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彦及先生朋友多 “洪秘书,我是张府的管家段旺。”段旺欠身恭敬道。 “段管家,快,请坐。 “别紧张。 “喝茶还是咖啡?” 洪智有带上门,抬手问道。 “茶……茶。” 段旺战战兢兢坐了下来,双手放在膝盖上,表现的毕恭毕敬,生怕惹怒了这位“魔窟”里的要员。 洪智有给他倒上茶水,又递上一支香烟。 他并没有急着去问。 东拉西扯了几句,见段旺神色渐渐松弛才道:“段管家,你来找我有事吧。” “有,有。 “我今早看了报纸,柯成武死了。”段旺道。 “我知道。 “他昨晚刺杀我失败,成了亡魂。”洪智有点头。 “柯成武的来头你们都清楚。 “这个人过去给满清王室买卖,跟张翠庭的私交很好。 “柯成武败在孙禄堂手上受了重伤后,就一直藏匿在张的府邸内。 “平素吃穿用度一律都是我私下负责。 “现在张翠庭为了撇清关系,跟赵春城谋划杀我灭口。 “洪秘书,您一定得抬抬贵手拉我一把。 “拜托了。” 段旺眼眶一红,起身就要给洪智有下跪。 “别介。 “段老哥,我可不是王爷、皇族,吃这一套折寿。 “你别急,我现在带你去见站长。” 洪智有扶住他的肩膀道。 到了站长室。 段旺一五一十的全交代了,并爆出了很多张翠庭的猛料。 比如运作关系,帮助鬼子军官躲避军事法庭审判。 与皇族遗老发表对党国不利的言论。 尤其是跟柯成武在一块时,两人惺惺相惜,多次放出要取委座头颅的狂言。 “好啊。 “肃奸的事正愁找不到人下手。 “搭上个柯成武,好事绑一块。 “就这个张翠庭了!” 吴敬中欣然大喜。 打京陵回来,他一直在想法立功,好取得建丰的信任。 好不容易拿到柯成武这张牌,在委座面前都露脸了。 那不得往深里挖一挖。 “把桥山叫过来。”吴敬中吩咐。 很快,陆桥山走了进来:“站长,您找我?” “桥山,行动队得校官担任。 “马奎这一摊活得有人干。 “你能者多劳,先把这一摊子给兼起来。” 吴敬中吩咐道。 “谢谢站长,桥山定不负您所托。”陆桥山心头狂喜,忙挺直身躯恭敬道。 “桥山。 “柯成武的事听说了吧。”吴敬中问。 “那是臭名昭著的反民。 “军统头号通缉要犯。 “昨晚死了……普天同庆啊。” 陆桥山笑道。 “柯成武一直潜伏在张翠庭府邸里。 “这位段先生是张的管家。 “他可以作证。 “现在人证确凿,你马上带人去,把这个张翠庭和他的外甥一并给我抓喽。” 吴敬中背着手冷冷下令。 “是,站长! “那马奎……他现在就想见他媳妇。 “否则,宁可死,也绝不去京陵。” 陆桥山有些犯难道。 “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这还是对毛局长抱有幻想啊。” 吴敬中双眼一凛,头微微上扬冷笑道。 “智有,你跟他关系不错,去跟他谈谈。 “桥山,你立即去抓人。” 他大手一挥吩咐道。 “是!” 两人同时领命,走出了站长室。 “山哥,你了不得。 “情报处,行动队都扛肩上了。 “啧啧,打全国甲乙站堆一块,就这份也绝无仅有啊。 “就这活,不比那些什么副站长香?” 洪智有边走边道。 陆桥山极力克制喜悦,飘着嘴笑道:“老弟,没那么夸张,就是个劳苦命罢了。” “山哥,你不厚道。 “跟我还谦虚。 “这不是摆明了,站长要把你当副站长培养了吗?” 洪智有笑眯眯道。 他知道李涯或许会来,现在把陆桥山抬高点。 日后斗的才会更狠。 打有了少校衔,洪智有也想进步啊。 站里都是老狐狸。 