也轻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

内城,

广福坊,

坊内街道很是宽阔,街边不时有行人经过。

路两边有不少茂盛的树木,阳光一照便是成片的树荫。

一阵风吹过,

「哗啦啦~」

树冠轻轻摇动,树上的叶子纷纷响了起来。

树下地面和墙面上,都映着斑驳的光点,也随着树叶摇动,时大时小时而消失。

辚辚车声中,

一行车马从不远处驶了过来。

被骑马护卫护在中间的四辆马车,用料考究颜色低调,车厢四周都扎了一丛丛盛开的鲜花。

马车中,

女使云木撩开车帘,看着车外的街景道:「姑娘,瞧着快要到了。」

「嗯,告诉前面的,咱们直接进院,在二门下车。」

「是,姑娘。」

听着主仆两人的对话,

坐在柴铮铮身边,年岁和柴铮铮差不多的贵女,也伸手撩开车帘朝外看去。

「柴姐姐,瞧着这附近的风景倒是不错!是你家新买的宅院麽?」

柴铮铮笑着摇头:「苑妹妹,这宅院是我家赁下的!」

被叫『苑妹妹』的姑娘面上有些惊讶的看着柴铮铮,笑道:「你家买宅院常见!这不买却赁宅院,倒是稀奇事儿。」

柴铮铮闻言也笑了起来。

苑家祖籍河间府,在大周开国后出过几位进士,如今还有族人在朝中为官,乃是河北东路的世家大族之一。

之前柴铮铮在沧州的时候,见过苑家姑娘几次。

这位苑家姑娘此次进京,未被遴选入宫,这段日子一直和母亲住在京中亲戚家。

「苑妹妹,我母亲说,你的亲事吴大娘子已经心中有数了?」柴铮铮笑道。

苑姑娘放下车帘,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下头。

「是哪家的公子?」柴铮铮好奇的问道。

苑姑娘笑着抿了抿嘴,羞涩道:「好像是吴大娘子的娘家侄儿。」

柴铮铮思忖片刻,笑道:「户部吴大人?很好的人家!人可见过了?」

苑姑娘摇了摇头。

柴铮铮笑道:「你要是留在京中不走,说不准参加个马球赛,品茶会什麽的,就有机会见上一见。」

话音刚落,

「吁!吁!」

随着车夫一阵勒停挽马的声音,马车停顿一下后开始转向。

「这是要进院儿了。」

苑家姑娘笑道。

又走了一会儿,

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

柴铮铮和苑家姑娘带着女使踩着马凳下了马车。

环顾四周,看着周围的房屋和景色,苑家姑娘笑道:「修的如此之好的院子,不买下来可惜了。」

柴铮铮笑道:「那也得人家卖才行。」

说完,柴铮铮朝从后面马车下来的嫂嫂卢氏,招了招手。

临去后院儿前,

柴铮铮同贴身女使紫藤道:「等各家贵女们来了,你迎客的时候替我告饶两句,然后直接请她们去后院儿。」

紫藤赶忙笑着应是。

穿廊过门,

柴铮铮和嫂嫂卢氏以及苑家姑娘来到最北面的院子外。

还未进院儿,就听到楼上有曲调委婉的琵琶声传来。

「这琵琶弹得好。」苑家姑娘赞道。

进院后,

上了里面的木楼二楼,

内侧挂着薄纱的窗户早已打开,入目便是远处皇家园林的美景。

「奴婢见过大娘子三姑娘。」

早已在此等候的行首魏芳直,带着面纱抱着琵琶,笑着朝卢氏和柴铮铮福了一礼后,又同苑家姑娘颔首致意。

「苑妹妹想听什麽曲子,和魏行首说就是了。」柴铮铮笑道。

苑姑娘从窗前美景中缓过神,扫视着魏芳直,惊讶道:

