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弈凭藉先手优势,牢牢占据了对抗的上风。 群众自我觉醒,达成人人如龙,不再需要神佛信仰作为心灵寄托,凭自己的双手就能实现梦想,神佛还有存在价值吗? 起手王炸的超级狠活,在除却武力斗争的情况下,想要用更卓越的思想颠覆局面,「神话大罗·玄奘」的压力并不低。 谁料「神话大罗·玄奘」哑然失笑,反问道:「小施主,你可知大乘佛法与小乘佛法之分?」 佛教分大乘佛法与小乘佛法,两者在目标丶理念丶教义等多方面都有显着差距。 目标上方面,大乘佛法强调普度众生,注重集体利益和社会责任,致力于引导芸芸众生走向觉悟。 而小乘佛教强调个人解脱,侧重于个人修行与自我完善,渡人之前先渡己, 追求个体层面的解脱。 理念方面,大乘佛法着重智慧与慈悲的结合,主张「法我皆空」,否定主观与客观的真实性,倾向于唯心主义。 小乘佛法着重基础实践,坚持「我空法有」的理念,既否定主观真实性,又不彻底否认客观存在。 实践方面,大乘佛法认为只要信仰虔诚,人人皆可成佛,强调整体的观念。 小乘佛法主张以戒律和禅定,达到个体内心平和与进化,实现个人的开悟。 最后对「佛|看法上,大乘佛法把「佛|视为信仰崇拜的对象,将一切都归咎在「佛」的身上。 小乘佛法将「佛」看做觉者,并不推崇教派信仰,认为「佛」只是先行一步,给众生指明方向。 事出必有因。 「神话大罗·玄奘」这麽说的潜意思很明确,他的理念和现有「佛教集团」 的理念存在严重分歧。 「神话大罗·即身佛」那个被某位幕后黑手操纵的棋子,张口闭口的称呼孟弈是『大魔」。 层次明显更高的「玄奘法师」却彬彬有礼的称孟弈为『施主』,似乎并不打算遵守「佛教集团」的战略方针。 在场五个怪物都不傻。 实力最弱的孟弈也看出了「神话大罗·玄奘」不对劲,这厮在第38乐园纪的「神·鲸落现象」与「劫·诸神黄昏」中另有谋划。 「大乘佛法和小乘佛法的区别我自然知晓。」 背靠「奇迹光辉之主」,身边有「所罗门」「哭丧女」「尸解仙」守护,孟弈完全不忧跟「神话大罗·玄奘」正常交流。 从主动陷入被动可不行。 孟弈斟酌言辞,一脚把皮球端给「玄奘」。 「以大师慧眼,「文明统合真国」是大乘还是小乘?」 「神话大罗·玄奘」连续摇头两次, 「既非大乘,亦非小乘,施主这理想国只算虚妄。」 「小僧所见,这些都建立在施主高层干涉的产物。」 「似那水中月与镜中花,如一触即溃的梦幻泡影,到头来终究是空。」 无论大乘佛法还是小乘佛法,强调的都是出自一我」为开端的后续。 以严苛秩序规定了文明进程,在「神话大罗·玄奘」看来啥都不是。 这就是理念的不同了。 「玄奘」与「佛教」理念不同,「玄奘」与孟弈理念不同,孟弈与「玄奘」 和一佛教」同样不是一路人。 「敢问大师,文明可有终极?」 孟弈抛出了个很尖锐的问题,质问一神话大罗·玄奘」凭什麽判定「文明统合真国」的存在形式比「佛教神话宇宙群」差。 「您大可睁眼看看,失去约束的无序社会,最终都歪曲成了什麽模样。」 与「文明统合真国」陷入对抗状态的「佛教神话宇宙群」,内部的文明形态着实不咋滴。 说文明都是在给一佛教神话宇宙群」的脸上贴金。 佛丶菩萨丶罗汉端坐庙堂,不劳而获便享受香火供奉,收割万灵信仰。 佛教治下的文明,僧人寺庙不事生产,压力都给到统御万民的国度上,进一步增加万民的负担。 强调信仰,强调轮回。 今生苦难是前世的孽报,要用苦难洗涤自身罪业,如此来世才可享福。 沉浸在这种畸形生态下,生灵怎麽觉醒开悟?文明怎麽有发展和未来? 「小施主,莫动嗔念。」 「神话大罗·玄奘」拈花一笑,慧光照亮无尽宇宙。 