啥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先打打底子总是好的。 “算,算是吧。 “不说了,我得去抓人,这第一枪不能哑火了。”陆桥山拍了拍他,干劲十足的去了行动队。 一进行动队,宋飞、齐大福等人正在抽烟闲聊。 吴敬中驭下向来是宽和的。 只要不影响他挣钱,大部分时候属下在科室抽烟、喝茶、看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都干嘛呢? “一个个闲的没事干是吧。 “还敢抽烟,站里的纪律、规矩都是摆设吗?” 陆桥山一进来,就板着脸摆起了威风。 “陆处长,马队长被查。 “我们群龙无首,手上也没活啊?” 留着短胡须,身材微胖的齐大福头一歪,不爽的顶嘴。 “谁告诉你群龙无首? “站长有令,从今天起,行动队由我兼任。 “老子不比马奎。 “你们一个个给我规整点,谁要不想干,立马收拾铺盖回家抱孩子去。” 陆桥山指着了众人一圈,喝斥道。 众人一听陆桥山兼了行动队,都大觉不可思议。 情报处本就是独一份了。 再兼个行动队,津海站不就成陆桥山的了? “还在抽。 “抽,抽。 “嘴老子都给你撕烂了。” 陆桥山抬手给了齐大福一个大嘴巴子。 齐大福嘴角一歪,香烟掉在了地上,人被打懵了。 “干,还是不干?”陆桥山指着他问道。 “干,干。” 齐大福连连点头。 军统局的编制、福利在所有单位中,几乎是最好的一批。 证件一亮,吃卡拿要谁敢吭声。 陆桥山向来霸道,说开除不一定,但派小鞋却是把好手。 站里谁敢得罪他啊。 “走。 “跟老子去张府抓人。”陆桥山摆手道。 …… 洪智有来到了地下审讯室。 马奎光着膀子浑身是血,但眼神依旧桀骜、锋利。 “老五,你出去,我单独跟他聊几句。”洪智有吩咐。 “洪秘书,你离他稍微远点。” 老五提醒了一句,一摆手领着人走了出去。 洪智有拉了条板凳,在马奎对面坐下来。 “啪!” 他点了根烟递给了马奎。 马奎咬着,闭上眼用力抽了一口:“我想见阿娣。” “阿娣回上沪了。”洪智有淡淡道。 “夫妻一场,她都不来看我一眼吗?”马奎眼底闪过一丝酸楚。 “没感情,你俩的结婚证就是一张纸。 “她为什么要来看你? “被禁锢,守活寡么?不敲锣打鼓放鞭炮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洪智有嘴角一扬,冷笑道。 “呼!” 马奎舒了口烟气,紧紧腮帮子,左右晃了晃脑袋,他直勾勾的看向洪智有: “老弟,我待你如何?” “还行吧。 “蹭过几顿猪头肉,喝了几杯廉价散装酒。 “其他似乎没啥能说出口的。” 洪智有很认真的想了想道。 “就这点吗? “我一直知道你帮站长干的那些勾当,但却没查过你。 “因为我知道你不是红票。 “就像你应该知道,我也不是峨眉峰。” 马奎还没说完,就被洪智有打断了:“马队长的意思是,我还得感谢你的不查之恩呗?” “我,我不是这意思。” 马奎有一种莫名的心寒。 在站内,他唯一觉的还有点人味的就是洪智有。 现在他似乎也没啥味了。 “帮我个忙,给毛局长打个电话。 “如实汇报这边的情况。 “我给他做过警卫员,替他去京陵卖过命,找回过黄金,他得拉我啊。” 马奎有些急眼了。 “站长打过了。 “你毕竟是毛局长的人,谁也不敢私下解决了你。 “回京陵去吧。 “也许那是你最后的一线生机了。” 洪智有劝道。 “行吧。 “我走! “反正想见的人,也未必能见着了。” 