「魏行首?居然是你?我在沧州老家都听说过你的名号!有人说你的琵琶是『如听仙乐耳暂明』!今日终于有幸听上一听了!」

魏芳直赶忙躬身一礼:「多谢姑娘抬爱,奴婢不敢当。」

「当的!当的!」

说着,苑家姑娘便点了一首曲子。

琵琶声中,

不时有某家的贵女来到楼上。

没来过此楼的,看到窗外的风景,都会情不自禁的发出惊叹声。

「飞燕姑娘来了。」

女使通传声中,

荣飞燕带着细步和凝香走上了二楼。

「哇!」荣飞燕身后细步和凝香惊叹出声后,神色复杂的对视了一眼。

前面的荣飞燕,看着眼前的美景,也是一下瞪大了眼睛。

「美吧?」

早来一会儿,站在旁边的顾廷熠笑着问道。

荣飞燕笑着点头。

「走,咱们去那边坐下。」顾廷熠笑道。

几位贵女们说着话,

「高家姑娘来了。」女使紫藤气喘吁吁快步上楼,急声说道。

柴铮铮十分惊讶的站起身:「什麽?是滔滔姐姐麽?」

「是的姑娘!」紫藤赶忙回道。

听到此话,二楼上的其他姑娘们,也纷纷惊讶的对视了一眼。

随后,众人便赶忙起身朝楼下走去。

在木楼下等了片刻,

高家滔滔姑娘便一脸微笑的带着人进了院子。

没等柴铮铮说话,滔滔姑娘笑道:「铮铮,今日我们不请自来,莫要介意啊!」

柴铮铮赶忙福了一礼,笑道:「滔滔姐姐,怎麽会呢!」

柴铮铮说话的时候,一旁的其他姑娘们也紧跟着福了一礼。

『见过姐姐』『见过姑娘』等问安的声音,各不相同。

高家姑娘很是威仪的笑着点头回礼后,走到了众人身前。

「走吧,咱们上去。」高家姑娘笑道。

高家姑娘在前,众人在后,一起上了二楼。

「哇喔!」

「这等景色很是难得啊!」

高家姑娘感叹完,柴铮铮在一旁笑道:「姐姐说的是。」

高家姑娘看着楼上的众人,笑道:「我这一来,倒是让你们有些拘谨,玩的也不尽兴了。」

「姐姐哪里话!不会的。」柴铮铮继续道。

「铮铮说的是,不会的!」张家五娘在一旁笑道。

高家姑娘笑了笑。

在柴铮铮的谦让下,坐到了二楼的主位上。

「大家都坐吧。」高家姑娘笑道。

众人应是纷纷落座后,高家姑娘继续道:「皇后娘娘说,我在汴京待的时间少,让我多在京中多见见人。今日去柴家找铮铮,才知道你们来了这里。」

听到此话,顾廷熠等人纷纷仪态十足的微微点头。

看着众人的样子,

「噗嗤!」

高家姑娘忍不住笑了起来。

荣飞燕轻声道:「姐姐,为何发笑?」

高家姑娘笑着摇头道:「你们也太拘谨了!这一颦一笑,跟咱们那些有了诰命的长辈们似的。」

此话一出,

诸位姑娘们纷纷看了看周围的同伴,然后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瞧着众人笑着的样子,高家姑娘道:「这才对嘛!」

