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是一名真正的『洛汗侍从』了,梅里。」 洛汗军营的一个帐篷里,伊奥温亲手为梅里戴上头盔。 「太棒了!」 梅里显得十分幸福,他激动地抽出自己的剑,险些划到伊奥温,这使得她发出一声惊呼。 「噢抱歉!」 梅里连忙把剑收回去。 伊奥温看着这把似乎隐约有些光芒闪烁的短剑,说道:「这剑看起来锋利无比,但它尚且还没有击溃过敌人。」 梅里显得有些失落。 「是,它的确很锋利,因为它受到过李维的祝福,上面流淌着魔力。」 「放在任何一个地方,我想这也算得上是一把好剑,一把十分珍贵的锋利宝剑,但我却没能用它保护好我的同伴,它在我手上落了灰。」 「我辜负了李维以及同伴们的期待。」 「没人要求你非要做什麽,梅里。」伊奥温轻声安慰。 「是的,没人要求,没人…」 梅里念叨着,低下头。 「可我觉得我一定要做些什麽,我也可以战斗,可以替朋友们承担一些东西。」 伊奥温听着这番话,颇有些触动。 关于这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只是… 「你可以的,梅里。」 … 「你不该鼓动他前往战场。」 片刻后,营帐外,一道声音叫住了伊奥温。 伊奥温回过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哥哥,你回来了!」 伊奥温显得有些惊喜。 她的哥哥,正是驻守在东马克的第三元帅伊奥梅尔,此前他一直在瀑布附近的丘陵守着,以防止奥克侵害这片土地。 伊奥梅尔解释道:「我接到信使的消息,今日傍晚才抵达,随我一同到此的还有十支骑兵连队。」 见到哥哥,伊奥温首先是有些惊喜,然而紧随其后的就是担忧。 「可是东马克怎麽办,那边的守军是否充足?」 「这点不用担心,那边的情况有新的变化。」 伊奥梅尔回想着,说道:「我们的敌人忽然之间就都跟疯了一样离开东马克边境往褐地聚集,对自由城邦诸城虎视眈眈。」 「但也不用担心,与你一样,我担忧这又是他们的什麽诡计,在那边留下了必要的守军,不然也不会只带十个连队过来。」 「那就好。」伊奥温松了口气。 「还是说回之前的事,伊奥温,你不该鼓动那名霍比特人上战场。」 伊奥温反驳道:「我倒是觉得你不该怀疑他。」 「我并不怀疑他的赤诚之心。」 伊奥梅尔将视线移开,望了一眼梅里离开的方向,摇摇头,继续说道: 「只是怀疑他的臂长。」 一个霍比特人,本来就手短,用的还是一把短剑,这可真是… 噗嗤。 旁边有人笑了一下。 伊奥温看过去,发现是希奥杰德。 显然,他意会到了伊奥梅尔的意思。 霍比特人的确不适合上战场。 「凭什麽?」 伊奥温质问道:「凭什麽梅里就非得留在后方,他上战场的理由不比你少。」 「凭什麽…他不能为所爱之人而战?」 是的,为所爱之人而战。 即便那爱是被拒绝的虚幻而不真切的爱。 「你和那名霍比特人一样,不懂得什麽是战争。」 伊奥梅尔似乎从妹妹的话当中听出了些什麽,他站起身,语气严肃道: 「你未曾经历过,不会明白。」 「战争并非儿戏,一旦血肉丶惨叫与战场的恐怖占了上风,你难道还认为他会坚持战斗吗?」 「那一腔热血是否会被冰冷的尸体与冷酷的眼神浇灭?」 「他会逃跑,而这种选择是正确的。」 伊奥梅尔别有所指地说道:「战争是男子汉的领域,伊奥温。」 在他离开后,希奥杰德也站起来,看着自己这位坚强的表妹,说道: 「没亲身上过战场的人不知道战场的可怕,他有的或许只是一腔热血。」 「只有经过战争的洗礼还不畏惧的才是真正的勇士。」 伊奥温陷入沉默,没有再说话。 大军紧张筹备。 一直到黎明之时,所有人都准备好出发。 在这时,希奥顿又找到了她。 「伊奥温,我已留下指示,暂由你来替我领导人民,去吧,去金殿之中,坐上我的王位,我知道你有能力打理好一切。」 「为什麽是我?」伊奥温有些不解。 