金身玉装下的佛陀丶菩萨丶罗汉显现真形,变成猿牙挣狞丶身披袈裟丶端坐庙堂的大魔。 「小施主请看,这些怎是「佛」?」 「不过是一群披着佛衣的魔罢了。」 「玄奘」不走寻常路,直接否定「衍生魔禁·佛教神话」的存在基础,将其从「佛」打落至「魔」。 「佛魔两面,神魔一体,仙魔并存,妖魔互融,人魔相生———」 「「佛」「神」「仙」「妖」「人」—-乃至更多更多,都能跟「魔」形成对立。」 「小僧问,施主的「文明统合真国」是「魔」乎?」 「神话大罗·玄奘」屈指轻弹,「文明统合真国」的表象淡化,万千线条的尽头汇聚在孟弈身上。 未等孟弈回答,「玄奘」又道:「小施主,小僧曾在久远之前的「西游试验场」进行过一次实验。」 「定住心猿则悟空, 拴住意马即化龙。 戒贪戒色共八戒, 戒杀戒嗔是悟净。」 「思路有部分借鉴「昊天上帝」冕下「洪荒试验场」的实验数据。」 『此术斩尽外魔,只剩纯净自我。」 「神话大罗·玄奘」落下第一枚棋,他以斩悟空丶白龙丶八戒丶悟净之术, 斩断「白魔」对「文明统合真国」的影响。 顺带着,「玄奘」还把「无限真界阵营」各路豪强降临的「原初马甲」,让他们从哪来回哪去。 「命由己不由他,小施主,做出主动干涉是你也是魔,这就是小僧的回答。」 棋手双方博弈既能看做对抗,也能看做论道交流。 孟弈神色不变,「神话大罗·玄奘」斩断了「文明统合真国」后续的外来影响,却没更改「文明统合真国」在与「佛教神话宇宙群」对抗中的优势。 长此以往,「魔禁副本·佛教神话」被「文明统合真国」扫进历史的尘埃, 这近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棋手的事归棋手,众生的事归众生。 「神话大罗·玄奘」不在乎堕化成「魔」的「佛教神话」,胜与败对来说并不重要。 孟弈眉头紧皱,「玄奘」就这麽把胜利拱手让人? 「玄奘大师,以您刚才所言,仙魔丶佛魔丶神魔丶妖魔丶人魔—」,乃至我对「文明统合真国」的干涉,指的是诸天万界的反面?」 反面,二分之一,「诸天暗面·最终深渊」! 「神话大罗·玄奘」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暗讽「不应存在者」? 「—小施主,切莫胡言乱语。」 「玄奘」慧光闪烁的眸子,第一次产生明显情绪波动,被孟弈熟练至极的扣黑锅手段雷的不轻。 「「魔」非「诸天暗面」,做不到诠释所有。」 「不然小僧的斩本我之术,岂能有可用之理?」 「避无可避丶躲无可躲,此为「不应存在者」。」 通过「神话大罗·玄奘」的话,可以判断「魔」是一位「真无限」。 「魔」还得是同时跟「佛」「仙」「妖」「神」等诸多「真无限」同时开撕的狠角色。 第38乐园纪被复数「真无限」群殴的「神」还在蒸,「真无限·魔」又是何等的风采? 「咳咳。」 「尸解仙」咳嗽一声,给孟弈解惑道:「这得问你们「进化乐园」了。」 在场四位「神话大罗」的表情都很精彩。 孟弈了然于心,「进化乐园」在第38乐园纪拿「神」下手,以前对「魔」下手很正常。 五个『年轻人』并不知晓,按照「二元论之主」的锐评,「真无限·魔」 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头号拔尖刺头。 若「魔」没有去雅座单间享福,什麽斩出三户丶化作真我,直接连想都别想。 「慎言。」 「所罗门」以手扶额,「真无限·魔」喜提雅座不假,可不代表「魔」死了自己在脑子里想想也就罢了,当众议论大佬还是免了吧。 「既然玄奘大师无敌意,那请大师说明来意。」 孟弈接收到损友的潜在意思,他岔开话题,目光灼灼的直视布衣僧人。 