马奎泯了泯撕裂的唇角,缓缓闭上了眼,任由香烟的烟气袅袅而散。 这几天不知为何,他特别想阿娣。 怀念第一次在上沪执行任务时,初见伊人,神魂颠倒。 怀念新婚之夜,抵死缠绵。 怀念阿娣温软的身子,动人的嗓音。 还有她身上淡淡的体香。 他甚至想过,要是个普通人就好了,没有打打杀杀,只有你侬我侬。 然而,现在阿娣走了。 他真的一无所有了。 “去马队长办公室,把他的衣服、帽子、皮鞋一应取来。 “再带他去宿舍洗个澡。 “让马队长体面上。” 洪智有走到门口,往老五手里塞了几块银元。 “是,洪秘书。”老五欣然收下。 “老弟,谢了。 “你还是个厚道人啊。” 马奎戴着手铐,看着洪智有感激道。 “老五。 “再让人去街边给马队长买碗蜜水,买点猫耳朵炸糕什么的。”洪智有摇头轻笑而去。 刚回到办公室。 洪智有往沙发上一靠,假寐了起来。 就见肖国华一脸忧心忡忡的走了进来。 “肖科长有事吗?”洪智有打起精神笑问。 “洪秘书,我,我……”肖国华欲言又止。 “老肖,咱们不是外人。 “是支工资借钱,还是有啥难言之处,尽管直言。” 洪智有给他倒上茶水道。 “我,我女儿的左眼出了点问题。 “陆军医院的丁院长说,津海的医疗条件不够,得转去找上沪的洋大夫。 “或者去德国、北美或者香岛求医。 “孩子才只有几岁,不,不能瞎啊。” 一想到女儿的病痛,肖国华眼眶一红,几欲落泪。 “站长说,这方面你认识的人比他多。 “让我来求你……” 洪智有摆了摆手道:“求啥,我想想啊。” “上沪我没熟人。 “去香岛吧,那边英国人开的医院设施、医疗水平还行。 “实在治不好,我再想办法把她送北美去。” “太好了,谢谢你,洪秘书,我,我……”肖国华感激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你、我、站长都是一家人。 “你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 “现在全站上下的安危都扛在你肩上,我还指望你护我周全呢。” 洪智有知道他是厚道人,不愿刻意表现恩德,显得高高在上,一句话平易玩笑话把关系拉回到平等线。 “您放心。 “只要老肖我活着,这条命就是你和站长的。” 肖国华拍了拍胸脯,含泪表态道。 “看病尽快吧。 “不过孩子得受点罪,转几趟机。 “我问问驻军那边,有没有去京陵参会的。” 洪智有办事利索,起身拨打了电话: “喂,沈参谋,我是洪智有。 “今天有没有去京陵的公务用机。 “明早是吧。 “好呢,给我预留两个位置。 “谢谢了,改天请你打网球。” 挂断电话,他转头看向肖国华。 “明早七点有趟军机去京陵,你信得过我的话,我让漕帮派个熟手带孩子去京陵。 “京陵那边飞粤州的多。 “到时候再转去粤州,有香岛的朋友去机场接孩子。 “具体安排去哪家医院,全权由他们安排。 “你看行吗?” 洪智有捧着茶杯,润了润嗓子。 “信,我信。 “洪秘书,您就是我家朵朵的再生……” 肖国华知道这位秘书的能量很大,登时鸡啄米一样点头。 “别客气,回去忙吧。” 洪智有道。 …… 张府。 张翠庭正和赵春城下棋。 “舅父,公司决定派尹先生来津海为我坐镇,估计今天中午就能到。 “其实我有点想不明白。 “以大老板的实力,一句话就能拿下吴敬中这帮宵小。 “为什么非得费劲心力打什么价格战。” 赵春城摇了摇头,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这你就不懂了吧。 “吴敬中是建丰的同学。 “建丰是很护短的,眼下又要利用吴敬中在津海肃贪。 “很多事摆到门面上来,闹大了不好看。” 张翠庭笑了笑道。 “不过尹总是大老板的表亲,过来坐镇应该是绰绰有余了。 “料想吴敬中也不敢叫板。”赵春城道。 龙东公司背后的真正东家是金山贸易公司。 公司最大的股东是宋子良。 蒋夫人、林泰、宋子文的亲弟弟。 委座的小舅子。 要不龙东公司怎么能在国内占据洋酒龙头企业呢? 只是这层关系很少有人知道罢了。 “嗯,谅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张翠庭道。 这已经是通天的人脉关系了。 一个区区少将想跟龙东掰手腕,还是不够格的。 正聊着。 仆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老爷,津海站的陆处长带人来了,说要请你去津海站问话。 “还有段管家也在。 “您和赵爷快去看看吧。” “段旺?天杀的,他肯定是把咱们卖了。”张翠庭哎呀一声,狠狠摔碎了茶盏。 “舅父,还等什么赶紧跑啊。”赵春城撒腿就跑。 张翠庭知道,柯成武的事一暴露,会很麻烦。 先跑了。 暗中找人疏通关系,等这股风散了再回来。 “你先去拦住他们,就说我马上到。”他吩咐仆人。 待仆人一走,张翠庭赶紧往后院跑去。 后院搭着一扇梯子。 两人刚到墙根。 陆桥山就在段旺的指引下追了过来。 “春城,娘亲舅大,让我先上。”张翠庭扒拉赵春城。 “不。 “舅舅,你没有后人,家里就我这点血脉了,我死了,谁来发扬爱新觉罗的荣光啊。 “你放心,出了事我会找尹总营救你的。 “你老人家人脉广、面子大,他们不会拿你怎样的。” 赵春城才不管那么多,跟张翠庭拖拽了起来。 “小畜生,算我瞎了眼,养大了你这王八羔子。 “闪开,让老子走。” 两人都急着逃命,张翠庭哪肯谦让。 他可知道,军统站就是魔窟。 关系再硬,进去先得扒层皮。 他一把年纪了,能受得了这苦? “玛德,给你脸了是吧。 “老东西,咋就听不懂人话呢?” 赵春城火了,眼看陆桥山的人快追到了,他一脚踢翻张翠庭,踩着梯子翻上了院墙。 为了延缓追兵。 他顺手把梯子猛地一掀。 去尼玛的娘亲舅大! 天大地大,老子才是最大。 哎哟! 张翠庭正爬一半呢,哪受得了这遭。 连人带梯子摔在了地上,“哎哟”惨叫了起来。 “呵呵。 “想跑?”陆桥山冷笑一声,令人看押了起来。 “宋飞、米志国,去外边追那个跑了的。”他又吩咐。 “是。” 宋飞几人赶紧往外边追去。 “带回去!”陆桥山抬手道。 …… “小洪,站长在吗?” 回到站里,陆桥山满脸喜色的问道。 “在。” 洪智有起身引着他走了进去。 “桥山,人抓到了吗?”吴敬中问。 “抓到了。 “我去的时候老贼正翻墙要走,被我当场给揪了下来。 “人在审讯室。 “嘴又臭又硬,我镇不住他。 “站长,要不您亲自去审?” 陆桥山摸了摸额头,有些无奈道。 “还有人敢在军统站里放狂? “岂有此理! “走,跟我去会会他。” 吴敬中一拍桌,恼火的站起身。 在走廊里,正巧遇到余则成办完事回来。 “则成,你一块来。”吴敬中喊住了他。 他培养手下,目的性都是很明确的。 陆桥山是利用。 余则成、洪智有则是招财童子。 不同的是,余则成定位是武童子。 敲诈、勒索、审讯,是一把锋利而干净的快刀。 洪智有是文财神。 打牌、搞关系、拉生意。 像审讯这种狠活,自然不能少了余则成。 到了审讯室。 张翠庭闭着眼,嘴里轻哼着京剧,头有节奏的晃啊晃。 