「你的哥哥们都将随我走上战场,家中能让我免去后顾之忧的人就只有你了。」 希奥顿给出答案。 然而面对这番回答,伊奥温心底却是一沉。 「您还需要我承担何种责任,我的王?」 最⊥新⊥小⊥说⊥在⊥六⊥9⊥⊥书⊥⊥吧⊥⊥首⊥发! 「责任?」 希奥顿摇摇头,微笑道:「不,伊奥温。」 「不必承担更多责任,也不必留恋大限将至之人,我只愿你能…平安喜乐。」 伊奥温望着希奥顿的背影,久久不言。 待希奥顿离开后,她忽地拿起一把锋利的宝剑,穿好护甲,戴上头盔,遮盖住自己的面容。 这一天,洛汗的军队中多出一个不知名的士兵。 「你不能跟我们一起走,我亲爱的『洛汗侍从』。」 另一边,在大军即将出发之时,梅里来到希奥顿面前,表达共行意愿。 然而却被希奥顿不止一次无情拒绝。 随着出发的号角声响起,大军开拨,一路往东。 就在梅里无比焦急自己无法前往前线与夥伴共同作战时,忽然间,他被一名路过的无名骑兵一把捞起,坐在前头。 「嘘——」 … 一切即将迎来终章。 洛汗的土地上,上万骑兵向东进发,昼夜不停。 与此同时,刚铎腹地当中,一支小队从亡者之路走出,亦向东疾行,他们一路将消息传给附近的城市与封地,叫他们聚集军队好去支援米纳斯提力斯。 顺带地,还凭藉亡灵大军把路上的敌人都给清理掉。 水之都的庞大舰队在海面上驰骋,平静地驶往佩拉基尔,无人知晓这些巨大的船只将搅动多少暗流。 刚铎的城门打开,白袍巫师驾马入城,一路直奔最高层王宫,为宰相送上建议。 这一次宰相并没有表现出他的固执,亦或绝望。 「你所说之事我皆已知晓,米斯兰迪尔,白塔并未蒙上黑暗,我从晶石当中预见李维的回归,也察觉到他的计谋。」 「你看到了什麽?」 甘道夫皱起眉头,发觉事情似乎有些超出预料,才离开没几天,怎麽就发生了连他都不知道的事? 「我看到李维,还有他身旁的霍比特人,他们将大敌的目光吸引走,为我们争取了时间,也为前线那两名霍比特人争取到回头的机会。」 「那两名愚蠢的,要将武器送回给大敌的霍比特人…」 「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怎麽知道?」 德内梭尔冷笑一声,说道:「当然是因为我有一个自以为品德高尚的好儿子,他将那两名霍比特人放走了,他自以为那是明智的选择,殊不知大敌正在狰笑!」 「我早就说了,就算是去幽谷,也该是让他去,而不是波洛米尔——」 一提起波洛米尔,德内梭尔面色忽然缓和了些,他忽然问道:「我听闻波洛米尔与你一起行动了一段时间,告诉我,米斯兰迪尔,他最近怎麽样?」 甘道夫盯着德内梭尔,看着他那副有点精神失常的样子,淡淡回应道:「他很好,比你好得多。」 「你的两个儿子都已经摆脱了伊熙尔杜的克星的蛊惑,现在就只剩下你还心心念念放不下它。」 「清醒一点吧,刚铎之主,执政宰相。」 「我很清醒,前所未有地清醒。」 德内梭尔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打算,你,还有阿拉贡,你们联合起来,就是为了利用我,利用刚铎挡住魔多,然后再将我一脚踹开,好取而代之…」 「喜欢这麽想的从来都只有你自己。」 甘道夫直言道:「你有些过于固执了,许多年前,我所见到的执政宰相是睿智丶坚强并且明事理的,即便有诸多不和与矛盾,可尚且能分得清事情轻重。」 「但现在他的脑中却只剩下贪念,而且还变得顽固。」 「事情是非并不由你那一张嘴就能敲定。」德内梭尔不为所动。 甘道夫眯起眼睛,说道:「你早晚挨打。」 「出去,我不想听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德内梭尔语气不善地将他赶了出去。 甘道夫站在大门口,面色平静,一点儿都不生气。 出去就出去呗。 正如他刚才所说的,等到某人赶过来,他要还是这个态度,那多少得吃点苦。 而至于那人的动向