「佛教」有名有姓的大佬有很多,为何偏偏来了脑生反骨的「玄奘」? 只是可惜没真打起来,孟弈准备的杀手无意义了。 当「理想国」放弃「理想」,剩下的纯粹部分,在秩序内的自由之火将焚尽所有腐朽。 「小施主,小僧在最初就说了啊。」 「小僧称自己为「僧」,僧者人也,非佛陀丶非菩萨丶非罗汉。」 「道不同不相与谋。」 「小乘佛法如何?大乘佛法亦如何?皆非小僧之路啊。」 用「相由心生」显化成布衣僧人形象的「神话大罗·玄奘」,画风徒然变得刚猛激进。 「玄奘,三藏,三葬。」 「即便是狭义的将小僧理解成『葬天葬地葬众生』也不是不行。」 「是我,非我,非非我,都是我!」 「神话大罗·玄奘」褪去了「金蝉子」,抛弃了「檀功德佛」,舍弃了「唐三藏」。 如知名打工仔·树精哥那般,「玄奘|不再需要这些点缀他的存在,只是纯粹的「玄奘法师」。 「辞职了,准备进入「干涉论·盘古天王」为惠泽众生丶特意创造的「身化盘古阶段」。」 「路还没明确,「玄奘法师」尚在思考,此行打算多走多看丶多思多想,做到知行合一。」 牢所一针见血,拆穿了「玄装」的谜语人说法。 可以说「所罗门」是咸鱼,可以说「所罗门」躺平摆烂,但不能说「所罗门」见识不够。 隔三差五用「天启」连接「奇迹光辉·上帝雅威马甲」,「所罗门」见过的世面甩了「户解仙」和「哭丧女」几百条街不止。 「所罗门施主所言甚至。」 「此界之事,小僧冒昧叨扰还请四位施主勿怪。」 「玄奘法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所罗门」的说法,这没什麽值得隐瞒的地方。 估计过不了多久,诸天万界就传播开从「佛教」提桶跑路的事了。 难怪「玄奘|的态度非敌非友,开局就撕碎「衍生魔禁·佛教|非佛是魔的真相,点出孟弈的干涉并非真正的自我,甚至还施展「断绝纷扰·斩出自我」术法。 「小僧只是走在前行路上的人,白魔小施主的敌人非小僧,而是「魔」。」 「此魔非「真无限·魔」,此魔为「佛魔」,可称「大自在菩萨」「波旬」 「魔罗」「领主大权·欲界第六天主」。」 语不惊人死不休。 「神话大罗·魔王波旬」在金字塔五层的第二梯队,只要想随时都能进入「道争阶段」。 可惜,「真无限·魔」卡死了一堆衍生的小魔小怪丶魔子魔孙。 故而「魔王波旬」另辟蹊径,跳进「诸天暗面」蝶泳,获得「领主大权·欲界第六天主」。 兼具「诸天暗面·领主大权」和「佛教神话集团公司」,「魔王波旬」才有了如今的江湖地位。 「魔王,波旬—」 事出必有因,孟弈很快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他为了应对「诸天势力·穿越者联盟」事件,捏了个「自在魔主·未央2.0。 一饮一啄自有定数,这是李鬼遇到李逵了。 「定数,命运,宿命—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我特麽非撕烂你不可! 「命运」这东西太恶心人了,只要有「命运」在,谁能做到命由己不由他? 「小施主,小僧落子还击,此为偿还与「佛教」纠缠。」 「也助小施主断绝被「魔王波旬」顺藤摸瓜,通过「文明统合真国」波及本体的可能。」 「诸事已了,再无牵挂,小僧告退。」 「玄奘」的锡杖化竹杖,布衣变麻袍,僧靴换草鞋。 如昔年西行那般潇洒,心态却更加释然。 僧人渐行远,吟道: 「孤影随缘驻,心空万象殊。 驼铃摇大漠,雪岭没天都。 袈裟披冷月,竹杖挑寒酥。 何必拈花笑,风沙自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