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现在有很多买卖见不得光,李涯来了会不会……”吃瓜固然有趣,可洪智有更担心财路受阻。 “我知道你的意思。 “但我也没得选啊,我这个老同学现在急着培养自己的势利。 “走的是戴老板的老路。 “但凡是个芝麻粒的衙门,他都要搞个铁血团成员进去卧着。 “而且他是新势力,未来多半是要上位的,又接触过布尔什维克理念,在思想、精神上对成员的灌输比军统还彻底。 “这帮铁血团成员对他很忠诚,指哪打哪。 “津海这么重要的城市。 “建丰不可能完全信任我,派个李涯过来,名义上还是我的学生,我是推无可推啊。” 吴敬中亦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明白,就像前不久的陈继承急调北平警备司令部,这是镶钉子来了。”洪智有点了点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上边的事我们管不了。 “底下的事,悄悄的干,我会替你打掩护的。 “还有他们现在需要能跟美佬说上话的人。” “这次跟美佬打交道,军火做成了,以后很多事情他们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人家要的是权利,就咱们这三瓜两枣心里跟明镜似的,屁股摆正了,别出风头就不会有事。” 吴敬中指了指墙上的画像道。 “有老师您这话,我就放心了。 “那就让这尊佛来吧。 “大不了烧点香供着他。” 洪智有笑道。 “去办差吧。”吴敬中道。 洪智有快步走了出去。 “烧香晋佛,只怕不好使啊。”吴敬中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发愁的自叹道。 出了门。 陆桥山正在通往地下与一层的廊口等着了。 “老弟,谢了啊。 “这次要没你,李宗仁准得削了我的脑袋。” 陆桥山两手握着洪智有的手,用力晃了晃。 “山哥,你太客气了。 “将来有天你飞黄腾达,别忘了我就行。”洪智有道。 忘了,大嘴就请你吃枪子。 没忘,你就还有得活。 “苟富贵,勿相忘。 “你是我亲兄弟,等着吧,我会报答你的。”陆桥山很认真的回答。 “马奎的事想好对策了吗?”洪智有问。 “有。 “马奎伺机谋杀我,老五为了救我,开枪射杀了他。 “老弟觉的这个计划如何?” 陆桥山拔出配枪,咔嚓上了膛。 “妙。 “不愧是南昌调查科时期的大师兄!”洪智有竖起了大拇指。 “嘿,哪里。 “我这也是没辙了,走了啊。” 陆桥山笑着摆了摆手,往地下刑讯室走去。 来到刑讯室。 马奎头往后搭耸在电椅上,晕乎劲还没完全过去。 “给他醒醒神。”陆桥山吩咐。 老五一盆凉水泼在了马奎脸上。 马奎迷迷瞪瞪的醒了过来,一晃脑袋嘟哝了起来: “臭婆娘,腿劲还挺大。 “她要不是游击队长,老子马字都能倒过来写。” “马奎,我们又见面了。”陆桥山扶了扶眼镜,蔑然笑道。 “我要见毛局长。 “我昨晚在来福里宾馆附近的胡同,录到了余则成、左蓝的谈话。 “余则成就是峨眉峰!”马奎道。 “嘴都撕烂了,还敢在这胡言乱语。 “马奎,你现在就是个屁。 “从你这张臭嘴里冒出委座是红票,我也绝不会稀奇。 “没营养的废话还是少说吧。” 陆桥山喝了口茶,眉眼充满讽刺意味的看向马奎: “实不相瞒,毛局长亲令,务必让你消失。 “待会你就要再次踏上去京陵的火车。 “高兴吗?” “毛局长要杀我?”马奎眉头一皱,不敢相信的大叫道。 他知道毛人凤已经抛弃了他。 但要说杀自己,那是万万不敢信的。 想当初在日占时期,自己出生入死可没少给毛人凤办差、保护他。 “马奎,用你拙劣的猪脑子想想,你可是峨眉峰,是三姓家奴,毛局长救你干嘛? “让你这张臭嘴跑到国防部去说,他是怎么捞一个叛徒的吗? “就你这种害的大家连觉都睡不安稳的蠢货。 “除了阎王爷,谁能受得了你?” 陆桥山极尽可能的讽刺、打击马奎。 他要激怒马奎。 只有这样,计划才能顺利实施。 “啥也别说了。 “送我上京陵吧。”马奎道。 “送京陵之前,有些话还是要跟你说的。 “刘全发你知道吧? “他一直喜欢你太太,前儿被站长开除了,我告诉他你太太回上沪了。 “当天晚上,刘全发就买了去上沪的火车票。 “我记得你在上沪有套宅子吧。 “如果所料不差,刘全发这会儿躺在你舒服的大床上,怀里抱着美人儿。 “上好的宅子啊。 “上好的美人。 “统统都成刘全发的了,马奎,你说你拼死拼活为啥? “到头来还不都姓了刘。” 陆桥山很阴损的干笑道。 “啊!” 马奎像野狗一样狰狞咆哮: “陆桥山,你故意的是吗? “你故意让刘全发去搞我老婆。 “小人。 “我去你十八代祖宗。” 陆桥山摇头轻笑:“谈不上故意吧,只能说成人之美。 “站里谁不知道你老婆骚,那大屁股一扭真是勾人心魄啊。 “刘全发在寝室床板上,还刻下了你老婆的名字。 “每天晚上做梦想的都是她。 “反正你废了,别占着茅坑不拉屎,让美人儿守活寡。 “我这也算是积德行善了。” 说到这,陆桥山笑容更灿烂了。 “无耻小人。 “姓陆的,你不得好死!” 马奎额头、脖子青筋突起,咬牙愤然诅咒。 骂了几声,他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 “马奎,你笑什么?”陆桥山脸一沉,喝问道。 “你知道孙科要来津海吗?”马奎道。 “知道。”陆桥山点头。 “詹清河是保皇派后人,他一定会杀了孙科。 “他一死,你和吴敬中日子也不会好过。 “嘿嘿。” 马奎笑道。 “你怕是晕糊涂了吧。 “昨晚他刺杀失败了,这是今早的报纸,你可以看看。” 陆桥山拿起报纸递给了他。 马奎一看,两眼圆睁:“怎,怎么可能,詹先生天下无敌……” “再无敌,也没十几把枪好使。 “来吧,把这份勾结詹清河刺杀孙院长的口供签了。 “峨眉峰同志!” 陆桥山冷笑道。 “你,你们……” 马奎瞬间面色惨白如纸,像斗败了的公鸡,彻底焉巴了。 “签啊。 “再不签,老子打死你。” 陆桥山拔出配枪,咔嚓,上膛拍在了桌子上。 他走了过来,抬手给了马奎两个耳刮子: “这是教你下辈子做人的。 “记住了,有些人不是你能得罪的。” 马奎怒火中烧,牙关咬死死的: “陆桥山,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放心,有机会的。 “不过你做鬼也是个没蛋的,可悲啊。”陆桥山再狠狠拉了一波仇恨。 “押走。 “火车押运,票匪二次劫车。 “马奎,这回应该没人救你了吧。” 他干笑一声,摆了摆手。 老五和另外两个壮汉上前扣住马奎,押着就要往外走。 马奎知道人生已经到了倒计时阶段。 一想到陆桥山故意引刘全发去上沪找阿娣。 以及饱受无蛋羞辱之苦。 他心头的那股怒火瞬间腾了起来。 不行。 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 就算要死,也得拉上一个垫背的。 陆桥山欺人太甚。 今日正好拉他陪葬,也算是不亏了。 想到这,马奎暗中奔腾的血液化作了无穷的气力。 离审判桌越来越近了。 那把上了膛的枪,就在眼前了。 马奎勇由胆边生,猛地用肩膀撞开老五。 闪电般窜了出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马奎已经拿到了手枪,直接对准了陆桥山。 “马队长,别,别冲动。”陆桥山忙举着手,惊骇赔笑道。 “陆桥山,你别乱来。” 老五等人同时拔枪对准了马奎。 “呵呵,知道怕了! “陆桥山,你屡屡辱我。 “不是想让老子变鬼吗? “老子先让你去见阎王爷!” 马奎狰狞一笑,没有再丝毫犹豫,扣动了扳机。 啪! 一枪打出。 传来清脆的空转声。 不好! 马奎意识到不妙,那边精神紧绷的老五已经扣动扳机。 砰砰! 瞬间,马奎胸前绽起了血花。 “你,你……” 马奎浑身一颤,双目滚圆瞪着陆桥山。 “马队长,一路好走。” 陆桥山嘴角浮起一丝冷意。 噗通! 马奎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两眼圆睁,死不瞑目。 