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双方交手后,彼此都给对方留下了一些东西。 清安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追远:“是真没生气,小丫头有点大小姐脾气,再正常不过了。” 以清安的年龄,确实能这般称呼柳玉梅,哪怕是没变年轻时的柳玉梅。 清安随手一甩,一片桃花落入李追远掌心。 “留一张脸在她身上,是怕她真上头,要与我一决生死。事情解决完后,你告诉她,她若还想打,那就好好打。 我可没兴趣去欺负一个魂魄不全的小丫头。” “好。” 李追远知道,柳奶奶复原后,肯定不会再来打架的,她要真想打,也不会在这里相安无事好几年。 “这丫头脾气,倒是像一位故人,名字记不清了,只记得她也是使剑的,挺好的,脾气大的人,往往也敢爱敢恨。” 李追远站在那里,继续听着。 清安继续追忆道:“可惜,她爱上了一个,没有爱的人。” 顿了顿,清安问道:“俗不俗?” 李追远:“俗。” “俗世俗世,不就是这样么,真要免俗了,反而没什么意思了。” “没错。” 清安摆了摆手,笑道:“托她的福,这一架打完后,我能早死好几年,等她清醒后,你替我谢谢她。” “好。” 李追远转身离开。 双方虽然打了一架,但没真的打出火气,那事情处理起来就很简单,当然,也是因为有他这个中间人在。 走出桃林,看见萧莺莺提着篮子,看样子是准备出门。 萧莺莺:“买酒去,它的供酒。” 谭文彬说道:“我拜托萧莺莺帮我买个生日蛋糕回来。” 离别日,也是生日,谭文彬打算陪俩孩子庆祝一下。 李追远对萧莺莺道:“你请人过来,把这桃林里面再修理一下。” 谭文彬喊道:“不用请人那么麻烦,阿友不是在家么,让阿友干就行。” 倒不是谭文彬故意压榨林书友的劳动力,这是一个与桃林下那位拉近距离的机会,就算阿友不在乎,他体内的童子肯定会很积极。 李追远“嗯”了一声后,转身离开。 在村道上,少年“恰好”遇到了邓陈。 他骑着一辆二手自行车,前车篓里放着相机,后车篓里放着相框。 邓陈也很难,他得到通知,自己要准备上岗了。 但大胡子家他现在不适合去,人家父子离别中呢,自个儿现在去了,容易讨人嫌。 李三江家,他是不敢去,里面住的大人物太多,不该看更不能看。 可总得想办法来报道,就干脆来思源村给老人拍遗照,看见小皮卡回来后,他就一直骑着自行车在这里晃啊晃的,只为一个合适的偶遇。 “小远哥!” 正式报道成功,邓陈下了车,推行到李追远面前。 “你先回石港镇上去,晚上等我通知再过来。” “好的,小远哥!” 邓陈麻溜地重新骑上自行车离开,脚踏板蹬得格外有力。 如果待会儿柳奶奶的事能顺利解决,那今晚就能按照安排,帮谭文彬的那俩孩子送去投胎。 桃林下。 清安举起酒坛,将里面的酒倒在手臂上,然后低头,嘴唇抵着皮肤,将酒水吸入。 一同吸入的,还有手臂上残留的剑气,伤势也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恢复。 不过很快,本来顺滑的皮肤上,再度浮现出一张张人脸。 他们做着各种各样的表情,表达着极为丰富的情绪。 清安的眼眸,渐渐变得散乱,然后混沌。 其实,在大部分时间里,它都不记得自己是谁。 唯一真正印象深刻的,还是曾经的那个他。 少年与他的相像以及与他的关系,能让自己通过少年,找寻到昔日镜子里的那个自我,获得短暂的难得清醒。 剑气入喉后,将这镇上打来的普通散酒,提升得极为猛烈。 它目光神情虽都已浑浑噩噩,可嘴里却像是在做梦呓语般喃喃道: “你应该……还活着吧? 你现在,到底是还爱着他呢,还是恨死了他?” 当初,她说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永远陪在他身边,可以一直看着他。 然后,他就为她研究和传授了长生之法,她练了。 “可是长生,是一种折磨啊……” 柳玉梅再次睁开了眼,她又一次从床上起身,因为她感应到了,她留在桃林下那位身上的剑气,消失了。 那一架后,双方之间一直维系着一种默契,至少明面上,彼此都没输。 现在,它毁去了默契,那柳玉梅就不能再继续坐着了,大小姐可不能认输。 阿璃也站起身,伸手,拦住了柳玉梅。 可这次,柳玉梅态度很决绝,连阿璃都拦不住。 屋外,刘姨和秦叔面面相觑,他们感知到主母的气息再度升腾,可能下一刻就会走出。 到时候,他们俩该怎么办? 是拦着主母,还是陪着主母去打架? 好在,这时少年回来了。 李追远从刘姨手中再次接过蜡烛,走进东屋。 正好卧室的门在此刻被推开,阿璃先倒退了出来,李追远赶忙伸手去搀扶。 柳玉梅走出卧室,正好看见这一幕,冷声道: “就算你们已有婚约安排,可在未成婚之前,亦需知男女授受不亲,这般腻在一起,成何体统?” 屋外站着的刘姨听到这句话,腮帮子一鼓。 也不知道是谁跟自己一样,成天喜欢坐在坝子上一边喝茶一边欣赏俩孩子待在一起的画面。 自己看也就是嗑个瓜子解解馋,可那位则是看的同时还顺便在心里琢磨出一大碗名字。 恨不得俩孩子明天就成年,婚事一办,抓紧时间把一大碗的名字换成一箩筐的小崽子。 秦叔没笑,他平日里,白天不是在种地就是在送货,欠缺这种观察。 刘姨扭头看向他。 看刘姨这个模样,秦叔也就自然笑出了声:“呵。” “嗡!” 一把剑从屋子里飞出。 秦叔本能地想要用拳头将剑砸开,但一想到这是谁的剑,更大的本能当即将眼下的本能压制住。 他没动,剑侧面拍打在他的胸膛,秦叔站在那里,胸口出现一道红色的血印。 刘姨赶紧给秦叔使眼色,甩头,示意他飞出去。 第一剑没抽飞,视为不服和挑衅,那第二剑就再度袭来。 “砰!” 这次,秦叔倒飞了出去,飞得很远,越过了坝子,落进了新修建的花圃里。 主要秦叔是“秦家人”,柳大小姐容不得秦家人在她面前放肆,她可不会给秦家那登徒子好脸色。 李追远走到柳玉梅身侧,烛焰再次接至指尖。 柳玉梅手腕上那张女人脸再度张开嘴,阴风作势欲起。 柳玉梅伸手,将剑收回,剑锋对准自己手腕,看这样子,是打算把这张脸给剜下来。 李追远先一步将桃花丢出,覆在手腕处,那张脸迅速扭曲,收入桃花瓣中,桃花消散,连带着那张脸也一同消失。 紧接着,李追远将指尖一弹,烛焰飞出,没入柳玉梅眉心。 主要是柳玉梅先前的世界观是不完整的,她默认李追远是本家人,所以就不会对他的靠近和动作设防。 魂魄归位,柳玉梅闭上眼。 周身的气势,快速收敛,与此同时,原本乌黑的头发开始泛白,光滑紧致的皮肤变得衰老。 柳大小姐渐渐老去,变回柳奶奶。 这种术法时间久了,很伤元气,这也是阿璃一直坐在卧室里,不让柳玉梅活动的原因,这样可以帮自己奶奶节省更多的消耗。 柳奶奶眼睛缓缓睁开,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她回来了。 柳玉梅茫然道:“我这是怎么了?” 李追远:“奶奶您染上风寒,昏睡许久,现在吃过 药,已经大好了。 柳玉梅若所有所思地点点头,笑道:“那就应该是了,小远,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咦,阿力呢?” 刘姨:“阿力在忙着侍弄花圃。 李追远:“奶奶您大病初愈,还是得注意休息。” “嗯。” 柳玉梅转身,走回屋。 少年看向阿璃,示意她先照顾奶奶。 随后,李追远站在屋外,将门关闭。 屋内,柳玉梅牵着阿璃的手,说道: “阿璃啊,奶奶我是真的累了,得好好调理一下身子,你扶姐姐我上床。” ps:一些地名会会成屏蔽字,就改了称呼。 最后,双倍月票最后一天了,亲们帐号里要是还有月票的话,就投给咱吧,现在一票顶两票,抱紧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