「几天的马球会,我熟识的人也不多,要是叫不出名字,诸位可莫要见怪啊。」

张家五娘福了一礼,笑道:「姐姐,我们自然不会见怪!今日铮铮这里,正好有清风楼的新酒,您认不出来,自罚一杯就是了。」

高家姑娘笑着颔首:「这样.也行!」

说了几句话后,众人发现这位高家姑娘,方才的话语只是说笑罢了。

但凡是去皇后娘娘帐前露过面的姑娘,这位便没有不记得的。

高家滔滔姑娘太子妃的身份,已经铁板钉钉,她便是将来的皇后。

众人自不会吝啬在她面前留下好印象。

滔滔姑娘同其他姑娘说话的时候,

紫藤走到了柴铮铮身边,耳语道:「姑娘,余家大姑娘说身体不适,今日便不过来了。来报信的余家女使,让奴婢代为转达余大姑娘的歉意。」

柴铮铮点头:「知道了!下午你就去余家瞧瞧,聊表心意。」

紫藤应是而去。

看着一旁说完话,正在喝茶的滔滔姑娘的眼神,柴铮铮探过身轻声说了几句。

滔滔姑娘点了点头,低声道:「可是日子来了?」

「这倒没说。」柴铮铮回道。

「哦!对了,今日你们可要耍弓箭?」滔滔姑娘笑着问道。

「啊?本来有打算的,但姐姐你在,妹妹们便不准备射箭了。」柴铮铮道。

「别呀!咱们在南面二楼看,射箭的去一楼院子!再安排两个健妇在旁边看着就是了!保证妥当!」滔滔姑娘说道。

柴铮铮想了想:「这倒也行。」

很快,

庭院里便立起了箭靶。

每当参加射箭比赛的姑娘们去楼下搭弓引箭,便有跟高家姑娘来的健妇,站在那姑娘身边。

保证不会有人忽然调转箭头,去射高家或者其他家的姑娘。

玩了有一会儿后,

「张家五娘,十箭上靶,七箭射中红心。」

随着健妇的喊声,已经射完一轮的张家五娘回到了二楼。

张家五娘一边看着楼下热身的荣飞燕,一边说道:「高家姐姐,其实我舞剑比射箭还要厉害些。」

高家姑娘笑道:「哦?那比完射箭,我们得瞧一瞧了。」

刚说完,

「哇!」

「哇!」

随着荣飞燕在楼下引弓射箭,二楼的贵女们看着箭靶上的羽箭,不时的发出惊叹声。

「飞燕姑娘,十箭上靶,七箭射中红心!」一楼的健妇喊道。

「啪啪啪!」

二楼的姑娘们纷纷鼓起掌来。

「瞧着飞燕姑娘是真会啊!铮铮,该你上了!」高家姑娘笑道。

柴铮铮笑着点头朝楼下走去。

荣飞燕则上了二楼。

听着周围贵女们敬佩的话语,荣飞燕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哟!」

「哇!」

「.」

「可惜了!」

「铮铮姑娘,九箭上靶,七箭射中红心。」

等高家滔滔姑娘去楼下射箭的时候,

苑家姑娘朝着柴铮铮和荣飞燕等人竖起了大拇指,道:「几位可真厉害.」

没等顾廷熠等人说话,这位姑娘继续道:「可是,柴姐姐,之前你的箭术可不这样。」

柴铮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今天.我,我第一次在这里射箭,有些不适应而已。」

荣飞燕面无表情的看着楼下说道:「我也是。」

顾廷熠:「我,我刚换了新弓弦。」

张家五娘:「嗯,我擅长舞剑,你们知道的。」

听着姑娘们的对话,一旁卢氏举起团扇挡着笑了起来。

四月月中,

申时初刻(下午三点后)