听到脚步声,他也不睁眼,依旧是一副傲然之态。 “张翠庭,站长来了,还不老实点。” 陆桥山板着脸大喝。 “哟,吴站长。 “您这茶请的是不是地方不对啊。 “打老北京城那会起,我就没在这种地方喝过茶。 “我说,咱要不换个地儿?” 张翠庭腔调一扯,装上了。 “老五,软的。”吴敬中笑眯眯看着他。 老五上前照着张翠庭,左右开弓。 啪啪! 一连十几记耳光,打的张翠庭头晕脑胀,满嘴是血。 “老北京的事我不懂。 “在这地方,茶没有,只有酒。 “敬酒不吃吃罚酒!” 吴敬中正坐下来,森冷笑道。 “你,你敢打我。 “老子是爱新觉罗一脉,是皇族,往前倒几十年,西太后在时,老子能将你满门抄斩了。” 张翠庭缓了一闸,嘴还是硬的很。 “是吗? “不着急,有你向慈禧太后请安的时候。 “来套硬的。” 吴敬中面无表情的扬了扬下巴。 老五驾轻就熟的在木箱子里找出钳子。 一把捏住张翠庭的下巴,卡住一颗大槽牙,一发力给拔了出来。 “啊!” 张翠庭痛的嗷嗷惨叫。 满嘴的血水、口水混杂着吐了一大滩。 “吴敬中,我曹你祖宗十八代。 “我,我跟彦及先生是至交好友。 “我要给他打电话。 “我要告你们。” 张翠庭依旧是满脸蛮横的不屈大叫。 “陈布雷朋友还不少啊?”吴敬中笑看左右。 “是不少。 “文人嘛,互相吹捧。 “海内皆知己,朋友多点也正常。” 陆桥山灿笑点头调侃道。 “彦及先生要知道认识你这么个比野驴还蠢的东西,这会儿只怕要吓出一身冷汗。 “我现在怀疑你,勾结柯成武密谋刺杀党国要员以及本人秘书。 “段旺、洪秘书的证词足够证明这一点。 “再不老实,我现在就送你去见西太后!” 吴敬中笑意一敛,指着张翠庭大喝道。 “我,我没有。” 张翠庭被吴敬中的威势给镇住了,口气开始软了下来: “吴站长,这是个误会,是诬告。” “诬告?” 吴敬中笑了笑,起身对陆桥山道: “桥山,你辛苦了,继续追捕赵春城。 “审讯室的活就交给则成吧。” “是,站长。”陆桥山正嫌这地方腥臭,当即应允。 在外围追捕多好。 差旅、伙食、车油费,这些都能往顶格打报销。 以前这些油水都是马奎的。 现在也该轮到自己了。 “则成,好好审,好好问。 “像这种奸诈之人,你不上手段,好多事他是不会招的。” 吴敬中冲余则成眯眼暗示了一句。 “明白,站长。”余则成点头道。 …… 回到站长室。 吴敬中背着手,心情愉悦的踱着步。 张翠庭、吴泰勋、张梦朝。 这可都是前朝和北洋时期的遗老遗少,这帮人最不缺的就是老东西了。 又是丰收的一天啊。 “老师,吃点水果。 “以余主任的手段,老家伙的东西肯定得全吐出来。 “到时候家一抄。 “门面上的东西上交,宝贝什么的那还不都是您的。” 洪智有切好果盘端了上来。 “哎。 “好些老朋友都经商去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还要在这坚守吗? “说真的,上次戴笠的事很危险。 “政治就是斗兽场,稍有不慎,那是要付出生命代价的。” 吴敬中淡淡道。 “因为建丰起来了。”洪智有想了想道。 “对。 “我也就这张王牌能打打了。 “等哪天建丰不器重我了,也就是我卸甲归田之日了。” 吴敬中眉宇间颇有几分得意。 正说着,余则成神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老师,审出麻烦来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