陆桥山快速上前,在马奎的脖子上一探,确定没了生机。 “马奎啊马奎,就你这拙劣的智商跟我斗,还差的远了点。” 他暗暗蔑然一笑,转过头来,起身照着老五就是一巴掌: “蠢货。 “谁让你们开枪的。 “我这枪里没子弹,他杀不了我。” “我!”老五人傻了。 没想到救人好处没讨着,还惹上祸了。 “听好了,马奎是毛局长点名要的人。 “马上给我写一份报告! “回家好好拜一拜你们的老祖宗,祈求毛局长能饶了你们吧。” 陆桥山指了指老五和那几个刑讯员,夹着文件快步而去。 出了审讯室。 “吁!” 他心情愉悦的舒了口气。 马奎死了。 锅也有人背。 完美! 陆桥山径直上车,去找柳云琛。 …… 次日。 京陵。 委座手持拐杖,在后花园徐徐踱步。 临江的潮湿。 岁月的侵蚀。 让这位元首的步履也渐渐变的沉重了起来。 “委座。 “津海站刚递上来的报告。” 陈布雷快步走了进来,厚厚眼镜下的双眼尽是不满。 “德邻勾结保皇余孽刺杀孙科?” 老头子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建丰: “你什么意思?” 建丰看了一眼,淡淡道:“孙院长今早刚回京陵,这调查会不会太草率、太仓促了。” “吴敬中是你的老同学,你很信任他。 “这像是一个老资历上将所为?” 委座反问。 “不像。”建丰很畏惧父亲,涉及孙院长,不好直接点明。 “委座。 “先不说调查,光这封密信就漏洞百出。 “德邻的字我是熟悉的。 “这个人模仿虽然有几分神似,但一些细节处,如德邻提笔的习惯尾笔留钩子,但这个则较为平滑。 “很明显这是有人刻意伪造的。 “目的就是为了嫁祸德邻,只是手段太过粗俗,令人可笑。” 陈布雷颇为气愤的说道。 委座没回答,缓步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 一般甲种站的情报不会直接送到侍从室。 而是上交总部。 经由毛人凤处理,事关重大再上报。 显然,这是自己儿子建丰转进来的。 “连生性子急了些。 “很多事不是一蹴而就,现在不合时宜啊。 “告诉连生,此次平津之事,我已经知晓,他无须自责。” 喝了口茶,委座淡淡道。 “父亲,那这封信?”建丰问。 “既然是伪信,销毁就是,此事到此为止。”委座道。 “是,父亲。”建丰恭敬领命。 …… 办公室。 电话响了。 孙科眉头一跳,以最快的速度接了电话: “是。 “是。 “知道了。 “建丰,谢了啊。 “好。” 挂断电话,他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一次平津联谊会,开的极其失败。 李德邻的底子太深了。 根本撼不动。 孙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他知道手段很拙劣。 像吴敬中这种老油子肯定能看出来,也绝不会照办。 不会真正引起大乱。 但他必须这样做。 因为老头子可以接受他联谊失败,但态度是一定要鲜明。 眼下美佬不断施压,很多元老蠢蠢欲动。 朝野之上已是暗流涌动。 老头子向来爱猜忌,很可能怀疑他故意出工不出力,这封信就是他出力,表明与李绝不同流的最好证物。 现在看来是侥幸过关了。 “无怪能深受建丰和戴笠、郑介民器重了。 “吴敬中的确是能臣干吏啊。” 孙科望向窗外,欣然长叹。 …… 次日。 津海站。 洪智有、余则成正和吴敬中吃新鲜瓜果。 “则成啊。 “吴泰勋的事办的咋样了?”吴敬中问。 “还是嘴巴很硬。 “想走马汉三和北平驻军的门路。”余则成道。 “手段还是不够狠。 “戴老板已经死了,马汉三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还用跟他客气啥。 “他过去跟鬼子勾结的事一抓一大把。 “直接扣上汉奸帽子。 “敢不老实就上狠活,枪毙了他。” 吴敬中皱眉道。 “是,老师。 “是我太顾忌吴家的名头了,现在就去抓人。”余则成道。 “吴家有什么名头? “现在早不是军阀争霸的年代。 “旧军阀之子,像他和卢小嘉之流早就不容于世。 “去抓人的时候,把他夫人也抓上。 “那可是朱启铃的女儿,家里东西肯定少不了。” 吴敬中不屑冷笑。 “站长,事情已解决,老五把马奎杀了。”陆桥山递上报告道。 吴敬中抬眉看着他。 陆桥山尬笑不语。 “杀了就杀了吧,报告发给京陵。”吴敬中收回目光道。 “站长,红票女代表左蓝说想把峨眉峰的尸体要回去。 “您看?” 陆桥山又问。 “他们倒是不吃亏。 “一个佛龛,换了两个大活人,现在连死人都要。 “给她。 “峨眉峰,红票的烈士啊。” 吴敬中冷笑道。 “是。 “指不定坟前还会堆满鲜花,歌功颂德一番。” 余则成附和笑道。 “则成,总部发的改组公函你看了吗?”吴敬中问道。 “看了。”余则成点头。 “好。 “洪秘书,去把各科室的负责人叫到会议室开会。”吴敬中说完,当先走了出去。 到了会议室。 各科人员到齐后,吴敬中端坐上首道: “从今天起,军统就与世长辞了。 “委座给这个机构改了个名字叫……保密局。” 他转头看向余则成:“是叫保密局吧?” “是。”余则成点头。 “保密局! “听着怎么也不像军统这般高大啊。 “名改了,新部门新气象。 “则成,你给大伙说说吧。” 吴敬中感怀一番,吩咐道。 “是这样的,根据总部要求,咱们站要裁撤五十个名额,离开的去处也不错,救济署,城防局,京陵军官总队。 “还有外勤也得缩减八十人。 “一句话,以后站里的经费不会太宽裕,大家可以跟下边的人说说,看谁愿意主动离开。” 余则成对众人说道。 在座各位头头,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皆是神色哀默。 开完会。 吴敬中回到了办公室,看着洪、余二人不禁唏嘘感慨: “两位,刚刚他们的表情你也看到了。 “都不想走啊。 “军统,曾经多么辉煌的存在。 “证件一亮收金收银。 “谁见了不得畏惧几分。 “戴老板这一死,咱们特么成为给别人保密的了,警备司令部、驻军更没把咱们当回事。 “这就是眼下的事实啊。” “看的出来,他们都不想走。毕竟论福利、好处,没有比咱们军统站更肥的了。”余则成笑道。 洪智有给二人泡上茶,笑着附和: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长留。 “下岗这种事很正常。” 吴敬中叹了口气道: “是啊,在这里咱们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的命运。 “但在国防部眼里,也能一句话断咱们的生死。 “各位,好自珍重吧。” 顿了顿,他道:“智有,中午你去找家好点的馆子,咱们一块给佛龛接风。” “佛龛要来津海了?”余则成故作愕然。 “是啊。 “明面是总部所派过来顶马奎的职。 “背地里是建丰派来的监督员。 “专门盯着你我的呢。” 吴敬中嘴角一撇,笑了笑道。 他对佛龛来倒不是十分反感。 行动队让陆桥山兼着,总不是长久之计。 津海的地下斗争,军队腐化问题十分严重,既然上边要动真格的,那就得有真本事的人来挑担子。 “我认识佛龛。 “跟我一期的,行动班的优等生。 “很受余乐醒的器重。” 余则成点头道。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跟刘雄情同父子,刘雄是苍鹰,他这双眼也早就得到了真传。 “则成,你以后得当心点。 “小心他私下报复。” 吴敬中提醒余则成的同时,也是提醒自己。 “老师放心,我会有分寸的。”余则成点头道。 “你们去接人。 “我先休息会,待会在餐厅等你们。” 吴敬中吩咐道。 待两人离开后。 吴敬中把肖国华唤了进来,沉声问道:“刘雄那些资料都销毁完毕了吗?” “销毁完了。 “李涯就算来了,也查不出毛病。”肖国华道。 “余则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东西,也得清理了。 “我了解李涯,跟刘雄一样是个狠人。 “另外,你抓紧时间把行动队的人清一清,把孙兴提个副队长,再安插两个保卫科信得过的人。 “行动队过去被马奎抓在手里,经常不听调令擅自行动。 “我不管他是谁派来的。 “这种情况在李涯这,绝不允许再出现。” 吴敬中郑重指示。 “明白,我这就安排。”肖国华领命而去。 “佛龛! “就该好好被供起来啊。” 吴敬中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 中午十二点半。 鸿福茶楼。 一大桌上好酒菜上桌。 吴敬中坐在上首。 李涯正坐对面。 余、洪二人分坐左右。 “来,李涯,我给你介绍下。 “则成跟你是老同学就不用多说了。 “这位是洪智有,我的秘书。 “洪秘书,这位就是潜伏延城,大名鼎鼎的佛龛了。” 吴敬中笑着介绍道。 “李队长。”洪智有探身跟他握了握手。 “惭愧。 “戴老板对我有过指示,待战时,建奇功。 “还没开战呢,让人给撵了回来。 “我这大名啊,在军统局估摸着都成笑话了。” 李涯很自来熟的打趣道。 “哪里。 “李涯,你比过去憔悴,黄了点。”余则成笑道。 “你们是不知道。 “延城那过的啥日子,天天开荒锄地,吃的馒头、窝窝头。 “大风一刮,那沙子、土啊灌的满嘴都是。” 李涯摇了摇头,诉起了苦。 “李队长真是不容易。 “来津海了,好好享享福。 “这边可是花花世界,黄土吃不着,酒和肉肯定能管饱。” 洪智有笑着奉承道。 “哪里,以后都是同事了。 “还请站长和二位多多关照。”李涯笑容满面道。 “来。 “为我们归来的英雄举杯!” 吴敬中适时举杯提了一个。 喝了两轮。 李涯也不客气,酒喝的斯文,吃菜可就是狼吞虎咽了。 “几位,让你们见笑了。 “刚回西安时,心头烦躁、不甘心,吃啥都没食欲。 “到了京陵。 “总部光嘉奖,不给钱,除了建丰同志请我吃顿大餐,平时兜里光光的,哪下得起馆子啊。 “今儿算是托站长和二位的福了。 “终于能饱餐一顿了。” 李涯一边吃,一边借机亮出自己的底牌。 “李队长,建丰请你吃过便饭。 “啧啧,那肯定很丰盛吧。 “就你这待遇,像我等刺杀什么李海丰、柯成武,那是拍马也赶不上了。 “顶多只能捞上委座一句‘好,好,好’了。” 洪智有淡笑之间,也表明了在座众人也不是吃素的。 “对。 “二位可是戴老板和委座嘉奖过的英才。 “来,我敬你们一个。” 李涯看了洪智有一眼,忙举杯回了一个。 “你们都是青年俊杰。 “只要大家同守一心,津海站就会是铁板一块。 “这个马奎在站里把大家搅的是不得安宁。 “李涯,你做了行动队长,得引以为鉴啊。” 吴敬中点了李涯一句。 “站长放心。 “只要是有利于党国的事,李涯义不容辞。 “不利于党国的事,一丝一毫也不碰。 “这也是临行前,建丰同志对我的叮嘱。” 李涯笑了笑,不着痕迹的顶了回去。 “说的好。 “那就谨以此杯向建丰同志致敬。” 吴敬中不自然的笑了笑。 待吃完饭。 李涯从车里拿出一个大包,取出礼品道: “站长,二位。 “我手头不宽裕,这是京陵的烤鸭,在当地也算是一大特色。 “还请二位收下。” “李涯,你这太客气,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啊。 “那我就收下老同学这番情谊了。” 余则成笑着接了过来。 洪智有亦是感谢了一番。 回到站里。 李涯没急着去办公室点名,喊住洪智有道: “洪秘书。 “我的房子、配车什么的,还请行个方便。 “另外我能不能先预支两个月的薪水? “实在是兜里空空啊。” 洪智有决定给这家伙上点强度。 他顺手把李涯拉到一边悄声道:“李队长,实不相瞒,我这个总务科助理是个虚衔。 “章子把在情报处的陆桥山处长手里。 “站里几个主要科室,都是陆处长扛着的。 “你找我不好使,得找他要。” “陆处长? “在总部听人说过,是郑局长的同乡。 “那成,我会会他。” 李涯仰着下巴颠了颠脑袋,眉宇间满是桀骜之气。 洪智有看出来了。 李涯呢,明面上比马奎会说话,懂些人情世故,但不多。 但骨子里依旧是傲慢的。 至少,对自己的资历、功绩是很自信的。 而陆桥山呢? 又最爱摆架子,在乎脸面。 这俩人碰一块,能一团和气才怪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