天空阴云密布,

明明是下午,天色却和傍晚一般昏暗。

积英巷,

盛家学堂,

一阵大风刮进了学堂中,

吹得坐在学堂中的众人衣袂翻飞,桌上的纸张翻动。

徐载靖迎着风吸了口气,笑道:「闻着是要下雨的味道。」

后面木台上的花想丶小桃和喜鹊,听到此话,纷纷开始『嗅嗅』的闻了起来。

「哒哒!」

前面的庄学究用摺扇敲了敲桌子,待众人抬头看去,庄学究道:「先不要看书了,休息一二,咱们听风看雨。」

「是,学究。」

众人躬身应道。

说完后,学堂中变得安静下来。

忽的,

学堂中白光一闪。

「要打雷了!」如兰的声音传来。

墙边的徐载靖看到闪电后,心中便在默默数着数。

「轰隆~」

深沉的雷声从御天边传来。

数完数的徐载靖挠了挠头,心道:『声音在空气中的传播速度是三百四?』

雷声过后,

又是一阵冷风吹过,

很快,雨便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

看着檐下接连不断低落的雨滴,徐载靖静静发着呆,心道『这下雨天的味道,好像所有的地方都差不多。』

「靖哥儿!」

顾廷烨讨厌的声音传来。

徐载靖不再看檐下雨滴,蹙眉看向了的顾廷烨:「唔?」

顾廷烨迟疑的低声道:「靖哥儿,最近小虞医官可有空闲?」

徐载靖摇头:「这几日没去虞家,不是很清楚。二郎你有事?」

顾廷烨连连点头,道:「这马球会结束这麽多天,听妹妹她说,余家大姑娘一直没怎麽露面。」

徐载靖闻着清新凉爽的气息,笑了笑道:「二郎,你和人家婚期都定了,余大姑娘不得忙着绣嫁妆?哪能和之前一样经常出门。」

顾廷烨道:「靖哥儿你说的,我也想过。」

「可是前两日,柴家铮铮姑娘派女使去余家问候,也是没见到余家大姑娘。」

徐载靖一愣:「女使也没见到?为什麽?」

顾廷烨道:「说是怕传染了病气。余家这麽说,我想着那便不是在忙着绣东西。所以.」

徐载靖认真的点头:「二郎想的对,余大姑娘可能真病了!那待下了学,咱们一起去虞家拜访一下。」

顾廷烨感激的伸手捏了捏徐载靖的肩膀。

徐载靖拍了拍顾廷烨的胳膊后,继续倚着墙边闭眼听着雨声。

片刻后,徐载靖猛地睁开眼,朝顾廷烨道:「瞧着,我还得去请位高人来帮忙。」

「医术比小虞医官的高人?」顾廷烨问道。

徐载靖摇头:「能让咱们名正言顺去余家的高人。」

酉时正刻(下午六点左右)

下完雨后,

空气中有了一丝清冷的味道。

盛家后院,

到处都湿漉漉的,

几株花草上还有晶莹的水滴。

寿安堂,

因为阴天,屋子里已经点起了蜡烛。

披了一件加厚褙子的盛老夫人从罗汉椅上站起身,

背着手走了两步,看着徐载靖道:「靖哥儿,你是说想以我的名义,带小虞医官去余家一趟?」

徐载靖颔首:「是的姑祖母,余大姑娘在余家,向来是无依无靠的,有您的差遣,虞大哥他也能见到余大姑娘。」

盛老夫人没好气的瞪了徐载靖一眼,道:「靖哥儿,你这话说的,余老夫人可是嫣然的亲祖母!嫣然只要生病了,余老夫人又岂会不给她请郎中?」

徐载靖抿着嘴,犹豫不决的说道:「姑祖母,侄孙说话您别介意!余老夫人自是疼余大姑娘在的,但余家内外的事情,之前是余老大人经手,如今是小余大人夫妇。」

「里面的一些门道,余老夫人终究是不知道的。」

「而且,真要是没事,也不过是让虞大哥多看一眼而已。要是有个万一」

老夫人皱着眉头坐回了罗汉椅,沉吟片刻后颔首道:「行!我写张帖子。」

闻言,

徐载靖高兴的站起身,躬身拱手道:「多谢姑祖母。」

老夫人摆手示意徐载靖坐下,侧过身子开始在罗汉椅上的小几上写起了字。

戌时正刻(晚八点左右)

