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生把她搂在怀里,挑着下巴说道:“女人我睡了不少,睡女妖……还是头一遭。” ;;惯懂风月的夜姬凑到他的耳边,用腻到黏人拉丝的声音说道:“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没闲着吧,我看……许家那小丫头喊你师父时的眼神可是相当暧昧,你就不怕许平志知道了,砍死你这个对徒弟下手的龌龊师父?” ;;楚平生亲了她的小嘴一下。 ;;“你说得我好期待,好兴奋。” ;;“……” ;;夜姬一脸错愕看着他,心说这什么恶趣味? ;;“如果你知道我的另一个外号,就不会有这种表情了。” ;;“什么外号。” ;;“诸天岳父杀手。” ;;“!!!!!” ;;楚平生呵呵一笑,使绝招将她惊醒:“接下来该怎么做,不用我指挥你吧?” ;;“咦。” ;;就在他等候夜姬服侍的时候,却发现怀里的女妖气息变了,一股诡异的氛围笼罩整个房间。 ;;“有点意思。” ;;“放手。” ;;一道威严的,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刚才还很乖巧的夜姬突然出手,一掌拍向他的胸口。 ;;楚平生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人撅倒,压在身下,对上那张冷冰冰的脸。 ;;“万妖国主,九尾狐?” ;;“你是……开光?” ;;“没错,是我。” ;;楚平生凝视着她的双眸:“你不觉得出现得有些不合时宜吗?” ;;九尾狐散发着凛凛不可侵犯的气息,哪怕她就被和尚按在床上。 ;;“清姬呢?熊王呢?夜姬为什么在这里?” ;;“原来你是感应不到清姬的存在,才降临在夜姬身上。”楚平生转望床下:“上来。” ;;“我叫你上来!清姬,你也不想主子为你的安危担心吧。” ;;话音落下,床底传来簌簌轻响,一道白影咻地窜到床头。 ;;“夜姬”偏头,看着现出原形的清姬。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啾啾啾,啾啾啾……” ;;清姬低头,发出野生狐狸的叫声。 ;;人肯定听不懂她的叫声,九尾狐当然可以,闻言大怒,又起挣扎,然而以夜姬四品妖族的修为,怎么可能是楚平生的对手,被牢牢地固定在床上。 ;;“开光……我万妖国与你势不两立。” ;;“好啊,那我就灭了你的万妖国,把你变成清姬这种野兽形态,养在身边做宠物,至于那些四品护法,五品头目,我会把它们的内丹挖出来给四小只做零食。” ;;“开光!” ;;楚平生撇了撇嘴,嗤地一下扯掉夜姬的长裙。 ;;“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夜姬是我的私妓。”楚平生忽而邪魅一笑:“虽然我想给她的本体一个酣畅淋漓的初夜,但既然你降临在她身上,来都来了,那就别走了。” ;;“我不会放过你的。” ;;在九尾狐忿怒的喊声中,“夜姬”闭上眼睛,想要断开神念连线。 ;;然而下一个呼吸,她又猛地睁眼,面带惊慌,另有几分恐惧。 ;;“怎么可能!” ;;“你以为我的煞气只能让妖族现原形吗?阻止你与清姬联络的,可不是她体内的三枚封魔钉,同理,我想让你意识降临在夜姬身上,你才能与我对话,我若不想……所以,一起来玩吧,高贵的万妖国主,今夜我会带你好好兜风,体会一下什么叫做极致的推背感。” ;;“秃驴无耻!” ;;“都这时候了还嘴硬,如果你试着服软,我可能会温柔一点,现在嘛……” ;;清姬看到娘娘受苦,无法动用妖力的她,只能一口咬在他的手上。 ;;当然,毫无效果。 ;;“别……别凑过来……” ;;“可恶……” ;;…… ;;与偏院一墙之隔的大宅,许平志眨了眨一对肉眼,小声嘟囔道:“角色扮演?和尚玩儿得这么花吗?” ;;啪! ;;哎哟。 ;;一道黑影砸在许平志头顶,抄在手中一瞧,是只还没晒干的布鞋。 ;;“谁?” ;;“我。” ;;回廊里传来许玲月的声音:“爹,你在干什么?” ;;“我……咳我啊,练功……练功……” ;;他装模做样打了几下拳。 ;;“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墙根儿下练什么功?” ;;“不练了,不练了,这就去睡觉。”许平志尴尬一笑,灰溜溜地朝前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嘟哝,自己没睡,她不是也没睡么。 ;;…… ;;两日后,大奉朝会,许七安求得云麓书院两位四品大儒帮忙,会同褚采薇一起入殿面圣,施法逼周赤雄道出真话,当庭指认收买他打开皇城门往桑泊湖运送火药的人正是礼部尚书李玉郎。 ;;魏渊要求把人带到打更人衙门审理,孙敏也站出来请命,最终,元景把人给了刑部。 ;;许七安没有抄诗讽刺孙敏,因为和尚早就给他打过预防针,还因为他砍伤朱成铸,被魏渊判处腰斩的事,让他与魏渊之间有了嫌隙,虽然杨砚一直在他面前给魏渊说好话,但是成年人之间的疙瘩,可不是有人充当和事佬调停就能抹除的。 ;;所以桑泊案的差事办好了,让元景有台阶下,让朝廷有足够理由诛朱金锣九族,那就够了。 ;;党争?如今他既不是魏渊的人,也不是首辅的人,党争关他屁事。 ;;许七安已经打定主意,过几天走一下太子的门路,把他调离打更人,在东宫谋个差事,以后太子继位,也能混个从龙之臣干。 ;;中午时分,处理完打更人衙门的事,许七安怀揣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嘴里叼着一根牙签回到许宅,一进门就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夜姬姑娘一脸怨愤看着和尚,走路的样子很不自然,连许玲月怀里的小白狐也是一副无精打采,萎靡不振的样子。 ;;许七安不无恶意地想,和尚不会是连小白狐都没放过吧。 ;;人……兽? ;;禽兽啊! ;;“桑泊案结了?” ;;楚平生看到许七安鸡贼的眼神,随口问道。 ;;“结了,周赤雄当庭招供,是礼部尚书李玉郎收买他帮妖族运送火药的,皇帝把人交给了刑部。” ;;楚平生点点头,没再说话。 ;;许七安往前凑了凑,杵了杵他的手臂:“睡妖族……跟睡人有什么不一样?” ;;“这么八卦。” ;;“猎奇,猎奇……” ;;“下回我帮你抓只女妖,实操一下你就知道了。” ;;许七安想起险些被红缨一翅膀拍死的经历,果断摇头:“算了。” ;;“真不想?” ;;“我怕被拍死。” ;;“你是怕被夹死吧?” ;;“大师,你这样讲话会被佛祖怪罪的。” ;;两人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元景身边的大太监刘荣带着五名金吾卫走进宅子,最后面两名金吾卫的手里提着一个红色木箱,看起来有些斤两。 ;;“许银锣。” ;;“是刘公公啊。” ;;今天早朝时许七安见过刘荣,知道这太监是元景帝身边的红人。 ;;啪。 ;;金吾卫掀开木箱,一团耀眼的金光迎面而至,刺得人眼睛疼。 ;;前厅拿着一只僧鞋做针线活的李茹瞥见此幕,直接从圆凳弹起来,跑到院子里,定定看着箱子里的东西。 ;;金子,满满一箱金锭。 ;;她活了三十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多金子。 ;;门外的邻居们同样一脸震惊。 ;;刘荣一甩拂尘,展开放在袖子里的圣旨:“银锣许七安接旨。” ;;许七安忙躬身低头:“是。” ;;刘荣“朗”声说道:“打更人银锣许七安,调查桑泊案有功,皇上擢你组建泰安堂,可选择一位金锣为副手,日常行动无需向魏渊请示,专司查办妖族在我大奉境内各种活动,如有重大发现可直接入宫面圣。另有赏金千两,绸缎百匹以示嘉奖,钦此……” ;;许七安高声道:“谢陛下。” ;;高举双手接了圣旨,他从兜里掏出一袋银子塞给刘荣。 ;;“公公辛苦了。” ;;“上道。” ;;刘荣笑着揣好,又走到楚平生身边,表情顿时恭顺:“开光大师。” ;;“什么事?” ;;“皇上让老奴给大师带句话。” ;;“说。” ;;“您和长公主的事,陛下应允了。” ;;楚平生似笑非笑看着他:“我跟长公主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刘荣面露尴尬,想想也是,开光和尚看上长公主的事乃坊间流传,若从事实出发,他只是多去了几趟怀仁居,流言传出后他没有站出来澄清,怀庆也没有表明态度。 ;;“开光大师,老奴……就是帮陛下传个话,您就……别为难老奴了吧。” ;;“行,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长公主那边……” ;;“我还没考虑好是要她还是洛玉衡。” ;;“……”刘荣一脸为难:“大师……” ;;楚平生面露不悦:“这事儿能轮到你劝我?” ;;“老奴告退。” ;;刘荣不敢多说什么,畏惧地瞥了一眼葡萄架下毫不在意许玲音作弄,鼾声如雷的熊精,带着几名金吾卫走了。 ;;他不知道开光和尚的能量有多大,但是能把皇帝气到甩脸子砸东西,又不得不低头认怂的家伙,他惹不起。 ;;楚平生看着大太监的背影冷笑不语,因为就在此时,他共享了洛玉衡的视野,见她所见,闻她所闻。 ;;到底是元景。 ;;为了长生不老害死三个儿子,到孙女这里也是卖得相当干脆。 ;;要知道他送洛玉衡回灵宝观时可是跟半月真人等说过,趁着大好机会摸遍了人宗道首的身体,就这元景还一边用怀庆满足他,一边下圣旨到灵宝阁,强封洛玉衡为仙妃,一副猴急双修的样子。 ;;新娘刚刚被别的男子摸了个遍,身为皇帝,戴准绿帽子也无所谓么? ;;楚平生在思考,许七安也在思考,因为他嗅出了这里面的危险,元景让他在打更人组建自己的班底,搞泰安堂,无需对魏渊负责,还能挑选一位金锣做副手,什么意思?在打更人衙门掺沙子?分魏渊的权? ;;思考片刻,他抬头打量和尚,明白了,元景八成是把他当成棋子了,和尚不是已经踹死朱阳及其手下众银锣,同魏渊解下梁子么,那干脆让他这个狐假虎威的“大舅哥”把和尚拉入深水区,跟魏渊全面开战,而魏渊与监正关系不错,这样一来,皇帝就能坐山观虎斗,然后做和事佬,卖人情了,这种情况类似于猴子分蛋糕,分来分去,猴子把大头拿走了。 ;;枉他还想走太子的路子,离开打更人呢,现在可好,和尚救了他……但也坑了他。 ;;不说别的,就一位银锣配金锣做副手这种事,哪个金锣会听他的话? ;;唔…… ;;好像他们不敢不听,半个月后朱阳及其麾下银锣满门抄斩的刑场就设在打更人衙门前,只怕元景帝是故意这么做,一来加深打更人与和尚的矛盾,二来吓唬那些金锣,四品怎么了,敢不听话说杀就杀,说诛九族就诛九族,魏渊也保不住。 ;;楚平生在想关于洛玉衡的事,许七安在思考怎么摆脱困局,不当棋子的事,李茹可没这么多心思,两眼放光地看着千两黄金,摸摸这块,真亮啊,摸摸那块,喜欢得不得了,又在邻居们艳羡与贺喜声中跑到门外,抱着马车上一匹匹光鲜锦缎乐得合不拢嘴。 ;;她将注意力放在马车与几位邻居身上,没有看到一个穿着女官服饰的人匆匆上阶,进了院子。 ;;“大师。” ;;“大师……” ;;女官的叫声惊醒了楚平生。 ;;“咦,刚子?你怎么来了?” ;;许七安定睛一瞧,这不是长公主身边的女官吗? ;;“大师,赶紧跟我走。” ;;刚子径直走到楚平生身边,一脸急色说道。 ;;“怎么了?” ;; ;;“公主……公主出事了。” ;;“她能出什么事?又掉湖里了?” ;;刚子抿了抿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去了你就知道了。” ;;许玲月醋劲儿急涌,抱着清姬上前。 ;;“师父?这位姐姐是来找你的吗?” ;;刚子急得直跺脚,又不好发火。 ;;“我出去一趟,待会儿时辰到了,记得打坐练功。”楚平生摸摸她的头,柔声安慰一句,跟在刚子身后朝外面走去。 ;;小丫头这才没有继续有礼有节地搅和。 ;;许七安凑过来道:“这么急,是怀庆公主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许玲月说道:“怀庆公主?” ;;“那个女官不就是怀庆公主的贴身丫鬟吗?” ;;“不对吧,一直以来,怀庆公主派来请师父的人都是个男子,好像叫……陈婴。” ;;“是么?”许七安一头雾水:“难不成陈婴要务缠身,临时改成女官过来相请?” ;;“可能吧……” ;;…… ;;一炷香前。 ;;皇宫雅苑,西风亭外。 ;;穿着白裙子,腰挂储物袋的司天监风水师褚采薇姑娘抱着一根甘蔗猛啃,一向把零食当朋友的她,如今一改常态,跟面对仇人一样。 ;;“他怎么能如此可恶,可恶……” ;;咳咳咳…… ;;然后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把甘蔗当仇人啃的结果便是甘蔗渣粘在嗓子眼儿,给自己折腾得脸红气喘,双目含泪。 ;;西风亭的阴影中闪出一张有些阴郁,但绝对标致的脸。 ;;“师妹,一开始你还说他很有爱心,又有趣,是个不同寻常的和尚……现在的你,跟那时的你判若两人。” ;;“谁叫他刺伤了孙师兄,还把主意打到怀庆头上,要把人拐去天域当什么佛母。”褚采薇有些后怕地看看甘蔗,最终还是没有战胜口腹之欲,咬了一大口,嚼吧嚼吧吐掉残渣。 ;;“咦,你还说我,师姐,我记得你跟他从未见过,怎么一直帮他讲话?在杨师兄面前如此,在宋师兄面前如此,现在怀庆遭难,你还站他一边……” ;;褚采薇撅着嘴道:“唔,我生气了。” ;;钟璃说道:“你看长公主都不心急。” ;;褚采薇转头望去,果然看到长公主没有丝毫着急的样子,手里拿着一块牛肉干喂花囿前面无精打采的老狗。 ;;“皇宫的伙食就是好,肉干喂狗都被嫌弃。” ;;若是东市和西市的流浪狗,一块肉干能干翻它们友谊的小船,对面那条老狗看到怀庆递来的牛肉干,头不抬,尾巴不摇,刚才咋样现在还咋样。 ;;褚采薇很快反应过来,老狗不是重点,怀庆才是。 ;;“怀庆公主,你怎么还有心思喂狗,宫里传来的信儿……司天监的人都知道了,这条狗……难道比你的终身大事还重要吗?” ;;怀庆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放下手里的肉干,起身笑了笑。 ;;褚采薇说得没错,这狗还真比她的终身大事重要,因为监正说这条狗乃妖族超凡,而一个上午便在宫中引起轩然大波的“皇帝正在考虑与天域和亲,让长公主给开光和尚当明妃”的说法实际上是一则假消息。 ;;不是说皇帝没有上面的想法,是她很清楚,开光和尚根本不是天域人,大奉这边很多人信了流言,以为他确是身负物色佛母的重任,可是真到了谈妥后筹备礼仪的时候,礼部的人便会发现,根本就没有天域使者。 ;;所以她急什么?这事儿发展到最后,必然是沦为一场闹剧,只不过她搞不懂开光和尚对待流言的态度,担心拆穿他的身份致使交恶,无法完成监正交给她的任务,倒不如放宽心,静待事情发展。 ;;试想皇帝找人通知开光和亲决定,他若再不给出态度,还跟之前那样放任流言传播,下一步可就是天域高僧人设崩塌的结果了。 ;;“父皇这么决定,必然有他的考量,我身为大奉公主,如有需要,自当为大奉利益做出牺牲。” ;;褚采薇刚要说话,便听通往花园的月洞门那边传来一阵嘈杂声,二皇子、四皇子、六皇子、三公主,四公主,还有几位郡主一起走来,随行太监和宫女也有十几个。 ;;“怀庆,静心殿那边传来的消息,你听说没有?” ;;还没走到西风亭,一向大咧咧的三公主便远远喊道,四公主看到了站在凉亭阴影里的钟璃和前面啃甘蔗的褚采薇,扯了扯姐姐的衣袖,让她小点声。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及这个?监正是怀庆的老师,都是自己人。”三公主说道:“怀庆,你怎么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倒是说句话啊。” ;;“说什么?” ;;“当然是父皇要把你嫁给开光和尚的事了。” ;;“这应该是父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怀庆看着闻讯而来对她表达关心的兄弟姐妹,很清楚这是那位父皇在耍手段,怕的就是她不同意,关键时刻闹幺蛾子,如今的做法相当于投石问路,让“和亲”计划在皇宫传播,试探她的反应,只要她有明确表态,便可以对症下药。 ;;四皇子说道:“怀庆,有什么想法你就说出来,不要憋着,你若不想嫁,我跟几位兄弟和妹妹一起去见父皇,求他打消想法。” ;;褚采薇说道:“没错,你要不愿意就说,我去找老师,他若不出来帮你说话,看我不……看我不黏死他,碰到和尚的问题就拿闭关做借口,躲清闲,真是的。” ;;她狠狠地咬了一口甘蔗,瞧得钟璃直摇头,这心大的好吃师妹,就这么把老师卖了?什么叫碰到和尚的问题就躲清闲,老师这么做,肯定是有老师的考虑的。 ;;怀庆说道:“哥哥的好意怀庆心领了,与天域联姻一事……还是由父皇做主吧。”四皇子是她一奶同胞的兄长,那肯定是不好敷衍的。 ;;“!!!!!” ;;几位皇子和公主一脸错愕,大家一致认为怀庆这个心高气傲的大奉第一才女, ;;一定接受不了父皇把她嫁给和尚做明妃的决定,这才相约来此,帮她出谋划策,岂料怀庆的态度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似乎……认同和亲方案。 ;;二皇子和六皇子响起外界盛传的,和尚几次到怀仁居同怀庆见面的事,难不成俩人日久生情?怀庆喜欢上了他? ;;“怀庆!” ;;便在这时,一道娇叱自身后传来。 ;;几人转头一看,发现二公主临安带着一个小太监朝西风亭风行而知。 ;;“临安?” ;;“姐姐?” ;;诸位皇子公主面面相觑,心想这从来都要与长公主争一番高下的二公主怎么也来了? ;;“你是不是跟父皇说什么了?” ;;临安无视兄弟和妹妹们诧异的眼神,提起大红长裙跨过西风亭的台阶,走到怀庆面前,撅着小嘴,鼓着两个腮帮子,像个护食小猫一样瞪着一身大家风范的皇姐。 ;;“你不是不愿意给他当明妃吗?为什么父皇会改主意,有了那样的念头?” ;;怀庆先是皱了皱眉,随即舒展开,无视了她的连珠炮。 ;;临安说道:“我明白了,你一开始拒绝他是在欲擒故纵,想要从天域拿到更多筹码对不对?” ;;她天真地认为,怀庆一直在为四皇子取代太子各种争取,她的父皇既然露了口风,必然是天域开出了让怀庆和父皇同时满意的条件。 ;;三公主说道:“二姐……你……你这是在说什么?” ;;四皇子有些不满她对怀庆的态度:“临安,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局面已经够乱的了,你就别再添乱了成吗?” ;;“怎么会跟我没有关系!” ;;临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唬得这不争不抢温文尔雅的四皇子退了半步。 ;;临安虽然一向乖张,但是像今天这么愤怒的情况,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过。 ;;“我先来的,是我先来的!” ;;褚采薇表示很糊涂,赶紧吐出甘蔗渣:“临安公主,什么你先来的?” ;;临安说道:“当然是开光和尚,我先看中的。” ;;众人:“……” ;;和尚怎么又跟临安扯上关系?她先看中他的?瞧这话说得,堂堂一国公主,居然说这样的话,得亏这是在皇宫内苑,褚采薇和钟璃都是熟人,如果被外人听去,岂不惹人耻笑。 ;;二皇子板起脸道:“临安,注意你的措辞。” ;;临安才不管那么多,或者说语不惊人死不休,盯着怀庆道:“实话告诉你,开光是我的面首,你想把他从我手里抢走,没门!” ;;!!!!!! ;;“……” ;;“……” ;;“……” ;;面首? ;;她说开光和尚是她的面首? ;;三公主和四公主脑瓜子嗡嗡的。 ;;几位皇子很不好受。 ;;褚采薇很后悔,后悔刚才带着情绪出门,没让师姐预测一下凶吉,以致让自己落入这般尴尬境地。 ;;就连一向稳重的怀庆,也被妹妹的话雷得外焦里嫩。 ;;末了还是三公主扯了扯二姐的衣袖,红着脸道:“二姐,你知道……面首是什么意思吗?” ;;“面首就是面首咯。”临安才不管那么多,刚子说这种关系能保证她对和尚的独家使用权,那便一切OK:“反正他是我的。” ;;“临安,你在胡说什么?” ;;声音来自后方,几人转头一看,才发现太子带着两名随从走过来,看样子是知道临安来雅苑闹事,过来给妹妹擦屁股的。 ;;临安有些意外:“哥哥?” ;;太子瞪了她一眼,满脸歉意看向怀庆:“临安还小,不懂事,刚才的话你莫放在心上。” ;;“我怎么不懂事了?” ;;“临安!你再胡闹,信不信我让母妃禁你的足。” ;;“我倒要看看,母妃是听大师的,还是听你的。” ;;“你!” ;;事到如今,临安也豁出去了,从袖子里拿出一叠纸递到怀庆面前:“瞧见没有,这是开光写给我的情诗,你拿什么跟我争。” ;;啥?和尚给她写情诗? ;;众人面面相觑。 ;;怀庆接在手中看了两眼,顿时哭笑不得。 ;;东山崔嵬不可登,绝顶高天明月生。红颜又惹相思苦,此心独忆是卿卿。 ;;别说,还真是情诗。 ;;“公主,公主……” ;;便在这时,月洞门那边一人飞奔而来。 ;;“刚子,你跑哪里去了,怎么……” ;;这话说到一半,临安愣住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因为女官身后杵杖而至的和尚正是这场争风吃醋大战的罪魁祸首,来自天域的开光大师。 ;;褚采薇看到那颗光头,把甘蔗藏到身后,把自己藏到师姐身后,红着脸不敢出声。 ;;钟璃斜了她一眼,意思是你刚才的激情呢?怎么正主来到就蔫了? ;;“大师,你来得正好。” ;;如果是平时,临安也是会小小地害羞一下的,争男人什么的,身为公主确实不应该,但是现在,别的她不知道,圣旨的份量她是知道的,若不阻止怀庆,父皇一道圣旨发下去,再想更改可就难了。 ;;“刚子把事情都跟你说了吧,我跟怀庆,你选谁?” ;;临安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因为上次在临湖小筑,开光明确表示过,他对怀庆没有想法,是天域几位菩萨认为怀庆最适合做佛母。 ;;诸皇子、皇女、郡主的眼在楚平生、临安、怀庆三人身上来回移动,长这么大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在皇宫内苑见证此等场面,两位公主争一个和尚什么的,真是太艹了。 ;;临安催促道:“你快说啊。” ;;怀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下好了,看他还怎么回避这个子虚乌有的佛母事件。 ;;“我选……” ;;楚平生看看一副不食人间烟火,贵气逼人的长公主,再看看毫无心机,蠢萌可爱的二公主,有些伤脑筋。 ;;他就没想到诸皇子、皇女群攻雅苑,司天监的钟璃,和那个拿了首摸光头成就的褚吃货也在,还以为就怀庆和临安两个人,要想敷衍她们有点困难。 ;;就在他准备把责任推到元景身上时,猛听呜地一声,身后恶风袭来,下意识拉着临安闪身躲避,只见一道黑影窜向对面,眼瞅着四皇子要被撞倒,怀庆轻轻一引,把兄长拽到一边,黑影扑进亭子,将看热闹的钟璃和她身后的褚采薇撞得人仰马翻。 ;;“哎呀……疼,疼,疼……” ;;褚采薇被甘蔗硌到后腰,疼得呲牙咧嘴。 ;;钟璃推开那条讨厌的土狗,看看手背与犬齿接触留下的一点鲜红,似乎对这一切习以为常。 ;;“我说让你离我远一点,你不听,伤到了吧。” ;;太子一看有人受伤,下令道:“陈泰,抓住它。” ;;那名五品护卫嗖地窜出,只一招便把老狗按倒在地,任凭如何呲牙咧嘴,蹬腿吐舌,就是挣脱不出。 ;;太子嗔怪道:“怀庆,这恶犬是你养的?” ;;问完转头看向抱着和尚的腰,把头枕在他胸口,满面惊容的妹妹,黑着脸哼了一句,临安这才恋恋不舍地把头移开。 ;;楚平生说道:“太子吃不吃狗肉?” ;;“不吃。” ;;太子厌恶地瞥了土狗一眼。(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