汴阳坊北侧,

旧宋门内大街,

街边小吃摊挂着灯笼,照亮了湿漉漉的地面。

不远处,青云和稚阙在那边看着数匹良驹骏马。

摊子一旁的桌子边座位上,徐载靖丶顾廷烨丶虞湖光以及任医娘四人坐在那里。

徐载靖看着虞湖光,蹙眉低声道:「余大姑娘是突受惊骇,气动神摇,惊气逆乱?」

一旁的顾廷烨也顺着徐载靖的视线看了过去。

虞湖光点了下头。

徐载靖又看向了任医娘。

任医娘同样点头,低声道:「五公子,我和虞医官的看法一样。」

顾廷烨压低声音道:「也就是说,余大姑娘没有生病,只是被吓着了?」

虞湖光和任医娘齐齐点了下头。

见此,顾廷烨松了口气,道:「如此就好。」

徐载靖斜了眼顾廷烨后,看着虞湖光道:「虞大哥,那郎中开的药方可是对的?」

「是对症的药剂,没什麽问题。」虞湖光道:「但」

看着徐载靖和顾廷烨,虞湖光继续道:「但,抓药的时候,药量如若不当,反而会以药乱气,加重惊气逆乱。」

徐载靖:「嗤!还真是」

任医娘思忖片刻,看着徐载靖,道:「五公子,你的意思是,余大姑娘被吓到这事,里面有隐情?」

徐载靖点头道:「嫣然姑娘在余老大人膝前这麽多年,从未有过这事!结果和二郎议亲半月不到,就受到惊吓了。」

顾廷烨一愣,面带难色道:「靖哥儿,你的意思是,我有问题?我把嫣然姑娘给害了?」

徐载靖蹙眉,无奈的看了眼顾廷烨:「我猜,是跟你有些关系。」

顾廷烨神色一暗,沉沉点头。

徐载靖继续道:「二郎,你回去把今晚的事情,完完整整和白家姨姨说一遍,看她怎麽说!对了,你给钱!」

顾廷烨去找稚阙要银钱的时候,徐载靖站起身拱手道:「今日麻烦虞大哥和任医娘了。」

虞湖光笑着摇头道:「靖哥儿你以后再这麽客气,就别找我了。」

拍了拍徐载靖胳膊,虞湖光朝自己马儿走去。

任医娘笑着朝徐载靖福了一礼后,走向了另一边的马车。

晚些时候,

兴国坊,

宁远侯府,后院正屋。

明黄的烛光下,

散了发髻的白氏,穿着一身睡衣坐在罗汉椅上,一旁站着常嬷嬷。

看着站在不远处的顾廷烨,白氏轻声道:「就这些了?」

顾廷烨点头:「母亲,就这些。靖哥儿说让我回来完整的和你说一遍。」

「儿子回家的时候想了一路,觉着靖哥儿他说的道理,余大姑娘受到惊吓,八成是被我连累的。」

白氏微微一笑:「倒还不笨。」

白氏身边的常嬷嬷皱眉道:「夫人,这汴京里的高门大户,不要脸起来,真是各有各的花样!」

「一直听说余大姑娘的父亲和继母,是个吝啬贪财的,如今瞧着那小余大人,是连自己的亲生女儿的名声,都舍得丢出去了!」

白氏看着不远处眼神变得惊讶的顾廷烨,道:「烨儿,你怎麽了?」

顾廷烨不可置信的说道:「母亲,嬷嬷,你们两位的意思是,余大姑娘受到惊吓,是,是余家人谋划的?」

常嬷嬷心中瞧不上余家,冷笑道:「烨哥儿,太阳底下没什麽稀奇的事!后宅就这麽一亩三分地,动动脑子就能揣摩出那人的打算。」

「便是瞧着如今余大姑娘的吃着药,过几个月说不准『病情』就会加重。」

「咱们顾家,自然是不能娶个有病的姑娘当大娘子!」

「但又有哥儿你在马球场上夺来的皇后娘娘的玉戒指,为了不破这桩皇后娘娘都知道的喜事,余家多半会把馀三姑娘推出来,姐妹换嫁。」

白氏摇头道:「到最后,不了解内情的,还觉着咱们顾家欠了余家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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